第十章 蝙蝠俠？
「小娃娃這趟拳打得不錯嘛！」
空見剛坐下，耳邊便傳來一陣陰測測的話聲，打了個激靈，空見「刷」地站起身，兩眼向四周掃去。
頭皮微微有些發麻，空見在洞中來回掃了幾眼，卻沒發現什麼人影。
達摩洞就這麼點地方，有沒有人自是一目了然，可剛才那話聲就像在空見耳邊響起，甚至那人呼出的熱氣都噴到了空見的臉上，讓空見如何不驚。
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古怪，空見心中突然冒出個念頭，這石洞可是達摩祖師留下的洞府了，怎麼說也算是佛門聖地，不會有什麼邪門的東西吧？
「小娃娃找什麼呢？」
空見正手腳發麻地胡思亂想，那陰測測的話聲再次在達摩洞中回蕩了開來，這次空見卻是聽得清楚，猛地抬起頭，只見一個古怪地老者正憑空倒立在洞頂！
這一幕若是被江湖中人見到，指不定不嚇成什麼樣，如此這般倒立，怕已經超出輕功的界限，近乎於妖法的存在了。
空見到底是兩是為人，驚訝歸驚訝，腦袋卻還清醒，一邊戒備地向後退了幾步，一邊向著古怪老者的鞋底望去。
果然，那老者的鞋子不是一般貨色，長長的皮靴蓋住了膝蓋，鞋底布滿了帶倒刺的釘子，老者能蝙蝠一般的倒立，卻是鞋底的倒刺緊緊地扣在了洞頂的岩石上。
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剛才那一剎那，空見差點將這老頭當成蝙蝠精了，若是一個人的輕功能夠不藉助外物便凌空倒立，那與能夠飛翔也沒什麼區別了。
見空見向自己鞋子掃去，老者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在達摩洞中掃了一眼，老者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還是那般陰測測地問道，「小娃娃可是這少林寺的弟子？」
空見心中雖然滿是戒備，但老者露了這麼一手，他自忖自己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形勢比人強，卻也只好老老實實地答了聲是，省的惹怒了對方。
老頭穿著身灰色的袍子，腳下蹬著那雙蓋住雙膝的帶刺皮靴，齊肩的灰發鬆鬆散散地披在背後，如今老者倒立在洞頂，頭髮卻是直直地垂了下來，看起來十分怪異。
似乎覺得這麼說話有些不舒服，老者身形一閃，已然出現在空見身前一丈遠處。
空見心中一緊，這老頭的輕功實在太高，他連對方怎麼動作的都沒有看清。
冷著臉站在空見身前，老者左右打量了空見幾眼，直到看得他有些發毛，這才咧開嘴陰測測地笑道，「你這小娃娃看起來倒不錯，是不是在寺里犯了什麼錯，被罰到這裡面壁來了？」
空見這次卻沒有回答，只是直愣愣地盯著老頭的雙腿，有些驚嘆地說道，「前輩好高明的輕功！」
老者有些玩味地看了空見一眼，「老頭子這輕功可沒什麼高明之處，提縱方法便是你也會的！」
空見一奇，有些沒聽明白：「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卻沒有回答，輕哼了一聲：「你還沒回答老頭子的問題，卻開始問起老頭子來了，快說快說，你為何被罰到這裡來！」
空見心中疑惑，這老頭怎麼這麼肯定自己來是受罰的。不過喝酒在江湖上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他索性便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哦，小娃娃也會喝酒，這老頭子倒是沒有瞧出來，難怪看起來靈氣十足，原來也是酒罈子養出來的！」
老頭這話聽起來有些古怪，空見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很好很好，沒想到少林寺又出了個小酒鬼，看在小娃娃年紀輕輕便這麼有志氣的份上，老頭子今晚帶你做樁大買賣！」
似乎遇到了什麼高興事，老頭的笑聲難得不像之前那般陰冷，反而變得有些豪爽，只是這笑聲一放即收，瞄了空見一眼，老頭瞬間又變回了那張冷臉！
「不知前輩要和小僧做什麼買賣！」
空見全沒有老頭想象中的抵觸，聽到他的話，立刻饒有興緻地問了句。
「哼哼！當然是好買賣，今日天氣正好，你看那山洞外，滿天都是雲頭，今晚少室山肯定黑的不行。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老頭子帶你去你們少林寺的藏經閣轉一轉，那地方小娃娃你肯定沒去過！」
眼睛一亮，空見「嘿嘿」地笑了笑，「不錯不錯，小僧對藏經閣里的佛經一直都嚮往之至，前輩若是能帶貧僧進去一閱，那當真是感謝之至！」
「好說好說，只要你聽老頭子地安排，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事後老頭子還會把這身輕功教與你，算是你圓了老頭子心愿的報酬！」
空見心中冷笑，這老頭還真把自己當成不識人心險惡的小和尚了，這麼好的事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落在自己頭上。
只是眼下形勢比人強，自己若是不答應，這老頭不知會怎麼炮製自己，而且空見也未嘗沒有藉此良機進藏經閣一閱的打算，宣了聲佛號，當場和灰衣老者約定下來。
空見心中感嘆，拳頭不夠硬便要受制於人啊！看著；老頭的架勢，自己答應下來十有**跑便不掉了，看來只有到時候隨機應變了！
老頭似乎並不怕空見逃走，交代了他幾句，便身形一閃，青煙一般從達摩洞中消失不見了。
空見猶豫了一番，最終沒敢離開達摩洞，老老實實地在蒲團上坐著，一邊打坐，一邊靜候黑夜的到來。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空見清早被一個古怪老頭恐嚇了一番，接下來又餓了一整天的肚子，往日負責給空見送飯的那位戒律院弟子不知怎的，直到傍晚也沒有前來，直接後果便是空見到了深夜還滴水未沾。
雖然平日里伙房的素齋空見聞一聞都要頭疼，但一天沒吃東西，空見也忍不住開始懷念那些水靈靈的蘿蔔白菜了。
等到古怪老頭再次來到達摩洞，空見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老頭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氣，手上還提著只酒罈子，看到正在打坐的空見，隨手就將酒罈扔了過來。
蒲團上的空見一個翻身，身子向後一躺，險之又險地將酒罈接住。有些憤怒地瞪了老頭一眼，空見利落地拍開泥封，迫不及待地舉起酒罈，「咕嘟咕嘟」便灌了幾口。
古怪老頭帶來的酒度數雖然也不高，比起登封客棧中的農家釀卻要烈上許多，空見喝起來倒不至於索然無味。
送飯的師弟到現在都不曾前來，空見一整天可謂是滴水未沾，此時美酒在手，有些暴遣天物的他直接拿來解渴了，不消片刻，一罈子酒便被他灌下大半。
一身酒氣的老頭見識了空見灌酒的爽快，眼中也是異彩連連。原本他以為空見便是喝過酒，也只是兩三杯的酒量罷了，誰知空見舉起酒罈便全無放下的意思，不消片刻，一罈子女兒紅全都進了空見的肚子。
「好酒量！」
灰衣老者大喝一聲，變戲法似地拿出了一袋油紙包裹的點心，將它拋與空見，老者一邊大笑一邊解釋道：「老頭子一猜便知你今天還不曾吃飯，給你送飯的小和尚昨晚便被人擒去了，你便是在洞中等出花來，也別想吃到什麼東西！」
打了個酒嗝，空見正要打開紙包，聽到灰衣老者的話，手上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滿臉詫異地向老頭望去。
灰衣老者搖搖頭，也不瞞空見，「你們少林寺卻是不該管那鐵掌幫的破事，如今少林寺的高手都不在，江湖中人卻是欺上少室山了。且不說被帶出少林寺的《易筋經》能不能保住，便是少室山這千年寶剎，恐怕也要被人給抄了！」
「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
灰衣老者的話給了空見一種不祥的預感，顧不上手中的吃食，一臉急切地向他問道。
可惜老頭似乎存心戲弄空見，空見問得越是急切，他便越不回答，氣得空見只能將疑惑壓在心底。
心中擔憂山下的安危，本來還飢餓無比的空見匆匆吃了幾口點心，便催促著灰衣老者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