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大婚

結局 大婚

耀國233年,春。

去年春天小芽及笄,十五歲,今年春天,十六歲的趙小芽嫁於楊之晨。

大婚前夕

小芽坐床上看之晨忙裏忙外,不由唏噓,嗯,自打去年及笄后答應他成親的事起,之晨就一直在忙着準備成親,里裏外外小芽都沒幫上什麼忙,他們沒有父母長輩,又是頭一次成親,什麼也不懂不說還要什麼都得自己準備,同時倆人還要忙着賺錢,時間精力上都挺緊張的。

終於忙到最後了,小芽忍不住鬆口氣,雖然她沒跟着之晨忙什麼,但是看着之晨忙也累啊。

「你少吃點,別一會肚子疼耽誤了睡覺,明天得早起呢。」之晨看倦了大婚的冊子,回頭髮現小芽還坐在床邊邊吃零食邊看話本子,一點都不擔心明天大婚的事。

之晨不由心塞,自己都緊張得睡不着,非要找點事做才能靜下心來,結果人家該吃吃該喝喝,一點都不耽誤。

「曉得曉得,等你睡我就睡了,那光晃得人睡不着。」小芽敷衍道。

「你說,人家都說新婚夫婦婚前不宜見面,聽聞有的早早一個月就不再見面,你說像咱倆這樣的,會不會以後不幸福啊。」

小芽繼續一邊晃腿一邊嗑零食一邊問道。

「我們不一樣,不見面都沒地方去。」

「有啊,后屋的柴房。」

「小芽,你是不是閑得慌。」之晨無語,半天才憋出來這麼一句。

「是呀,好無聊啊。」

「這還沒成親你就覺得我無聊了。」之晨控訴道。

「是呀,怎麼辦呢?」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親了?」之晨轉過身來問小芽。

「還好吧,成不成親都一樣,沒什麼感覺。」倆人已經在一起好久了,久到習慣了彼此。

「也許成親了感覺就不一樣了呢,不試試怎麼知道,再說,還有件事成親了才能做。」之晨意有所指。

「呸,色胚!」小芽頓時明白了之晨說的是什麼。

成親是件大事,他們早就把喜帖派發出去,這個時候遠的近的都過來打聲招呼了,二樓的其他房間更是住滿了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其中早已成親的吳璇箐和已經和鹿白敲定了成親日子的夏婪,再加上江湖上混浪已久的扈紫蘇,誰還不是個成年人了,該懂得不該懂的都恨不得悉數教給小芽來增加夫妻之間的幸福度。

小芽又是好奇的,她不知道倆人除了在床上睡覺還會做什麼,就跟着她們走上奇怪的道路。

想到這,小芽忍不住羞紅了臉,倒是有些期待明天的來臨了。

璇箐姐姐說,那是件讓人幸福的事,不過前提是雙方身體的契合。

小芽突然不想和之晨睡在一張床上了。

對了,因為要裝修新房,特意新蓋了房子在後頭,今晚過後,一間食肆的二樓就不再住他們自己人了,空出來作為客房或者客棧。

「要不我去跟美人姐姐睡吧,還是按照老祖宗的規矩來吧。」小芽結結巴巴地說。

說完零食也不吃了,抱着床上的枕頭就要出去,被之晨一把拽回來。

「睡什麼睡,都什麼時候了?去床上躺着去,睡不着就數星星,一會我把安神香點上。」

「點上的話明天我們都起來遲了怎麼辦?人家見我們沒起,過來敲門,堵被窩子,丟死人了。」

「總之別去打擾別人了,我這就把燈滅了。」之晨把小芽擁回床邊,說着起身去吹油燈。

「別,別滅燈了,拿燈罩罩上,就這麼睡吧。」

「好吧。」

之晨依小芽所言,罩上燈罩的燈光一點都不刺眼,柔柔的一團暖光,也照不亮什麼,自然也不會打擾到休息。

「平時不都是不喜歡有光么?今天怎麼了?」之晨疑惑。

「就想亮着燈,不說了,快睡吧。」小芽搪塞道。

她總不好說怕他色令智昏把她撲倒吃干抹凈吧。

之晨沒再追問,聞着小芽身上的味道,頓生困意。伸手攬過小芽,胳膊環着她就陷入夢鄉。

小芽早已習慣了被之晨抱着睡覺,但現在聽着耳邊的心跳聲,感受到髮絲被之晨暖暖的氣息吹動,總覺得身體熱熱的,不由讓人臉紅。

呸,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明天還有大事呢。

沒過多久,小芽也終是睡著了。

隔壁

「沒聲音了。」扈寧蘇說,

「也沒聽到什麼聲兒啊。」夏婪疑惑。

「這兩位就這麼同床共枕?什麼事都沒發生?」吳璇箐詫異。

「人家倆從小就這般,早就習慣了。」夏色胳膊枕在腦後,懶洋洋地說。他實在不懂大半夜的怎麼都聚在這房間來聽牆角了,明明明天才是洞房花燭夜。

「你們說這倆人明天洞房能順利嗎?」吳璇箐擔心。

「不是該講的都告訴他們了嗎?」夏婪倒是沒多擔心。

「那我們就是含糊說說,又不能講得太仔細,不要面子的啊。」吳璇箐反駁道。

「之晨看過那麼多書,知道怎麼做的吧。」夏色猜測。

他們這些人分成兩伙,男的給之晨講課,女子給小芽上課,沒少給倆人塞小黃(書)和春(宮)圖,可是聽到現在怎麼也不像倆人看過的樣子。

「擔心洞房之前要不要擔心明天的大婚啊,他們爹娘長輩都不在了……」扈寧蘇意有所指,邊說邊偷瞄身側的紫蘇姐姐,紅著臉。

這裏數他年紀最小,雖對紫蘇姐姐心有愛慕,卻沒奢侈過真得成親,以及成親后的事,此時聽他們一個個大咧咧地講出來,怎能不羞紅了臉。尤其,尤其是紫蘇姐姐也在。

紫蘇姐姐會不會覺得他小小年紀不學好啊。

「之晨會解決的。」

「對啊,不用擔心那個。」

其他人紛紛表示除了洞房外,沒什麼擔心的。

扈寧蘇:怎麼覺得與其說是關心,更像是幸災樂禍呢?

大婚當日

平民成親沒那麼多講究,更何況還是沒了雙方長輩的婚禮,一頂花轎繞着街道吹吹打打轉一圈,新郎背着新娘子跨過火盆,簡簡單單當着大家的面在贊禮者的見證下拜禮。拜過天地,拜過擺着牌位的高堂,拜過彼此,就算禮畢,被簇擁進洞房,就算徹底結為夫妻了。

自然,洞房也不是倆人坐一起就算禮成的,喜娘一邊說着吉利話一邊由著男方掀開女方的紅蓋頭,喝過苦澀的合巹酒,再由喜娘剪下雙方頭髮系在一起放進荷包里,算是禮成。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喜娘等其他人都出去,把喜房留給當事人。

這裏也沒有鬧洞房的習俗,吳璇箐倒是說過鬧洞房的事,被之晨嚴詞厲色的拒絕了。

鬧什麼洞房,小芽是他一個人的。

之晨看着格外美麗的小芽,尤其是水靈靈的眼睛和紅艷艷的嘴唇,只覺得心頭有個小太陽在生長著,之前準備的話盡數忘記,只會傻笑。

小芽心臟怦怦跳,她不知道之晨眼裏的自己是不是如她看到的那般漂亮,不過就算不夠漂亮也不許之晨這般想。

誰知道她這裏忐忑著、不安著、擔心着,之晨卻在那傻笑,頓時也沒了忐忑沒了不安,只剩下擔心,擔心嫁給了個傻子。

「笑什麼笑,坐下。」之晨原本是現在小芽面前的,小芽坐在喜床上,看着之晨就得抬頭,一會下來只覺得脖子都僵了。

之晨聞言,收了臉上的傻笑,拉着小芽的手坐在了她身側。

「我們成親了。」之晨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不看他眼裏藏不住的笑意的話,倒是正經得很。

「嗯。」小芽點頭,不知之晨要說什麼,難道是他的小秘密?

「可以理所當然、光明正大的親親了。」

「哈?」小芽驚訝臉。

「你唇上紅紅的,看起來比糖葫蘆還要紅,定然也比糖葫蘆要甜。」

「哈?」小芽懵呆臉。

「我能嘗嘗嗎?」

「哈?」小芽震驚臉,這人說什麼呢?

「說人話!」

「我想親你。」之晨禁不住羞紅了臉。他雖說自私腹黑甚至還惡毒,也還是以讀書人自居的,和小芽的相處大部分都是克己復禮的,要他說出這般直白的話,也算是不小的挑戰。

「哦,那就親唄,還以為……」小芽話沒說完就被堵上了嘴。

她睜大了眼睛看近在咫尺的眼睛,太近了只覺得眼花,模模糊糊地什麼都看不清。

之晨想起他前幾日惡補的某書某圖,下意識按照裏面的描述,描摹著對方唇形,吮吸、輾轉後派出小舌去遊說,敲開貝齒,追逐她口中的溫熱,掠奪所有……

半晌倆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我得去前堂招呼客人了。」之晨頂着一張酡紅的臉蛋說道。

小芽本也不好意思去看之晨,誰想到餘光里看見他唇上一片胭紅,想來是她口脂的顏色,正糾結怎麼跟他說,就聽見他說要出去。

頂着這模樣出去豈不是要被笑話,小芽伸手就去揩他唇上的口脂,之晨自是不知,見小芽伸手過來還以為是不舍他離開,或者想要再親親呢。

不過眼下不能再耽誤了,之晨按下小芽的伸過來的手要離開,結果又被小芽叫住。

「口脂。」小芽邊說邊指着她嘴邊提醒道。

之晨一愣,獃獃地那手去摸唇上,看見指腹胭紅。

「還真是,幫我擦一下。」之晨腆著臉說道。他想起之前的說辭,說要嘗嘗她口脂的味道,還真是吃了一嘴。

小芽拿手帕給他清理乾淨,末了收回手卻被之晨握住。

「娘子,夫君去了。」

「噗,好好說話!」小芽被逗笑,笑得花枝亂顫,之晨看見她這副模樣,只想再親百次千次。

「好了,不鬧了,盒子裏有糕點,你先墊下肚子,一會有熱乎飯菜送過來,前面鬧完了我就回來陪你,唔,如果我醉了,記得給我灌醒酒湯,我可不想洞房花燭夜醉過去就算了。」

「嗯,去吧,一會還得重新上妝,收拾好就去前面找你。」

「好,我的娘子。」之晨攬著小芽的腰,和她額頭貼著額頭。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小芽一愣,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說這種話,旋即燦然一笑,不這個時候說,又該什麼時候說呢。

小芽的詩詞大部分都是之晨教的,這句更是之晨重點講了好多遍的,小芽得知這句是表白情感的誓言,嚷嚷着表白應該有句相對的回應才是,但是全詩里再找不到合適的回答,直到她又知道了別的,才算是找到了滿意的答案。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小芽看着之晨眼睛,她眼睛裏面儘是認真,而之晨的眼睛裏,是煙花,在綻放的煙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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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的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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