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甘相護
玄姖身子一頓,面無表情,隨後抱著玄月大步離去。看著毫無留念、漠然離去的人。白羽雙手緊握,鮮血直流。玄姖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北荒、百里穹窿山地質荒野到處光禿一片,偶爾可見一珠綠植,水源稀少。最中心的穹丘周圍卻綠蔭眾生,被大大小小推成的巨石屋包圍其中,其中綠影包圍的穹丘邊緣上一座寬大的石屋內。
寬大的石屋內,一張大石床捕在中間,石床前是一張石桌,石桌上布滿玲瓏滿目的吃食。灰色的石床上躺著臉色蒼白、眉頭微鎖的阿倩。
石床邊一身紫衣的玄姬看著床上睡的不安的人,眉心微緊,一雙杏眼深邃擾心。如今她已經睡了幾天了也不見醒來,不過是覺醒神力,為何這般嚴重。
想著,他的心略微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心慌、擔憂的心思,他愣了下,隨及盯向臉上白皙細膩透著慘色的臉竟有些發獃。
突然、他唇角勾了勾有些莫名其妙。心底有些生悶,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自己竟如此擔憂,想著他腦中想起小時另一陣事。那一年,他還未成年正值五十多歲,在他們穹狼族壽命千年,百年成年。
他還記得那時剛出身的她便被指為他的妻,可是事發突然,那一夜她不見了,消失了幾十年,連十姨也消失不見生死不明,原以為她已經逝去卻不想她回來了。也許是憐憫之心,自己才會如此擔心,想到這種可能,玄姬浮動的心平靜了下來。
這時,石屋的粗帛被人打開,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響,青白色的石面上印著兩條人影。是一男一女正是阿公阿婆。
「月兒如何?」
阿公身姿高大的身影走近,滿頭黑髮紮成辮子披在肩上,身穿暗黑色獸皮,濃黑的眉毛微挑,目光直掃在床上還暈著的人身上。
噍見床上睡的不踏實的人,阿公剛毅的面容沉了下來,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還未醒?」
玄姖頭也未抬淡淡應了聲是,目光依舊不離床上人,緊跟其後白阿婆看著此景,頭上兩隻白色狼耳抖動一下,朱唇別有深意的勾起,一雙媚眼中透著別有意味。
兩人來到床邊默不做聲,反倒是阿婆不知從哪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棕色丹藥,輕輕扶起床上的人餵了進去。
喂完她抬頭深深看了眼玄姖,輕聲道。
「月兒沒事!過幾息便會醒來,玄兒不用擔心!」
玄姖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杵,只淡淡點點頭默不做聲。眼神一直放在床上睡著的人,竟連他們何時走的也不知。
玄姖靜靜的看著床上白皙泛紅的睡顏,因為睡的不踏實,額頭冒出細細汗珠,忍不停伸手就要去擦。一雙幽靜閃動的目光射來,嚇的他條件反射般猛的縮回手去。
再看去,那雙幽明的眼變得茫然、無措。他心底一沉、連忙問道。
「月兒覺得如何?」
他說完話,床上還迷糊的人直直盯著他,那雙精美的眼中掙扎著不安於不滿,玄姖一愣,不知她到底不滿自己什麼,被看的有些莫名心慌。
「阿、阿倩。」
她口中發出喃喃不清的聲音,玄姖當下明了她的意思。腦中浮現祭祀時的情景,她奮力的抵抗阿公的更名,那麼堅決、卻又無奈。心底不由震驚!到底是什麼能讓她這麼堅持,玄姖輕輕搖了搖頭,拋開不解嘴中喃喃自語:「阿倩、阿倩!」
隨即展顏一笑。
「好!那玄哥哥往後便喚你阿倩。」
玄姖一眼看去,果然看到床上的人滿足的笑臉。他笑了笑,突然,心底一沉,眼角看到一行清淚,那笑臉消失不見吊上一副愁容,神情恍惚充滿悲涼。
心底響起那些切切私語,雖她人智未開,可心智卻已開竅,又怎麼會不在意那些鑽心話語,想著他心時有些悶痛,看向阿倩的目光帶著几絲憐惜。
「月兒醒了。」
阿婆歡快的聲音響起,兩人的身影再次進來。玄姖恭敬的行了個禮。
「阿公!阿婆!」
阿公輕聲嗯了聲看向床上睜著眼睛盯著他們的阿倩。
玄姖緩緩抬頭,眼角卻觸到他手中棕色粗帛上印著鮮紅印章的信。他心底一震,心底蕩漾波濤。吳姖天門入門信!平緩激動的心情,神情一片恍惚,心底暗自苦笑幾聲,這種情況他又怎會不知。手不知不覺握緊,咯咯作響。
「玄兒都知曉了。」
阿公轉眼無奈的看了眼玄姖,心底不由嘆氣!玄兒渴望已久進入吳姖天門的機會如今卻落到月兒頭上。要說機會也不是沒有,如今天門特招擁有神力剛成年右左的各族後人。只是玄兒成年已久想要進入天門幾率很少。
在旁的阿婆秀麗的眉微微皺起,有些擔憂道。
「只是月兒如今的心性如何進入天門。」
阿公看向床上好奇看著他們三人的阿倩陷入沉思,如果不去又怎麼甘心錯過此次機會。可去了,不是置月兒於危難之中,天門中各路天才明爭暗鬥不斷,自己怎麼放心。正糾結中,耳邊的話震的他身子一愣。
「阿公!玄兒願意陪同阿倩一同前往。」
阿公震驚的看著他,厲聲質問。
「玄兒,你可想好。」
「玄兒,心甘情願護阿倩一生平安。」
阿公再一次被他的話震到,他怎麼也想不到,玄姖竟然願意捨棄族中榮譽背井離鄉,想到他心底紮根已久的心愿,他又是輕嘆一聲,終是鬆開了口。
「如此,玄兒可當好好護得月兒周全。」
玄姖恭敬鄭重應了聲是,目光灼灼。
「嗯!你們明日便出發。」
阿公說完,眼底吊上一層惆悵。就連一向風淡雲輕,淺笑如斯的阿婆的心也懸了起來。他們的決定從始至終都沒有問過阿倩的意見就這樣決定她的未來。
告別阿公阿婆,玄姖心底想起那個性情活躍的發小,心底不知是何滋味。自己該向他道別。
不過兩個時辰玄姖便來到無荒之地,無荒之野。無荒之野距離穹窿山不過一日路程,在加上他們穹狼族迅捷的身影。玄姖便快速來到了無荒之野。
眼前是一片漫天黃沙,耳邊飈風呼呼直響,吹的人扔搖欲墜面頰發痛。看著一片金黃的視野,玄姖眉毛緊鎖。
無荒之野處於一片荒無、沙漠之中,飈風與不知名妖獸隱於其中,常年乾旱、風沙飛揚,連一珠綠植也沒更沒說雨天。
相傳無荒之野中隱藏著名為大荒之野的怪人,他長著三張臉、一隻手臂,這種三面人永遠不會死,更不要說將其斬殺。
因有這種奇人,從而這片危機四伏的罡沙之地特名為無荒之野。不說有此奇人,荒沙中強烈的罡風普通人族根本接近不了,何況無荒之野中更是有著不知名的凶獸。
四下打量著這裡,他懸的心提了起來,眼底有些忐忑不安,自四百年來他從來沒有深入過這裡,其中妖獸更是兇猛異常,胡亂的想著他忍不住喚了聲。
「白羽!」
四下靜悄悄一片,毫無人煙。玄姖眼底莫名有些失落,嘴角勾了勾,心底自嘲地笑了笑,他怎麼忘了,白羽善妒此時又怎麼會出來見自己。
玄姖面對著一片黃沙駐足許久,默默看著萬籟寂靜、風沙沙沙直響的荒沙,眼中的荒沙似乎會突然蹦出一頭凶獸。
正在這時,耳邊響起怒聲嘶吼聲,那是兩頭巨獸在沙暴中撕殺的聲音。他匆匆掃了眼再看向看了眼漫無邊際得黃沙,轉身離去。
而就在此時,另一側如同迷霧黃沙的中若隱若現出一個人影。人影緊緊注視著離去的玄姖,直到他完成消失不見才慢慢隱入黃沙中。
然而他轉身離開之際,風暴中跳出兩頭龐然大物。一頭全身漆黑的巨獸,它身上的黑毛鮮血淋淋,長毛倒豎。暗紫的人臉上布滿鮮血,凶煞的巨眼中滿是血絲,怒目而視,兩隻巨角伺機待發。
另一頭全身漆黑的巨獸也好不到那去,黑色的毛被鮮血染紅,毛髮早已看不出越黑的花紋。
它眼中星光點點伴著血紅,粗大如樹的巨角上吊滿鮮血顯然是對方的血。
「閔石夷,你為何要誅殺我族?」
聲音如同從對面巨獸的牙縫中擠出。
隨著它的聲音,它嘴邊兩條長順翻飛,目光所到之處,身後三四隻如同它一般的巨獸早已沒了生息。再看到那隻巨大的黑獸時,它眼中一片血紅。
「天帝之命,猰貐一族當誅!」
迎風而立的巨獸,星光璀璨的眼眸中一片冷冰,如此漂亮的眼說出的話卻冰寒刺骨。
「哈哈..若吾族沾猰貐凶獸一點血脈,你以為你還能活。」
黑獸氣及反笑,暗紫的臉上青筋暴出,血眸盯著他怒呵。
「今日,我要飲盡你血肉為我族報仇雪恨。」
隨著它這一聲,整個高大身軀向閔石夷撲來。他側身一躲,獸腳崩緊,凌風撲去,撕扯、撕咬、衝撞、兩隻巨獸扭打在一起。大塊大塊的血肉被扯下,早已分不清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他縱身一躍,凌風騰起,黑獸緊跟其後。閔石夷眼中一片著急,他必須快點殺了它。想到這,他整個身體膨脹大了一倍,快速轉身,粗大如樹的巨角向撲來的黑獸撞去。
「砰...」的一聲,黑獸的身子狠狠砸落。黃土的地面被鮮血染紅,它腹部一個血洞鮮血直流。
「閔石夷!吾用全族五百子民性命詛咒你愛而不得、終生悔恨。」
它赤紅的死死盯著他,隨即垂低眼瞳,目光灼灼盯著地面的死獸,身子不停爬去,鮮血更是染紅一地。
「啊....郎...我...來陪你了。」
那聲音有氣無力,隨著她的話嘴中吐出大口大口鮮血。頭一歪,她的身子斜靠死獸身上徹底沒有了生息。
一陣白光閃逝,一身黑衣男子出現。
黑色的衣裳上全是暗紅色的血痕,一頭黑髮更是沾滿粘稠的鮮血。他如沐春風的臉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印著。
閔石夷看著地上的死獸,眉目緊鎖,心底那名話縈繞耳邊。隨之便是想起什麼,他嘴角勾起,星光璀璨的眼望著西荒方向喃喃低語。
「宛兒,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