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赴盡殺絕

少女瞪大眼看著腹部那隻鋒利的尖爪，嘴角溢出鮮血。「呯」的一聲倒地、塵土飛揚，少女死不瞑目，轉瞬化為一隻幾丈高的灰狼。

「喲！喲！喲！我們姬公子又發氣了。」

另一頭石廊傳來男子嘖嘖稱奇的聲音，是一名白衣男子，男子眉目如畫，面容英俊，微微翹起的紅唇邪笑，棕色瞳中印著黑衣男子微怒的臉。

姬公子從衣袖內取出一條細白帛帕細細擦試手上溫熱的鮮血。不到一息的功夫，衝來幾名男子二話不說抬起地上的死屍離去。

「你怎麼有時間來這！」

姬公子淡淡擦著手中鮮血，頭也未抬道。白衣男子輕笑一聲，看著他意味不明。

「聽說今日是你胞妹的回族日。」

停下話言，他挑眉深深看著姖公子，臉上一絲不悅閃過。

「聽說她已經化形成功，而且身俱神力！」

頓了下，他又繼續說道。

「我還聽說，那老頭子有意讓她嫁你為妻！」

姖公子終於挑眉看了他一眼，隨手一扔，細白帛帕隨風飛揚。他聲音不冷不熱。

「說吧！到底什麼事？」

白衣男子乍開了笑，雙腳用力跳上他的腰身，快速一把摟住他的腰，可憐巴巴望著他，滿腹不滿。

「你不能這樣對待人家，欺負了人家，你要對人家負責！」

他整個人吊在姖公子身上，一副你不負責就不下來的架勢。姖公子黑著臉眼中寒光閃動，似乎下一刻就要剁了眼前人。

「白羽！」

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姖公子握緊掌頭，寒風涌動、電打雷鳴，一道紫電從天而降，眼見就要擊打在名為白羽男子頭上。

白羽一臉驚恐，猛的一跳、手一指、一聲大呵。

「停，你看是誰？」

聞聲望去，懸在他頭頂的紫電應聲消失不見。不遠處對面人群中一身黑衣女子與幾名男男女女並排而走格外顯眼。

女子一頭青絲高綁於頂，無數條辮子垂在身後，緊身黑衣襯得她啊娜多姿的身段。

白嫩的肌膚、鵝蛋臉、幽綠色眼瞳懵懂的掃著四周，好奇的眸透著清澈，女子臉上布滿懵懂不知與驚慌，臉上細小的傷疤印著，著實毀了這麼淡然美。

「那便是你胞妹，長的不錯！」

「可惜臉上傷著。」

白羽搖著頭嘖嘖讚歎幾聲又感慨。回頭時身邊的人卻一眨眼功夫追上了前方的人群。

「啊！玄玄你等等我啊！

…………

十里穹丘內另有乾坤，內置有穹狼族歷代先祖牌位，半月形的牌位擺至屋頂，後方是同樣一條寬大粗長的石梯，石梯直達屋頂五里旋形的丘台。

穹丘內站落幾十人，以中間三人為聚。最前身姿高大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滿頭黑髮紮成辮子披在肩上，一縷白髮扎在黑髮其中。

他身穿不知名獸皮，額頭上一輪牙形印記，濃眉、深邃的眸充滿是嚴謹，此人便是狼族首領——啊公。

啊公身側女子一身白衣，肩披白色獸毛，身上白色細帛迎風飄蕩，頭上兩隻白色狼耳輕輕抖動，一雙媚眼閃動，朱紅的唇角翹起，她就是首領正妻——啊婆。

而另一側是一身黑衣，幽綠的眸直直看著面前高到頂的牌位。她就是穹狼族剛帶回的狼四女——阿倩。

穹狼族以全身漆黑的狼毛為主系，其次是白毛，再者是灰毛，其後是雜毛其它色。穹狼族子嗣不多，特別是直系子孫只有三男一女，因此他們對直系子嗣由為重視。

「感謝始祖垂憐，讓我穹狼族一氏得以長存。」

啊公弓著身行禮，其它人一見便同樣行禮。阿倩愣愣的站著，啊婆一眼噍見連忙拉扯她行禮。

「今有狼四女回歸族中，特名玄月。」

正在此時，一聲模糊不清的呵聲響起。

「啊倩！」

眾人聞聲看去，被眾人緊盯的全身微微發顫，可她依舊直直立著，那一聲像是拒絕玄月的名。見眾人不解，她又喊了聲。

「啊倩！」

頓時，眾人才明白她的意思，瞬間四下議論紛紛。噍見沉下臉的啊公，啊婆連忙扯了下她的衣袖。

「孩子不得無禮。」

阿倩眸中一縮，緊閉著唇垂下了頭不再看著眾人。

啊公鋒利粗長的爪子一伸，頓時一道紫電從天而來。「呯」的一聲擊打在牌位中間最頂的一塊空牌上，瞬間，狼玄月三個字印在牌上，排在另一塊名為狼玄姬牌位邊。

姬公子玄姬下意識看向那垂頭喪氣的女子。突然，他嘴角勾起，眼中含笑，耳邊卻傳來各種異樣的聲音。

「聽說狼四女是人族養大的。」

「不止呢！她還吃了自己養父！」

一句身軀高大結實大漢驚駭。

「什麼！這等無情無義之徒，往後殘殺同族也是可能啊！」

「族中早已規定不能手足相殘，誰敢為之。」

玄姖眉頭緊皺，唇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耳邊卻突然發出一聲狼吼。

「吼」的一聲狼吼，阿倩渾身化為一人身高的黑狼猛奔而上。

眾人一驚，啊公眉頭一挑，瑤身一變一頭數丈的黑狼緊追其上，其它人一見同樣瑤身一變，十多頭各色巨狼齊奔而上，前往屋頂丘台而去。

旋形高台上，地面深刻著繪色能懂的古老的圖紋，空中風雲涌動、電閃雷鳴，一聲聲悲吼響徹雲霄，連綿不絕。

白光閃動，眾人身影浮現，皆都抬頭望天。高台頭那一頭全身漆黑透著凄涼的黑狼高高仰著頭。

一身白衣的白羽眸中寒光一閃，手一揚，一塊細小漆黑的石子擊向台中黑狼，石子擊打在阿倩腳邊。

玄姬難看的臉望向一邊的白羽，白羽對著他嘻嘻一笑。這時，雷聲越來越大、閃電越來越近，一道粗大的紫電從天而降。見此，眾人快速退開幾裡外。

「不好！玄月觸發了啟靈儀式！」

啊公話剛落，轟轟轟的一聲聲巨響，紫電擊打在阿倩腳邊，讓她寒毛豎立。另一道紫電快速落下，她身子一躍躲開雷電。

然而越來越多閃電劈來，雷電中她的身子不停躲閃，卻不小心被擊中。頓時、黑毛焦了一片。

玄姬心中一急，抬腳就要上前，身子卻被人往回一扯。

「姖兒，不可！」

玄姖不由喊了聲，聲音中滿是擔憂，連他自己也不知。

「族長！」

啊公望著台上狼狽躲閃的黑狼，眉頭皺成一團。

「成敗在此一舉，你幫不了她，反而會害了她。」

異樣的目光投來，玄姖身子一顫，他怎會如此慌張？看向目光主人，是白羽動的手腳，他眸中發寒。

「轟，」的一聲巨響，一道粗大的紫電應聲而落砸中阿倩背後，空氣中焦味濃郁，黑狼身子一頓，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悲鳴。白羽得意的面容襯得他面如陽光、越發精神。

眼見又一道紫電就要擊中台上人，眾人不驚倒吸口冷氣。可他們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獸族出現神力者本就少，更別說他們穹狼一族。

「轟轟轟…」

阿倩用盡全身力氣站起，她不能讓那些雷電擊住自己，她只知道那些紫電打在自己身子很痛。

走神之間，又一道雷力擊來，後腿一陣疼痛，「呯」的一聲跪地，小腳上焦灼與鮮血融為一體。

然而正在此時，一道無比粗大的紫雷當空墜落，正中她的頭。

眾人不忍以手捂眼，然而異變發生，紫光中阿倩化為人形，因為雷電她衣不遮體，光滑如玉的肌膚裸露在外。

紫電擊打在光潔的額頭上，不見燒焦、鮮血，一道紫色月牙形印在額間、美輪美幻。

也因這個異象，空中雷光閃電消失不見，歸於平靜，一片睛朗。

眾人俱驚，阿倩驚恐的張大雙眼，火辣的痛由額間散開。不多會，月牙緩緩沒入額間。視線模糊，她雙眼一翻身子就要倒去。

玄姖回神，身子一躍、手一揚，一件紫色披風蓋住她全身。望著滿臉燒痕、青絲燒焦、流著血的小腳及後背。

他望著白羽目光如寒，字字誅心。

「她不過是個未曾經世、不懂控制神力的小狼，你何必赴盡殺絕。」

手一揮，一塊黑色石頭迎頭砸來，白羽快速伸手一撈，面對眾人鄙夷的目光，他打量著手中之物面帶疑惑，不急不慌。

「姬公子，你說我要殺她有何證據！」

一手抱住玄月、一手把藥膏塗在她頸間、臉上的焦傷傷痕，玄姬頭也不抬冷冷出聲。

「眾所周知，你負責玄山一帶，那玄山上就有這種玄石。」

白羽輕瞅著他，不屑出聲。

「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殺她，眾人都看到是這天地異象引起。」

眾人皆都不解，平日他們兩人不是相處很好，如今怎麼反咬對方。玄姬輕笑一聲。

「據我所知，你手中那塊玄石能引雷。」

白羽身子一顫，玄姬目光犀利。

「不信！用不用親自試試。」

白羽臉色一白，看著對面面如寒冰的人，心中一痛，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曾這樣對待自己，如今為了一個剛剛回族的小狼如此對待自己，他果真無情。白羽眸中一片失落，嘴角輕嘲。

「沒錯！她就是我故意設局傷的。」

一聲厲呵響起。

「狼三子白羽殘害同族，逐入無荒之野三十年未到出立即逐出族中。」

啊公目光犀利射向白羽，玄月是穹狼族的希望，豈容有任何閃失。他的聲音剛落，幾名大漢便上前而來，按住他身子不能動彈。玄姬抱著玄月與他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