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逃出天都城

一息過後，只見那名乞丐身上的粗布衣上漸漸溢出鮮血，疼痛讓他幾乎暈死過去。那中年男子像是消了氣一樣，揚著腫肥的臉得意的看著乞丐。

「行了！走吧！」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那兩名大漢終於收了手，拍了拍他們的手呸的一聲，一口痰吐在他身上。

乞丐聞絲不動的身子如同死了一樣，眼見那中年男子離去，躺在一邊看熱鬧的幾名乞丐一涌而上，紛紛搶著他碗里幾枚白晶。

「我的！」

「我的！」

一陣混亂過後，乞丐身子終於動了動，他伸著手一陣亂摸，終於碰到那缺了一個口子的破碗，只是裡面空空如也那幾個白晶早已被其它乞丐搶走。喧華的街上沒有因為他的糟遇而消停，小販高聲呼喊的聲音依舊響著。

「熱騰騰的包子了，只要一個白晶！」

他的目光注視了過去，這時，包子攤老闆的腳下突然掉落一個細白的包子，老闆腳下一動，一腳踩上那細白的包子，包子頓時扁了一邊，上面的腳痕明晃晃著。

乞丐掙著全身鮮血、破裂不堪的身子向包子攤爬去。他如同很多天沒有進食，飢餓讓他兩眼下陷無神、身子單薄如同紙皮。

大街上的行人渾然看不到他這活人一般，踩踏在他本就受傷的身子，只有幾個窮苦人家避開他。

只見他臉色扭曲，似乎忍著劇烈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的向前爬去，眼見觸手可極的包子，那包子因為包子老闆的不注意，早被他踩的灰土滿滿。

他伸長了滿是鮮血淤青的手抓去，手卻頓在半空夠不著。他再次咬牙抓去，手指輕碰有些濕熱、細嫩的包子，他長長吐了口氣，手指一動，眼見就要拿到，然而，一聲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去！去！去！該死的乞丐別擋我做生意。」

無視包子老闆的聲音，他一把快速抓起那包子也不顧上面的臟污，瘋狂的往嘴中塞去，一口一口灌去。劇烈的咳嗽，讓他上氣不接下氣，臉漲的遍紅。

包子老闆已然走到他面前，怒目呵斥道。

「該死的乞丐沒聽見嗎？」

包子老闆「呯」的一腳踹中他的腹部，一瞬、他卡在喉嚨的包子吐了出來，扭曲的身子倒飛出去、咬了幾口的包子脫手飛了出去，半空中還伴著絲絲鮮血。

他瞪大雙眼看著包子飛去，伸手就要抓去，身後傳來一聲呵斥。

「讓開！不想死的讓開！」

一輛賓士的馬車沖斥著罡風撞來。

「啊！」街上慌亂的人群乍開，紛紛躲開。

「呯」的一聲，骨頭破裂的聲音響在嘈雜的大街格外清晰，他死死瞪著眼看著那包子沒入人群中消失不見。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如紙異常難看，嘴中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重重砸地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屋中突然走進一人同樣穿著黑衣的大漢。

「大人！洪大人已經等大人多時，只怕又會惱大人了。」

中年男子對於耳畔的聲音似是沒有聽到，看著下方街道上那馬身高高仰著，雙蹄重重踏地，

「吁…」

車夫緊緊拉住馬韁，馬車一陣晃動發出一聲聲清脆悅耳的響聲，馬車青色細帛上掛著珍珠、月牙、玉石、奢華不己。

馬車停穩，車窗內伸出一隻性感拿著無骨扇的手，一聲陰寒的男子聲響起。

「怎麼回事！」

車夫立馬撲通一聲跪地重重磕頭。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驚了主子！」

「方才撞死了一個乞丐！」

車夫瞅了眼馬車，顫動著身軀不敢動彈，額頭大汗淋淋。終於、車內再次傳來陰沉、惱怒的聲音。

「無事！還不快走。」

車夫連連稱是，鬆了口氣，狠狠吸了口氣，快速上馬利落騎著馬車快速前去。

直到馬車消失在雜亂的街頭，中年男子才回過神來，漆黑的眼珠轉了下喃喃道。

「你說他方才是否是故意為之。」他身側的中年大漢愣了會，不知如何做答，中年男子緩聲道。

「罷了，記得帶上他。」

說著轉身出了屋中，中年大漢渾身一震、莫名看著窗下方焉焉一息的乞丐。

無仙樓後院、華公子惱怒的踏進月亮門，人影還未站移、一聲焦急驚慌的男聲響起。

「公子！大事不好！女瑤逃了。」

「什麼！」

他沉著陰黑的臉盯著迅速趕來的人，來人高大健壯的身軀剛立，他冷聲呵道。

「你們都是廢物嗎？還不攔住。」

那大漢抬眼怯視他一眼，連忙急聲辯解道。

「已經把人攔下，公子你看…」

中年大漢拉長著腔調不敢私下決投，華公子有個毛病便是不喜擅自做主的奴隸，噍著臉色愈發難看的華公子，大漢大氣不敢出。

「哼！」

華公子冷哼一聲，倒不想她竟然如此倉促便要逃，傷勢未愈她膽子倒愈發大了，當即向那小院奔去。

青色泛著雨痕的地面似被雨涮過一般，穿著衣破敗不堪的灰衣女子立於院中，二十多名大漢將她圍的水泄不通。

一身印滿獸紋的華服細帛出現在院中，對面前方華公子冰冷的眸直直盯著她。一見來人她身子一頓，弓起身子左手往背後探去。

「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力氣掙扎？」

華公子的聲音中滿是陰狠。他又怎麼會白白放過她，女瑤冷冷一笑，眼中滿是嘲諷。

「公子不講信用，我又何必聽從公子的話。」

「噢！」

他一聲故作高深應了聲，拍擊兩下手掌，當隨、便有兩名大漢拖著一身灰衣的女子推到她面前，大漢橫劍一架，寒光下那女子竟是奴兒，只見她嘴角鮮血溢出，神情疼痛萬分，此時沒了往日妖嬈的模樣。

「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一見女瑤，她便掙扎的就要奔去，卻被脖間的寒刀驚的渾身哆嗦，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

「想走，她得為你陪葬。」

華公子眸中閃著莫明勝利的笑，神情放鬆絲毫沒有一絲緊張。

「姐…姐姐救我！」

奴兒哽咽的啜泣，眼中滿是朦朧霧氣。女瑤腦中一滯，明明她只是打暈了她罷，竟受了傷，看來定是他做的好事。盯著臉上洋溢著不知笑意的華公子，她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閃，直直向他襲了過來，右手一轉、短刀便向華公子頸間割去。

「保護主子！」

一聲驚叫。她渾身一僵，手中短刀直直刺入胸口，近在咫尺的奴兒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她，嘴角鮮血如溪水般湧起。那雙眼中帶著不解、不甘，女瑤似乎失魂了般獃獃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華公子拎著奴兒破敗的身子隨手一扔，拿出帕子嫌棄的擦試著手，似是粘到了不幹凈的東西，隨即散漫不經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