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尚且偷生

天字型大小房便是無仙樓五樓外圍，五樓外圍是整個飲食包間，坐在其中天都城的絢麗繁華一覽無遺。

而無仙樓同樣是乞丐勝行的地方，因來往仙樓都是富甲一方的權富。大門右側邊有一堵青色長牆所謂乞丐牆！而天字型大小房下方豎對著正是這一處隱蔽落破的乞丐牆。

青色長牆搭滿破爛的草席，無數破亂的粗布帳篷下，躺著睡著二十多個臭氣熏天、渾身臟污披頭散髮、身上粗布破不遮體的乞丐。

「你噍！就是他，像個傻子似的，還敢搶老大的位置。」

「哼！等老大回來有他好看。」

「看他還不死！」

阿謹滿是陰霾的眼中一片死氣。身側的幾個破亂帳篷搭著，裡面躺著四個臭氣熏天、渾身臟污披頭散髮、身上粗布破不遮體的乞丐。他們大多三十、四十的年齡，紛紛側目對他指桑罵槐。

阿謹暗自諷刺：沒想到他竟然論落到這種地步。他回收目光垂低了頭，僅僅幾天功夫，阿爹沒了、阿妹沒了、村子也沒了，當時不是他潛入水底他也在劫難逃。

「叮噹」一聲，面前的破碗多了幾個白晶，他猛的抬眼看去，一身肥大身穿細帛的中年男子瞪著老眼盯著他。

「該死的乞丐你什麼眼神！」

中年男子氣的粗大的巨耳上下來回擺動。那是他第一次看過獸族，明明是人形卻保留著獸的特徵，不由多看了幾眼。

「來人給我打死他！」

「是家主。」

隨著中年男子的話，他身側兩名身軀高大一身肌肉的家奴一擁而上，抬拳端腳踢在他身上，本就餓的不行的身子又怎麼禁的起身強壯大漢的一頓毒打，很快渾身遍布鮮血。

阿謹緊護住頭部，肩膀、手臂、腹部、下身一陣疼痛，可他只能蜷縮著身子任他們毒打。隨即一道灼熱的目光看來，五樓天字型大小房露窗邊坐著兩人，其中一人穿著華麗錦衣、性感妖艷的唇微啟似有說些什麼。

定眼看去，眸中那臉色黑紅穿著黑衣中年男子，他腦中穆然閃現那一幕幕場景。

天都城最偏近也是最貧窮的地段——溪水村。

一條貫穿全村的溪水熱氣沸騰，湖面上湧起白色氣泡，漫天火海咉在湖面上煞是嚇人。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雲霄，婦人的衷吼聲、孩子的痛哭聲、老人慘絕人寰的悲痛聲。

「咔嚓」一聲，木屋被火燒毀的聲音，如猛虎的焰火燒遍整個村子。

「孩子！我的孩子！」

火海中婦人悲痛的呼喊，她完成顧不得烈火的吞噬，四處尋找她地孩子，烈火狂燒房屋的另一邊，一名小男孩站在熊熊烈火下捂臉痛哭。

「娘！娘！」

婦人看見男孩一臉驚喜，慌忙的跑去一把抱住小男孩。

「二朗沒事了！不哭啊！」

婦人安慰的話剛說完，身後傳來「咔咔咔」房屋的破裂聲。一條火梁塌了下來了，「啪」地一聲擊打在婦人背上。婦人猛的睜大雙眼，眼中是小男孩痛哭的臉，嘴中鮮血噴出身子倒地不起。

「娘！娘！」

男孩無助的搖著死透的婦人，隨著一聲塌陷的聲音，男孩的身影永遠埋在火海中。

「放我們出去！」

「放我們出去！」

火海的邊緣靠近湖面的陸地，爆動的村民在火海中苦苦掙扎，他們像瘋一樣群涌的沖向村子唯一的出口。

湖邊圍著一群身穿漆黑鎧甲的蒙面軍兵，他們手中拿著閃著寒光的長槍，無視湧來的的村民，長槍狠狠刺入他們體內，頓時鮮血、痛叫聲連綿不絕。

一個又一個曾經熟悉的村民倒下，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緊緊盯著他。

村子唯一的出口木橋上，騎在高頭大馬上渾身透著陰寒死氣的男子冷眼看著一切。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彷彿早已看遍這些血腥、死亡。突然，從他臉上黑紗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音。

「溪水村瘟疫縱橫馳騁，將軍特令殺！」

「啊！怎麼可能！」

「大人你們一定搞錯了！」

「我們哪來的瘟疫！」

「是啊！大人你們一定搞錯了！」

那僅存喘吸的村民憤憤不平，然而他們卑微的話言那一群黑衣軍官毫不憐惜。大火沖向他們脆弱的身子，村民發狂的沖了過來。

不要！不要！不要啊！

濕熱的湖面冒起一層又一層的氣泡，冰寒的長槍無情的刺入無辜村民的體內。

鮮血濺花了水面，一個又一個村民倒下，隔壁張大媽、小熙，溪邊經常和他說笑的李叔、沉默寡言的少齊，那些人通通睜著眼死不暝目瞪著他。

一陣馬蹄聲響起，那一群黑衣鎧甲軍兵揚長而去。

阿謹愣的回神，猛的對上那黑衣中年男子的漆黑的眼，探究打算的目光掃在他身上。他呆了一呆，下意識移開目光，心知那些人便不是他，只是他們身上有著和他一樣的氣息，那便是死氣超越生死的死氣。

渾身的疼痛令他視線模糊，耳邊聲響越來越遠。

…………

無仙樓五樓窗邊，黑衣中年男子凝目注視似暈死的乞丐，神情略驚。黑色緊衣襯出健壯的身軀，他黑紅的面容盯著下方正在毆打的幾人。

「華公子！你說乞丐尚且偷生，更何況我們。」

他自言自語又道。

「不知下方那獸族中年男子是誰？在天都城如此肆意妄為。」

華公子扇著手中骨扇，懶懶的撇了一眼下方情景，那中年男子竟然是昨天被自己氣暈的連童。當下訕訕的說道。

「他啊！有個獸族父親當律使，不過是仗勢欺人、有頭無腦的鼠輩罷了，吳大人不必費心。」

聽得他的話，中年男子頓了下，同樣散漫的回道。

「如此！我倒不關心他，倒是那乞丐…」

他便沒有說完。華公子一眼便看到渾身血痕、狼狽難堪的乞丐。心底不由嗤笑：叫他一聲吳大人，他便以為自己是大人了，和那等玩意一丘之鶴，竟在自己面前擺譜、沖太歲。想著嘴裡忍不停笑道。

「莫非吳大人如此缺人，竟連那骯髒的乞丐也不容放過。」

說著他吱吱的笑了起來。話中之意暗指方才那價錢出的貶低只值那乞丐的錢，中年男子也不惱隨口便應道。

「自然！我不過是替人辦事，華公子所說價錢自不是我能做主。」

「呯」的一聲，華公子一把站起，臉上紅白一片，是又氣又羞，他猛的一收骨扇狠道。

「竟然如此，怒我不奉陪。」怒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