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摔跤

第十七章 摔跤

傍晚,軍營旁的小河裡,一群年輕的新兵在夕陽下戲水打鬧。劉猛他們三人洗過澡,把臟衣服扔給沐弘,自己躺在樹蔭里乘涼。

沐弘正埋頭洗著衣服,忽聽到頭頂上有人說話:「你洗衣服呢?」

沐弘抬頭一看,原來是麟殿下站在他旁邊。

「哪來這麼多衣服?」麟殿下問道。

「幫室友洗。」沐弘回答。

「滾逑。」麟殿下一腳把衣服踢到一邊,「讓他們自己洗。」

劉猛遠遠看到,起身走過來,嘴裡銜著根草棍,「誰閑得蛋疼,來管你大爺的事?」

「是你大爺我。」麟殿下正面杠,「你不服?」

劉猛看清他身上的服飾,心裡發憷,嘴巴還是很硬:「我們新兵不歸你管,就算你是參將,也沒權命令我。」

「行,我不用職權命令你,我用拳頭命令你。」麟殿下伸出拳頭在劉猛面前晃了晃。

「怎麼,你想和我比劃?」劉猛問,「比什麼?你有刀,我可沒有兵器。」

麟殿下把佩刀摘下,扔在地上,「我不佔你便宜,大家都空手。」

「那就比摔跤。」劉猛說。

「行。」麟殿下把上衣脫掉。他個子高,看上去修長苗條,但裸露出來的身軀卻是出乎意料的強壯,手臂上腱子肉鼓起,沒有一絲贅肉,兩塊胸大肌,六塊腹肌清晰排列。

兩人紮下馬步,塌著腰,伸出手臂推擋了兩下,戲水的新兵見有人放對,紛紛爬上岸,圍成一圈看熱鬧。

麟殿下咧嘴一笑:「你別緊張,輸了也不會掉腦袋。」

他一開口說話,劉猛就抓住時機猛撲上來。麟殿下側身閃過,腳尖在底下輕輕一勾,劉猛被絆倒在地,摔了個大馬趴。

周圍一陣鬨笑。

麟殿下勾勾手指,笑道:「再來。」

劉猛爬起身,臉皮紫脹,擺了個門戶。

兩人繞著走了兩圈,突然暴起,相向衝撞。劉猛一把沒抓住,麟殿下已矮身撲進他懷裡,鎖住他一條胳膊,身子一擰,一個利落的過肩摔,把劉猛壯碩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

周圍響起一片驚嘆聲。

劉猛老半天才爬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鄧其勸道:「老大,別打了,認輸吧。」

劉猛不理,惡狠狠瞪著對手,大吼一聲直衝上前,揮拳向麟殿下臉上打去。麟殿下側頭閃過,提起腳,在他膝關節上狠踢了一記,劉猛痛呼一聲,面朝下仆到在地。麟殿下緊跟著撲到他身上,膝蓋頂住他後腦,兩手把他雙臂反擰住,喝問一聲:「服不服?」

劉猛咬牙不答。

麟殿下稍一用力,劉猛殺豬般大叫:「服了,服了。」

麟殿下放開他,說道:「以後我再看到沐弘洗你的衣服,洗一件,我就揍你一頓。」

劉猛哼哼唧唧地說:「也不全是我的衣服。」

「沐弘洗別人的衣服,我也打你。」麟殿下說,「你要當老大,就得有老大的擔當。」

鄧其把劉猛扶回營房,路平跑過來,把地上的臟衣服全部抱走,苦著臉說:「我是要自己洗的,老大不讓。」

沐弘對麟殿下說:「多洗幾件衣服不算什麼,我都無所謂,你又何必替我出頭。」

麟殿下把衣服穿上,笑笑說:「我只是找個機會活絡活絡筋骨。怎麼,幫你忙還被你抱怨,不識好歹。」

沐弘說:「總有一天我也會打敗他,只是時間問題。」

麟殿下笑道:「有種。你若拜我為師,我就教你幾招,打這種莽漢還不簡單?」

沐弘笑而不語。

兩人沿著河邊漫步,麟殿下說:「怎麼,拜我為師你還吃虧了不成?」

「不是。」沐弘說:「我在想一件事,你我身份懸殊,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為什麼你老是出現在我面前?」

麟殿下笑道:「說得就像我看上了你似的。」

沐弘說:「當然不是看上我。你著意結交我,是想從我這裡套出些什麼來吧。」

麟殿下嘴角一撇:「你能給我什麼?」

「今天中午,我遭人綁架,差點丟了性命。那位救兵和你長得挺像的。」

麟殿下沒有吱聲。

沐弘說:「我打聽過了,你叫慕容麟,是吳王的小兒子。」

「是成甲兄弟告訴你的?」慕容麟問,「這兩小子欠揍......」

「他們不說,我可以問別人呀。你這麼帥,誰不認識你?」

「真的嗎?」慕容麟驚喜地摸了摸下巴,笑逐顏開。

「不過比起你大哥還是差遠了。」

慕容麟的笑容僵在臉上。

「那位殿下英武霸氣,通情達理,救了我的命。」沐弘贊道。

「救你命的是我。」慕容麟沒好氣,「是我找了大哥,請他來救你。」

「原來你一直在盯著我呢,也是,我去過一趟皇城司,身份就暴露了。」沐弘明白過來。

「你知道就好,以後自己長點心,不要什麼人都跟著走。中午我看那小吏的背影有點眼熟,覺得奇怪,就遠遠跟在後面。」

「另外兩位殿下也是你兄弟吧,長得也挺帥的,就是太粗暴了,你大哥若晚來一步,我的腦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慕容麟對著旁邊的樹榦猛擊了一拳,罵道:「慕容寶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除了在父親面前拍馬邀功,別的什麼都幹不了。」

「你要阻止他們殺我,為啥自己不來?」沐弘問。

「他們不會聽我的,我一個人也干不過他們倆,只有世子出面才壓得住。」

「如此說來,倒是要多謝你了。不過中山王這件事上,我講的都是實話,沒有一句撒謊,而且那兩個歹徒說話時,並不知道我跟在後面。」

慕容麟盯著沐弘看了一會,說:「不如你帶我去現場去看看。」

沐弘說:「現在太晚了,太陽都要下山了。走到城北水門,天都黑透了。」

「騎馬還來得及。」慕容麟說:「我去牽兩匹馬來。」

「騎馬?」沐弘一愣,「我不會騎馬。」

「什麼?」慕容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鮮卑人是長在馬背上的,無論男女,生來就會騎馬。」

「我……也許不是鮮卑人。」沐弘汗顏。

慕容麟牽了一匹馬,帶著沐弘走出禁軍大營。

「一匹馬怎麼騎?」沐弘問。

「你坐在前面。」慕容麟說。

沐弘踩著馬鐙,雙手攀著馬鞍子,試了幾次才爬上馬背。陡然間坐在一個晃動著的高處,他有些緊張,總覺得要抓住個牢靠的東西才穩當。他伏下身體,去抱馬脖子,背後慕容麟已翻身上馬,輕捷得像只飛鳥。

「幹什麼呢?」他不耐煩地訓斥道,「坐直了。」他一抖韁繩,馬兒就揚起四蹄竄了出去。沐弘驚叫一聲,身子一歪,差點摔下去。

「沒見過你這種貨色。」慕容麟氣得沒法,只好伸手攬在他的腰間,口中抱怨道:「我的懷裡從來只抱美嬌娘,從沒想到會抱個男人。」

他的手臂堅實穩定,像只鐵箍牢牢箍住沐弘的身體,沐弘心下稍安,笑道:「要麼我坐到後面抱著你。」

慕容麟說:「我可從沒有被男人抱過。」

沐弘開玩笑說:「怎麼會,小時候你爹總抱過你。」

過了很久,慕容麟才回了一句:「我爹從來沒有抱過我。」

可憐的孩子。沐弘心生同情。但回頭一想,前世她當人家女兒的時候,也不記得她爹曾抱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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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秦燕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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