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莉莉安小姐覺得不能這麼干看著

莉莉安在某些事情上是金魚腦，回了住處便把剛剛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雖然皇後腦子彷彿有點疾病，讓人不是很爽，可總歸王宮給了她一座空下來的白色雙層樓，供她一個人用，地理位置稍有些偏僻，就藏在一座花園后，沒什麼人打擾——頗有點小別墅的意思。

爽啊，那小破事算個球。

進了二樓的房間，莉莉安只是掃了周圍一眼便把書在桌子上放下，倒了杯水，轉頭詢問起卡蕾：「你怎麼來了？」

卡蕾的課確實多，雖然她說過會經常來看看，可一周能冒兩三次泡已經算是很多了。

「我聽特洛奧說了今天的事情。」卡蕾一路跟著，本來還有點回不過神，心思這會兒被莉莉安的話拉回來，怔了怔，終於想起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正色道，「他太魯莽了——雖然科特伯爵幫忙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並決定暗地處理，可如果豐收祭典出現了失誤……那麼後果就……」

以卡蕾這個年紀的理解說不出太多「影響深遠」的話，可就這麼一聽叫人覺得她覺悟還挺高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將這件事告訴雷特伯爵，寧可不讓國王出什麼閃失，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在事後被伯爵嚴厲懲處。

或許是作為雷特家的人，天然不信任拉文這個讓人摸不清楚頭腦的人。

金髮的女孩一時間摸不清她的意思：「你想把事情告訴雷特伯爵了？」

「嗯……」卡蕾點了點頭，憂心忡忡，「不能讓大家都跟特洛奧胡鬧……」

你也不看看他一開始是為了誰胡鬧來著。莉莉安抿了抿唇，沒說話。

特洛奧是王子，哪怕和雷特伯爵關係多近，可位置在那，伯爵到頭來也不會怪他什麼，那小子如此堅持，除了中二病之外估計就是為了卡蕾。

可一轉頭，卡蕾就不放心他們，要把事情捅出去。

嘖。

好好當一個小朋友乖乖在家上課不好嗎，摻和這些事情做什麼。

「距離豐收祭典還有幾天？」莉莉安想了想，問她。

「五天——怎麼了嗎？」

「那估計來不及了。」莉莉安說，「亞爾林今天和拉文妥協，必然是要做最後的打算了，再扯上一個大家族，事情會更麻煩，大家五天也不是都能不吃不喝的，只為了一個人搞成這樣，似乎也太過了吧。」

莉莉安覺得道理依舊是那句話，事情發展到這樣好像不是最好的，可也回不了頭了。

你氪的金沒出貨，買的彩票沒中獎，能要求退回么？大概是不能。

也是這時，莉莉安突然覺得拉文確實賊，今天剛一出事，他就能找上門，咬著這個時間逼亞爾林做了決定，這一晚上估計就能定下來了——倒真是令她覺得，這人是真的在針對雷特家族。

「這樣嗎……我怎麼聽說，那個刺客很危險……」卡蕾猶豫了。

「危險的話你才不能說啊，」莉莉安迎著卡蕾的視線，開始瞎瘠薄扯，「亂起來不是更難對付了？」

卡蕾「啊」了一聲，有點茫然，是這樣嗎？

莉莉安知道她腦子轉不過來，索性轉移了話題：「你去找過特洛奧了？」

卡蕾點頭，還表示自己知道了這事情就跑來找她了。

「來找我做什麼。」

沒想過莉莉安居然如此理直氣壯，卡蕾不禁皺眉：「你不是受傷了么——今天真的太危險了。」

她聽著特洛奧的話，都覺得場面有些可怕，若不是莉莉安，特洛奧今天未必能安全回來什麼的……

卻忘了是莉莉安把人拉出去追薩格的。

……不過。

她不會是……專程來安慰她的吧？她在這小女孩心中的地位這麼重要的嗎？！

莉莉安細思極恐，看向卡蕾——小姑娘端端正正地坐著，表情鄭重。

……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時間，莉莉安有點頭疼。

最近她被人當做小孩子的次數太多了，以至於她都快習慣大部分人無視她，或者安慰敷衍兩句就完事的態度了。

結果被這麼一個尊貴的小姐「區別對待」，她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算。

想了想，她勾起一個笑容：「你很關心我嘛。」

「才不……」如莉莉安所料，卡蕾就要反駁，可她才反駁了一半，話音一轉，反而更嚴肅了，「莉莉安，請一定要抓住那個人啊。」

莉莉安愣了愣。

「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你們要想辦法抓到他。我……我可能不是很相信科特伯爵，但是……」卡蕾的語氣軟了軟。

莉莉安：「……」

行吧，她之前的猜想完全成立，自己在這小女孩心裡的地位真的很高。

哪怕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還要跑來跟她求救。

嗨呀我又不是神仙？我今年只有十三歲啊姐姐嗚嗚嗚……

「行吧。」莉莉安扶額，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心累、心累還是心累。

得到了莉莉安的「保證」，卡蕾鬆了口氣，心情也轉好了些，這時才有心情注意別的，一瞥便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書，「……你要學劍術？」

那本被莉莉安隨手放在桌面上的書——《持劍者入門》。

莉莉安「啊」了一聲，輕描淡寫：「睡前讀物。」

卡蕾：「……」

卡蕾：「？」

你睡前讀這個……

《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持劍者》、《用劍的36種正確姿勢》、《以擊殺灰狼為例對索特劍的入門概述》、《幾種簡單的傷口處理》……

你確定你睡前讀這個？！

卡蕾震驚，表情恍惚，有點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莉莉安的話：「你真的看這個……睡前故事？」

莉莉安彎了彎唇：「對啊，你要一起看嗎？」

卡蕾堅決搖頭，想了想，又道：「想學劍術的話……還是實戰會比較合適吧。」

莉莉安沒說話。

「啊——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故』，你才不方便實戰啊？」卡蕾摸不著頭腦，靈機一動。

莉莉安：「……」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

又說了點有的沒的——莉莉安送走她的時候，還莫名鬆了口氣。

莫名覺得還是傻子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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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莉莉安讓女僕們都去休息后，整座樓徹底安靜下來，她則窩在床邊，手指跳動著「看」書。

——金髮的女孩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白皙的面龐被光柔和了幾分，專註得彷彿一幅畫。

「小姐。」亞修推開了門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

他走進來，關上門，身上還帶著一層厚重的夜霧，聲音很輕，微涼：「我以為您已經休息了。」

莉莉安聽到他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點和她曾經的世界是一樣的，24個小時，認知起來沒什麼障礙。

……已經過凌晨了。

她放下手裡的書，搖頭道：「沒等到消息我睡不著——」

說完，她頓了頓。

其實本來也不是睡不著的，可有個小女孩找過她之後，現在總有種莫名的使命感。

太難了。

嘆了口氣，女孩站起來，將書放在一邊，朝他走了過去：「查得怎麼樣了。」

哪怕卡蕾不來找她，她也不會坐著看著就算了。

哪怕這事情跟她關係似乎不大，也沒有人到頭會把賬算在她這個小女孩身上。

但——莉莉安覺得有種東西叫貓的好奇心。

或者蠢蠢欲動的中二之魂。

又或者，某些不安感。

「能查到的東西不多，大部分檔案在薩格背叛前被他自行銷毀了。」亞修看著走到跟前，先是抬手幫她將滑落到肩頭的薄毯拉上，「晚上天涼，小姐要小心。」

莉莉安不甚在意，盯著桌面上已經涼了的茶，又問：「能知道的東西有多少——他曾經的職位？為什麼背叛騎士團？」

「他在白金騎士團待過幾個月，是團內的副團長……之前負責西部，曾經和賽提人打過幾次仗。」亞修輕聲道，「和他稍微熟悉一點的團員說，他的家鄉在西部的邊境城市，不過那裡現在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

「賽提人佔領了那座城市……幾乎無人倖存。」亞修垂眸，看不出情緒。

莉莉安皺了皺眉：「所以他之前一直在和賽提人打仗——那他為什麼背叛王國？還要刺殺國王？」

汀恩王國只有國家級別的騎士團，服務於騎士團就是服務於國家，和她原來世界里的國家軍隊差不多。

可總覺得哪兒不對啊？

亞修搖了搖頭：「很遺憾，小姐，這件事情或許只有他知道。」

「他之前在哪個騎士團？」莉莉安不太死心，思考時輕咬拇指指尖。

亞修報了一個名字：「是常規的邊境騎士團，兩邊的戰事減少，陛下想節省和調整開支，騎士團也被解散和重組了——薩格便是那時候調任到帝都來的。」

這……總不能是因為對騎士團解散后的分配產生不滿吧？

「按道理說，他一個邊境的騎士，能調任到帝都，算是很敬業的吧？」莉莉安納悶著，就突然想到薩格臉上的疤痕。

「是，他曾經是長官，和他一起調任到帝都的人只有幾個。」亞修點頭，「我今天按小姐的意思去調查后，特地去問了問這幾個人的去向——都被調出帝都有一段時間了，聽說是到各領地的領主麾下。」

莉莉安有點頭痛。

她還是對這個王國認知太淺，亞修給的調查結果在她看來根本找不到什麼展開。

她連一個騎士團多少個人，什麼規格，有什麼配置都不知道她想神展開也不知道從哪裡展開啊？！

「行吧。」莉莉安揉了揉太陽穴，「亞爾林準備怎麼逮他。」

「白金騎士團接受了科特伯爵的建議，亞爾林先生今晚會到伯爵府上確認新增人手的情況，最近會和科特伯爵商量具體的安排調整。」這本來是機密，但亞修出賣隊友毫不客氣。

莉莉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還在心想他們知不知道亞修轉頭就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了。

亞修彷彿感覺得到她眼神里的意思，笑了笑，繼續：「科特伯爵還說，因為這事情，他這半個月不會來上課，還請莉莉安小姐督促殿下多背書。」

「……」

莉莉安在沙發上坐下，屈指敲了敲扶手：「那……路線呢，我記得，豐收祭典有遊行，遊行是有路線的吧？」

豐收祭典有幾個部分，遊行是其中之一，算是高危段——因為國王會和平民有互動。

「小姐是想提前查看么？」亞修會意，「需不需要我和您一起去。」

「你最近不忙么，亞爾林給你安排了什麼工作？」莉莉安抬頭看他。

考慮到亞修最近可能會很忙，她才不打算給他更多壓力，連劍術都先放了放，自己找本書打打小遊戲。

少年站在暖黃的光線下，茶色發梢的邊緣被染上相同的顏色，讓他看起來溫和安靜：「亞爾林先生讓我見機行事就好了。」

說著，他又笑了笑，「所以最近不會很忙，事情有變，他大約也放棄我那點沒有意義的力量了吧。」

莉莉安「哈？」了一聲：「我怎麼聽說他缺人手。」

「嗯，」亞修實話實說，「因為我和亞爾林先生說，自己會以小姐的任務為重，所以大概擔心我突然掉鏈子吧。」

「……」

莉莉安心想，兄弟你這真的就一臉「我肯定要掉鏈子」的語氣和表情——我是亞爾林我不揍你都不錯了，還讓你見機行事？那他對你可是真愛啊。

「明天陪我走一圈國王的遊行路線，然後我會一直呆在王宮，你——」莉莉安最後扶額，「乖乖去幹活，我不想亞爾林晚點把這個算我頭上。」

哪怕她再覺得這群人奇怪，她也答應了特洛奧，這幾年還是得在這呆的。

她還想混下去：）========================

莉莉安第二天一早便和亞修離開了王宮，理論上是要查看國王的遊行路線。

看著彷彿是在提前「查看地形以尋找有利位置，進一步尋找敵人的下手點云云」，事實上，她覺得自己只是在找心理安慰。

「科特伯爵既然能夠說服亞爾林瞞下其他人，那就承擔起了很大的責任。」亞修看著走在前面的莉莉安，明白她內心的擔憂，寬慰道，「哪怕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不需要小姐過多傷腦筋。」

「可不做點什麼就很不放心。」莉莉安嘆了口氣，頭也不回，像個勞心勞力的老母親。

她覺得自己最近是挺累的。

小偷什麼的就算了，遇到國家級別的大貴族，交鋒一時也罷，結果扯出了一個危險人物，這會兒連國王的命都算上了。

……狗屎運還是拿錯等級劇本了？

一般遊戲上來也就是個新手教程，打打小怪熟悉操作啥的，怎麼你一上來就是王國危機？想參與一下，別人估計覺得她太小也沒怎麼理她，只能和小朋友聊聊天——她不要面子的啊？

什麼時候不該遇上什麼結果什麼都來了，她雖然也不是措手不及，但到底是懵逼——

還有一個說法叫禍不單行。

「抓小偷啊——！」兩人從經過一條巷子，似曾相識的聲音炸響，莉莉安一愣，接著感覺到人影從身邊撲來——

我靠？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偷了東西的小偷正從巷子一路往外沖，卻不料一個小姑娘正好經過——

眼看著就要撞上！

那表情微變的少女彷彿是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正正好讓那小偷擦著自己的髮絲過去又沒碰到她，下一秒她又鬼使神差地踢了一腳——

砰——！

一聲悶響，人結結實實地砸向地面！

——這一切發生時，莉莉安的動作全是「下意識」，而自己的反應只有一行飄在眼前的白字。

【持劍者等級4，力量20，應變能力20，絆倒伊凡難度2，應變成功概率83%】

等她看到砸在地上的人緊接著被趕上來的亞修補了一刀，趴在地上沒能起來，才意識到什麼。

啊，她昨晚好像打了幾個小遊戲。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