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鸑鷟歸來（一）

「阿離，你快嘗嘗為娘今天的飯菜口味怎麼樣？」

「阿離，你為娘我可是神仙的。」

「阿離，這件衣服你必須穿。你是不愛為娘了嗎？」

「阿離，你又不聽為父的話瞎用符咒！還用這個抓魚！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肖燦』蜷縮在地上，兩手抱著頭。一些片段，一些話依稀的重現在自己腦海中。那些記憶像是針一樣扎著自己，疼得厲害。

等他再抬起頭時，他已經感覺不到嘴裡傳來的鐵鏽味。他向前趴著，地上的石子將手劃破他也無動於衷。他像是一個喪家之犬，滿身傷痕的跪在徐展卓和桑落邊上。

「我錯了……我錯了嗚嗚……我……我……」哽咽的聲音很小，肩膀還不停抽搐著。

「阿離！」瑤玗喊道。

『肖燦』就跪在那裡，任何人的召喚都沒有反應。

「他……應該只記起了師兄。」秋沐華眼底全是心疼。

「我要殺了你……」

『徐離』呵呵笑道：「就以你現在？呵呵~你覺得你能嗎？」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肖燦』瞪向『徐離』時殺氣騰騰，就像是要將其咬在嘴裡撕爛了般重複著那幾個字：「我要殺了你。」

「你如何能殺了了我。」『徐離』只當是他魔怔了，嘴裡諷刺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的廢人。」

「閉嘴！」『肖燦』的手摸索著方圓離自己最近的堅韌的利器，堅決的劃破兩手掌心。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一覺咒語，迫使滴落的血液瘋狂的向外湧出。

秋沐華怎會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嘴裡念著的可是旬塵閣封印已久的禁術。

那禁術是旬塵閣唯一一個以自身血液和精氣為源，來開發自身極限。雖然用此術人能夠擁有一時超人的法力，但是自身也將受到嚴重的傷害。輕則昏迷不醒，重則命隕黃泉。

他急的汗珠順著鬢間流入脖頸，天啟劍被鎮在雲嶺身處。他不能將其抽離開來，手緊握成拳敲在結界上。

不管是誰，誰來都好…只要能破了結界…只要能讓我阻止他…只要能讓我救他……誰都行……

秋沐華心裡這麼想著，卻不知心頭某處是有什麼東西醒了過來。

「我能幫你。」

這聲音是從秋沐華心裡傳出的，只有他一人能聽見。他迷茫的呆在原地，手覆上自己的胸口：「你是誰？心魔嗎……」

「……不是。我是誰不重要。我能幫你，你願意嗎？」聲音的聲線悠遠，音色和他自己本人很像。

「願意，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願意，命給你都可以。」秋沐華將什麼規矩都拋出腦後，一門心思只在『肖燦』身上。

那聲音之人慢聲道：「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的身體用一天，一天…就好。如果你同意，就當我們的交易生效。」

「好……我同意。」

秋沐華的異樣站在他身邊的雲天河看在眼中，師尊再睜開眼時眼中似是有一道紫光閃過。他手輕抬之間結界就被他震開一道裂縫，穿過的速度極快。『徐離』也發現了異常的秋沐華，掌中業火如一條火蛇穿梭在空氣中朝秋沐華襲去。

秋沐華沒有停下往『肖燦』走去的腳步，看都沒有看抬起臂膀低沉道：「退下！」

業火像遇到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在要碰到他掌心時立刻散開，還依稀的圍在他左右。

「鸑、鷟！」瑤玗幾乎是咬著牙縫發出的聲音，她絕對沒有看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除去鸑鷟，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

他好像聽見了瑤玗的聲音，側頭看了一眼：「好久不見…瑤玗。」

鸑鷟俯身蹲下，兩手握住『肖燦』的雙手。眼睛深情地望著『肖燦』：「我幫你。」

『肖燦』還是重複著嘴裡的話，鸑鷟放開他的手轉而張開雙臂將他抱在懷裡。像是在安慰自己的愛人：「我來幫你。」

「鸑鷟…好啊，你既然沒有死。」『徐離』道。

「是啊…我竟然沒有死。可你，該死了。」鸑鷟捂住『肖燦』的雙耳，嘴裡好像在吟唱著什麼歌曲。

『徐離』感到心裡難受極了，胸口的翎羽灼熱的厲害。那曲子縈繞在耳邊，像是索命的咒語不曾停歇。

「閉嘴！閉嘴！」『徐離』吼道。

鸑鷟道：「將東西都還回來。」

兩人僵持不下，沒人想要做出讓步。

『徐離』呼吸聲逐漸變重，他朝著上方咒罵道：「你媽的是不是想要我死！還不現身！」

他喊完的瞬間，那面銅鏡當著眾人的面飛到空中最上方逐漸擴大。一隻巨大黑色的手從鏡里伸出，將鎖著『徐離』的金色牢籠抓在手心。

「……妖魔之主。」鸑鷟仰頭對著那隻手說道。

巨手在收回的同時，一個聲音爺響了起來：「孰居然用這種方式醒了。」

「這都是你在搞鬼。」鸑鷟還是原來動作沒有變化，聲音也足夠響亮。

「用這種方式醒來，孰真的是膽大。」

鸑鷟道：「我早已身死，又何來恐懼。你帶走他，當真認為我無法將所有東西要回來嗎？」

「你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