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來（十一）

那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任何人手上，尤其不會出現在一個與魔界沒有任何關係之人的手上。

徐展卓沒有回答她，反倒是將手中煉化的東西拋入天空嘴裡還念叨一些只有瑤玗能聽懂的話。

「我問你這東西你是哪來的！」瑤玗的黑刃路過秋沐華直奔徐展卓飛去，可還沒近徐展卓的身就被天空中那一點猩紅輕而易舉的給化掉了。

那點猩紅眨眼間就點在了瑤玗的眉心，然後慢慢的融進她的身體里。

「瑤玗！」趙方拓捂著疼痛難忍的胸口起身握住瑤玗的手，可是她卻一動不動。

瑤玗的眼睛變紅，眼淚彙集在眼眶滑落出去，嘴裡還重複的喃喃著：「怎麼會……怎麼會……」

「父親手裡何時有了這魔界魔尊荒麒的血？這可真是出乎兒子的意料啊……」『徐離』一句話就點名了瑤玗為何會是這番反應的原因。

「荒麒……的血……」秋沐華突然就想起那時雲天河說過的話。

「嬰兒就算有了魔血也沒什麼用處，不過就是加速了嬰兒的死亡速度而已。」

「師兄……你！那魔血……是你打進蘇語凝身體里……不是吧……啊？師兄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啊……」

秋沐華腦海里忽然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他的師兄當時真的不恨背叛他了的蘇語凝嗎？他從前愛那女人愛的那麼認真，閣中所有弟子都以為他們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註定要在一起的。可她卻毫不留情地背叛了他，師兄那時傷心許久可在某一日卻又表現出毫不不在意。他那時以為師兄是放下了，可他沒有過愛情怎麼會知道愛情是不是能說能放下就放下的。

「師兄……你說啊，只要你說不是我就信你。你說話啊！」秋沐華喊出口，他不敢相信他腦袋裡想的。他現在只想從徐展卓嘴裡聽見，他想要聽見的。

「對不起。」

徐展卓只有這一句話，但這一句話也足矣讓秋沐華心中所有的堡壘崩塌。

徐展卓劍退眾人並沒有傷害他們，而是用符咒將其都鎖住動作。他拖著劍一步一步的走到桑落和『肖燦』面前，不顧周圍人的喊叫聲一如往常溫柔的對桑落說道：「你會怪我嗎？」

桑落苦笑著閉上眼睛又睜開然後小幅度的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從不會怪你的。」

徐展卓舉起劍，握劍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他道：「很快的……」

劍真的很快，快到眾人沒有反應出來。很快的沒入了桑落的胸口，又很快的抽了出來。劍在抽出來時還連帶出了鮮血，有一些濺在地上，還有一些……濺在了站在桑落身後漏出腦袋的『肖燦』的臉上。『肖燦』先是一愣，再是威脅著桑落的武器脫離開了手掉在地上。徐展卓一手環住身體下墜的桑落，一手將劍置向『徐離』的方向。那劍立刻就化形成為一個金色的牢籠，將『徐離』他困在裡面。

「父親真是好狠的心，竟會將母親一劍刺死。」『徐離』此時還不忘去調侃徐展卓，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情況之下。

徐展卓沒有去理會『徐離』，而是注視著已經沒有生氣的桑落。他抱著她的身體，將自己的頭髮與她相纏在一起。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抱著頭蜷縮在地面嘶吼的『肖燦』：「阿離……是父親對不起你。我很開心當了你的父親，想一想這一輩子有過你，有過她也就夠了。阿離，你不要怪我。」

他又低下頭將桑落的頭靠向自己的胸膛，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他叫著愛人的名字，閉著眼輕聲說著：「桑落，你等等我。等我與你一起過奈何橋，下輩子我們說好……還是我去尋你……」

秋沐華看著徐展卓慢慢抬起的手掌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他將手拍在徐展卓設下的結界上嘶聲裂肺的朝徐展卓喊道：「師兄！不要啊！師兄！師兄，你住手啊！」

可徐展卓只是看向他，對著他笑了笑。手裡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小師弟，阿離拜託你了。」話音剛落，徐展卓那一掌就拍在自己的靈氣最為薄弱之地。

「師兄！」

徐展卓嘴角流下了血，這一切明明是痛苦的，但他偏偏是笑著的。他笑著在眾人眼中低下頭咽了氣，抱著桑落的手始終沒有放下。

「……真是晦氣。」『徐離』道。

徐展卓已死，可這金色的牢籠沒有任何消散的意思，堅固的依舊如它主人在時的那般。『徐離』不傻，這樣的神器只有九重天上才有。可這九重天又何徐展卓有什麼牽扯他便無從得知。

「何必這樣，為了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記得的人。合算嗎？」『徐離』說道。

「我一定要撕爛你！」瑤玗此時還無法擺脫那血給她帶來的禁錮，但嘴下絲毫不留情。

『徐離』呵呵的笑起來，諷刺道：「妹妹想要撕爛我？以妹妹現在的情況你覺得有那個可能嗎？」

「你……」

「你即這麼厲害，為何不自己來殺阿離。」秋沐華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插了進去。

他們現在都無法動彈，只要出現一個第三方，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殺個他們人仰馬翻。

但秋沐華的話也提醒了其他人，他剛剛說的話並無道理。這個『徐離』既然已有了窺心獸的眼睛、業火，那他要殺掉現在手無寸鐵的『肖燦』簡直是如囊中取物一般簡單。可他在爆了身份后一直是要其他人來殺『肖燦』，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無法殺『他』，無法殺這個真實的徐離。

見『徐離』沒有回答，秋沐華又道：「說錯了，是你根本無法親手殺他吧。畢竟……他是真，而你是假。」

『徐離』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根，他坐在熾華劍上兩條腿搖搖晃晃：「真真假假很重要嗎？我是殺不了他，但他就算記得了一切他也只是一個無能的凡人。殺了他，不是最好的結局嗎？你們何必小題大做，不知滿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