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黃雀在後

第七章,黃雀在後

金祁到的時候,穆柔兮少有的對他客氣了一些,竟然還福身給他行了一個禮。

等他坐下后,穆柔兮笑着問他:「王爺,您既然想要我的命,又何必這般費力,直接取了去不就好了么?」

她笑得有些諷刺,嘴角和眼裏的嘲弄光芒是那樣的濃烈。

金祁望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說的話,「此話怎講?」

穆柔兮招了招手,離月就拿起了銀筷往那碗陳皮鹵牛肉上戳去,銀筷子才沾上,立馬變了色。

「王爺,您說您這是何必呢?下毒都下得這般不高明!這莫不是來逗我玩兒?」穆柔兮打了個哈欠,神情有些疲倦。

金祁看她這個樣子,心下有些不忍,連忙道:「我看你也累了,你先去睡吧!這件事情我定是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穆柔兮也不甚在意,她是知道這是誰做的事情的。今日,她見到的可只有一個人,這王府也只有那麼一個人能隻手遮天。

她也想借這件事情試一試,金祁到底什麼個心思。在這西南王府待的時間越久,穆柔兮就越是放心不下。

金祁和玖岳一開始是商量著抓她,殺阿慕的。玖岳既然是和金祁合作的,那為什麼他又會放過了阿慕呢?還幫着他們一起騙金祁?

穆柔兮實在是想不通,她覺著玖岳實在是有些奇怪!但阿慕又告訴她不必擔心,他自己會解決好一切。

偏偏越是這樣,穆柔兮心中越是不安!她夜裏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

與穆柔兮的焦躁不同,另一邊的金祁卻是順利得很!

他本來就是個有本事的,更何況米柔在完全不了解敵人背景的情況下貿然出手,留下了許多破綻。金祁沒費什麼力就抓住了她。

看着手裏的這封信,金祁讓人將米柔關進祠堂,自己連夜跑去找玖岳。

他將信一把甩到玖岳面前,厲聲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玖岳望着那封信,笑的雲淡風輕:「原來米柔是個這麼不爭氣的東西呀!不過也正好,正好讓我看看王爺的誠意!」

「我說了,我要的是尊貴的位置!但似乎王爺如今都沒有什麼鬥志了呢!一心只想着穆柔兮那個女人!實在是令我失望。」

玖岳的嘴角掛着諷刺的笑,這麼大咧咧刺進金祁心中。

「一心只想着穆柔兮!一心只想着穆柔兮!」這句話像是魔音入耳,在金祁腦海中環繞,他忽然有了一種撥開雲霧見明月的感覺。

金祁忽然邪魅的挑眉一笑,張揚又瘋狂:「你若是喜歡那個位子,你只管自己去坐就好了!」

說完,也不等金祁有所反應,他就轉身離開,是那樣的瀟灑又不羈。

直到一陣晚風吹來,涼意鑽進了后衣領子中,玖岳才回過了神來。他細細咀嚼著金祁的話,眼中先是湧現了一抹嫉妒的瘋狂,隨後又漸漸平息了下來。

金祁回到王府,沒有驚動任何人,他一溜煙跑到了穆柔兮的屋裏。

「誰?」穆柔兮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但還是在第一時間醒來。

金祁頂着月光站在她身前,笑容像是一朵情花,帶着誘惑又帶着殘忍的毒液。

「我知道的!」金祁朝着穆柔兮驀然靠近了一步,不等她有所反應,他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裏,壓低聲音在她耳畔纏綿低語。

「我都知道的!沈慕之手裏有龍虎衛!他還有一個影!我也知道的,他是有意將你放到我身邊的。因為誰都沒猜到你會忽然自己跑了來!當然,你不自己來,我也是有法子能讓你來的。」

「還有那個只有在我府上才是最安全的錯覺,可不也是我給你們營造的么?沈慕之知道的,多半都是我透露給他的!」

「陪你們演了那麼久的戲,今夜我忽然在一瞬間便想通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穆柔兮聽着,心中有一抹恐慌劃過,隨即她冷靜了下來,腦中思緒不斷的轉動着,想着該怎麼辦。

金祁望了一眼她眼中的驚慌,輕柔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繼續往下說。

「世間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能繼承大金皇位的皇帝,手下除了龍虎衛,還有一支金龍護衛隊。」

「金龍護衛隊比龍虎衛的訓練更加嚴格,紀律也更嚴明。與龍虎衛同樣的設置,卻人人都是死士。」

金祁說着,穆柔兮微微皺了皺眉,她就說呢,怎麼暗處的十一月,十二月,還有四月都沒有動靜。

只是,金龍護衛隊?為何她從來不知道?

「太祖皇后組建了金城衛,培養了龍虎衛。太祖皇帝也怕皇后奪位,所以秘密培養了金龍護衛。」

穆柔兮的心咯噔了一下,太祖皇后那般驚才絕艷的女人,竟然沒能得到皇帝全部的愛!還被枕邊人猜忌?

權利當真,那麼重要麼?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皇上從一開始就選定了你,是么?」穆柔兮動彈不得,但還能說話,她的語氣說不清是什麼意味。

金祁哈哈哈大笑起來,語氣有些莫名的帶來了一陣冰涼:「老頭子是一開始就將我踢出了皇位爭奪的行列呢!」

他將懷裏的人抱的更緊了一些,輕笑道:「他將我趕到西南的那夜,親手將金龍護衛交到了我的手上,他告訴我,要用他們護我一條命。」

「他可當真是費盡了心思,為他的每一個子嗣都留下了護身符。說起來,他確實是大金王朝最好的父親,也是最失敗的皇帝。」

金祁的語氣是一抹諷刺,還有幾分痛惜。

穆柔兮覺著,真正為皇帝的死感到難過的,怕是只有金祁一個了。

「柔兮,你可知,本來你應該死的。」忽然,金祁緊緊盯着穆柔兮看。

「所有害死娘親的人都應該死,你也在其中。若不是你,娘親不會難產而亡!」

「若不是你長得像娘,若不是你費了那麼多心思為娘報了仇,你也要死的。」

金祁邪佞的笑容,還摻雜着一些令人窒息的東西在裏頭,他彎下腰,嘴唇緊緊貼著穆柔兮的臉頰:「既然你不用死了,那麼,你便只能是我的。」

「因為啊!不知什麼時候,這裏面全是你!全是你!」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按上了自己左邊的胸膛,目光是那樣的熾烈。

「這天下江山我都不要,我要你!今夜,我要帶你走,帶你離開這裏。可好?」他忽然變得深情款款起來,穆柔兮頭皮一陣發麻。

穆柔兮放下床上的左手裏,緊緊握著一隻簪子。她咬了咬下嘴唇,正想動作,忽然看見一個身影翻窗而入。

來人一襲張揚的紅衣,一張臉掛着一抹弔兒郎當的笑容,他眼裏蘊藏着危險的光芒,他望着金祁,一字一頓到:「怎麼?王爺想帶本將軍的女人去哪兒?」

沈慕之臉上是淡淡的笑,語氣中也聽不出喜怒,但渾身氣勢卻是不容小覷。這還是穆柔兮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腦中不由的想起了那個在北疆流傳出來的稱呼,「笑面煞神」。

「沈慕之!我到底還是小看了你了!」金祁沒有絲毫的慌亂,他淡淡望了沈慕之一眼,忽然語氣一轉:「可惜了,今夜你攔不住我的。」

「因為你要對付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金祁話音才落下,一個同樣穿着紅衣的女人亭亭玉立出現在了沈慕之身後。

「主子!你的對手,從來都是我呢!」她嘴角勾起的,是一抹同穆柔兮很相似的笑。

如百花綻放,如冬日暖陽。

穆柔兮望着她,忽然,腦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你是玖岳吧。」穆柔兮用的是肯定句。

玖岳望着穆柔兮,這是她們二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

她細細打量著那個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渾身透露出一種典雅端莊的女人。玖岳真的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裏。

「換回女裝,我亦不比你差在哪裏!」玖岳勾起一抹發,纏繞在指尖。

她語氣中染上了一抹柔情,盯着沈慕之看了一眼,又轉過頭望向穆柔兮:「而我,能替他得到天下!你可以么?」

「哈哈哈哈哈!你不行呢!你只會成為他的累贅。」

穆柔兮不屑的撇了撇嘴,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她輕輕瞟了沈慕之一眼,垂下了腦袋。

再抬頭時,她眼中是赤裸裸的諷刺,「你女扮男裝那麼多年就是為了阿慕?」

玖岳輕笑:「是又如何?」

望着玖岳眼中的一抹不知打哪裏來的自信和勢在必得,穆柔兮拽了一把金祁的手。

金祁低下頭望她,玖岳和沈慕之也望向她。她的手動了一動,一隻簪子在月色下劃出了一條美麗的弧線,直奔玖岳而去。

可惜,玖岳是個厲害的,她只用了兩根手指就捏住了那簪子,她眼裏儘是嘲諷:「你的這些小把戲在我眼裏,是如此低劣。」

穆柔兮沒說話,她抬頭淡淡望了一眼沈慕之。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和掙扎,她隱藏起一抹失落。

自從換上了女裝的玖岳出現,沈慕之就愣了神。她剛剛扔簪子的時候,若是沈慕之出手,玖岳肯定不能生還。

可是沈慕之沒有動。

穆柔兮忽然笑了笑,指著一旁的桌椅,絲毫沒有如今是一種一觸即發的狀態,她語氣輕快道:「我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故事!」

穆柔兮這話是對着玖岳說的,她笑得好看。

動了動腦袋,她又說:「你把所有事情都同我說說,說不定我就能自己成全你了。」

說完,她拽著金祁的手站了起來,刻意沒有去看沈慕之眼中的痛苦。

不論玖岳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虛張聲勢,總之,她坐到了穆柔兮對面。

穆柔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玖岳倒了一杯。然後,她靜靜坐着,等待玖岳開口。

「你不就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沒對我動手么?」玖岳抬起茶喝了一口,笑容有些甜。

別說,女裝的玖岳確實好看,穆柔兮作為一個女的都被她的妖與媚迷的挪不開眼。

玖岳望着盯着自己看的穆柔兮,心裏倒是多了份欣賞起來,這種時候還能如她一般鎮定的人,真是不多了。

她撫了撫腦袋上的髮絲,吐氣如蘭:「沈慕之欠了我許多許多條人命吶!」

「那時她還小,不知怎麼就招了殺身之禍。他慌不擇路跑進了我家,我爹救了他。為了救他,我們家除了我,一大家子二十多口人全死了。」

「你說,他怎麼會對我下手呢?」

「他在我爹面前可是立下了誓言的,他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呢。」

穆柔兮聽她說完,眼眸中閃現出一絲複雜,這還真是有些棘手了呢。可是她忽然又心疼起了阿慕,小小年紀就要背負起那麼多本不該屬於他的沉重。

她偏過頭望了一眼沈慕之,眼角帶笑:「是真的么?」

沈慕之閉上眼眸點了點頭,玖岳輕描淡寫說的,正是他心頭的噩夢。他不知道那個時候為什麼師傅到死前都要他發誓,發誓照顧玖岳一輩子。

直到玖岳換上女裝,他就明白了。望着穆柔兮垂著腦袋忽然不說話,他心口有些鈍鈍的疼了起來。

穆柔兮抬起腦袋,她不解的問玖岳:「那你還女扮男裝這麼久做什麼?你不如直接恢復女裝,讓他娶了你不就好了。」

玖岳用像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她,語氣中有些不屑:「主子註定是飛龍在天,我要助他登上那個位子,自然男裝更方便些。」

四人沒再說話,空氣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過了好半晌,穆柔兮抬頭對着玖岳,譏諷出聲:「玖岳,我發現了,你可真是個心思深沉的。」

「根本不是阿慕想當皇上,是你想當皇后吧!所以你在你爹死的時候就開始謀划,謀划著怎麼能讓阿慕登上皇位,怎麼能當上皇后,對不對?」

看着玖岳急於辯駁的嘴臉,穆柔兮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語氣更加譏諷:「哦!我知道了,根本就是你們一家設計好了這一切的吧。」

「不然怎麼會那麼巧?怎麼着阿慕就跑到了你們家?怎麼着全家都死了就你還活着?」

「又是怎麼着你爹非要讓阿慕立下誓言,根本就是你們設計好的吧!還有你後來讓阿慕把身契還你,給你自由!你來到西南的一切一切戲碼,都是你提前就安排好了的?我說的可對呀?」

玖岳發誓,只要穆柔兮再說一句,她真的就能上前一巴掌拍死她。

活了那麼久,玖岳第一次遇見一個人,能這般不要臉皮,能這般顛倒黑白。

眼見玖岳就要暴怒,再望了望眼裏浮現疑惑和懷疑的沈慕之,穆柔兮乾脆下了最後一記猛葯,她眼中含着憤怒道:「你爹娘,你們那一家幾十口人,指不定現在在哪裏逍遙呢!我說的可對?而你,一直利用阿慕的愧疚之心,為自己謀利。」

「玖岳,口口聲聲說自己為了阿慕如何如何!你根本不配!」

穆柔兮說完,在心裏向逝去的人道了歉,又默默向佛祖請罪。她這般胡編亂造,信口雌黃,都是她的錯。

那些壓在沈慕之心頭的沉重,她想替他卸去。她第一次用了下流手段,她真的很想要沈慕之相信她的話。

她穆柔兮下地獄又如何?只要,只要阿慕能好好的。

這已經是她重活一世到如今,唯一的心愿了。

一直沒動的沈慕之眼中忽然迸發了一陣精光,他一掌拍向玖岳,他是帶了殺意的。

穆柔兮的話才出口,他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寧願自己背負着罪孽,也想要把他摘清。得妻如此,世間所有都已經不再重要,為她成魔又何妨?

玖岳反應不慢,她避過致命的一掌,同沈慕之纏打起來。

金祁一看事情不對,一把將穆柔兮抱在懷裏就躥進了夜色中。

沈慕之重重拍了玖岳一掌,追着人就跑。嘴角溢出鮮血的玖岳,怒火衝天也追了去。

世間之人,玖岳再沒有見過比沈慕之更狼心狗肺的東西,她也再沒見過穆柔兮更賤的賤人。

只是一瞬,殺意四起。

王府外是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穆柔兮望了一眼趕車之人,真巧啊,是那日攔住她把她往王府裏帶的人。

「龍一,去天譴山脈。」金祁淡淡吩咐一句,抱着穆柔兮就上了馬車。

被他抱着跑了那麼許久,穆柔兮早就難受的不行,方才一上車就往外扒拉着想吐。可是金祁以為她要跑,二話不說就將人按進了自己懷裏。

「唔唔唔……」穆柔兮手腳並用往外掙扎,金祁死活不肯放手。

穆柔兮實在是抑制不住,只能在他懷裏往上扒拉。她的手在他腰間停頓了片刻,狠狠掐了他一把。

金祁手鬆了松,穆柔兮趁機將腦袋鑽出到他肩膀上,然後張開嘴巴吐了金祁一身。

好吧,穆柔兮承認是她小家子氣,有故意的成分在裏頭。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金祁,他不按著自己,自己至於這樣么?

狠狠瞪了他一眼,穆柔兮坐的離滿身污穢的金祁遠了些。

過了一會兒,穆柔兮又是一副要吐的模樣,她雙手扒拉着車窗使勁往外探頭。

這一次,金祁沒有攔着她,只是一雙眼眸緊緊盯着,不放過一絲一毫她的動作。

她乾嘔了兩聲,抬手拿出袖中的一條錦帕擦了擦嘴,這才將腦袋縮了回來,然後有些懨懨道:「你能到外面去么?你身上味兒太難聞了,又酸又臭的,我聞着又想吐了。」

金祁眼睛裏恨不得掐死她的光芒,但看着她神情實在是不舒服,只好動手解了腰帶,開始脫衣裳。

金祁臉上滿是冰霜,脫了衣裳就往外扔。穆柔兮眼巴巴望着那件衣裳,眼裏有一抹光亮。

「你別想着靠一件衣裳,沈慕之就能尋到你。」說着,對着外面吩咐了一句:「龍二,去將衣裳處理了。」

說完,金祁一把將人逮到了懷裏,圈住她,不讓她動彈。穆柔兮這才知道,原來外邊兒不止一個人。不過嘛……

她垂下頭,藏下眼底的一抹笑。

金祁到如今都沒有發現,他先前衣裳上的一塊紅楠木掛飾沒了蹤跡。

紅楠木和情花一樣,是南蠻國特有的東西,而紅楠木還有一個更特殊的地方在於,那東西只有天譴山脈有。

方才她鉚足了勁乾嘔,那聲音直叫人覺著撕心裂肺。都成那般樣子了,再不做點什麼事情還真是對不起自己的一番表演。

馬車還在繼續往前,穆柔兮腦袋開始昏昏沉沉起來,她實在是困得不行。

「那個啥!我要睡一會兒,到了你叫我啊!」拍了拍身旁的金祁的肩,穆柔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微微闔上了雙眸。

不僅是穆柔兮困,跟在沈慕之身後緊追着他不放的玖岳也忽然被這月色迷了魂,被這溫柔的夜上了頭。

她腳步一踉蹌,栽了個跟頭跌倒在地上睡著了。閉上眼睛,她在心裏罵了幾句娘。當然,她罵的是穆柔兮的娘。

玖岳十分肯定,穆柔兮給她倒的茶水裏有毒。

其實也是玖岳多想了,那茶里是為了讓穆柔兮能有個好眠特調的安神助眠茶。離月特意調的,今夜換了新配方,加重了劑量。

三月一直遠遠跟着馬車,時不時留下一些標記。沈慕之很快就尋着標識找到了他,只見他手中拿着一塊紅楠木等着他。

「將軍,這是我方才找到的。」

沈慕之拿過來輕輕嗅了嗅,眼中立刻有了瞭然。

「馬車想進天譴就必須繞路,三月你去找人從雲城外的森林進,我去追馬車。」吩咐完,沈慕之和三月的身影轉瞬消失在了黑暗中。

馬車上的金祁,望着能靠着他睡得一臉無害和不防備的人,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只能使勁閉了眼又睜開。

他伸出手輕輕摸着她的臉,看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他眼中有了決斷。

「龍一,去天譴山脈!」金祁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懷中之人一般。

「主子,不是去……怎麼?」龍一有些迷糊,主子和他之間的暗語明明是,提起天譴山脈就去那個地方的!怎麼?

金祁嘆了聲氣,無奈道:「她給沈慕之留了紅楠木,沈慕之自是要去天譴山脈中找人的。我們也去吧!順帶着讓人帶上玖岳。」

「我忽然很想殺了沈慕之吶!」最後這句話,金祁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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