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天生麗質難自棄

第215章 天生麗質難自棄

丫鬟,也叫「丫環」,指婢女。

古代女子及笄后便留髮不剪了,要梳起左右對稱的雙髻,這雙髻類似於樹枝的丫叉翹於頭頂,所以古人把這種髮式叫做「髻丫」。因像漢字「丫」,所以又稱「丫頭」。一般是小女孩梳這種頭型,所以也稱「小丫頭」。年齡稍大些后,當長發及腰時,便在頭頂梳成環形的髮髻。因此,丫頭又喚作「丫環」。

封建社會的階級觀念很重,除士、農、工、商屬於良民外,皆為賤民。丫環亦在賤民之列,只能被迫出賣勞力,做各種雜務工作。一般來說,男孩子買來做小廝,女孩子買來做丫環。

買來的女孩進入大戶人家后,雖然都是作為侍女使用,但也分三六九等。要是長得好看一些,人又比較機敏的,往往就會成為貼身丫環使用。

作為小姐少爺的「貼身丫環」,只負責照顧好自己的主子就行了,不必做其他粗重繁雜的臟活。

【一】《減字木蘭花.春情》王安國.詞

畫橋流水,雨濕落紅飛不起。

月破黃昏,簾里餘香馬上聞。

徘徊不語,今夜夢魂何處去。

不似垂楊,猶解飛花入洞房。

柳好好從簡州回來后,哭了三天三夜。汪壽昌的八公子汪家奴問柳好好的貼身丫環柳如煙緣由,柳如煙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汪家奴今年十五歲了,正是懵懂少年。

自從柳好好嫁入汪家,他便暗暗地喜歡上了這個小姨娘。他不但喜歡她的詩詞,而且喜歡她說話時的表情;他不但喜歡她走路時的姿態,更喜歡她身上飄散的味道。

汪家奴有事沒事地找機會接近小姨娘,甚至一天不見她的面,便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

這天,下了一天的小雨。傍晚時分,雨才停。

汪家奴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小姨娘的住處,看看她的心情好了沒有。

小姨娘的住處非常地優雅。院子裏畫橋如虹,流水如帶;春雨瀟瀟,落紅成陣,好一派暮春的景象!

汪家奴走在落紅繽紛的小路上。

月兒悄悄地爬上了樹梢,把眼前的一切又統統地籠罩在穿破黃昏霧靄的月光之中,使整個院落好似披上一層輕柔的薄紗,顯得更加的清幽淡雅。

柳好好和兒子在屋裏悶了一天。這時,也帶着孩子來到了院子裏透透氣。

家奴走向前去,給柳好好施了禮,說:「小姨娘好!」轉身便逗起了孩子,「九弟,叫八哥……」

這孩子,因為不是汪家的種,所以汪壽昌並沒有給他起名字。家人依據排行,稱他為「九公子」。

但柳好好卻在孩子出生之前,便給他起好了名字——無論是生男孩還是女孩,都叫柳思緒。但這名字,她只能在心裏叫。

九公子不經逗,家奴一逗弄他,便哭着伸手往屋裏拽……

家奴把小姨娘送到屋門口,柳好好一掀門簾,說:「八哥哥再見。」像是在教孩子說,又像是自己在對家奴說。因為以前的年代,女人都是跟着孩子稱呼他人的。

家奴也只能送她到門口了,任何男人,是不允許隨便進姨娘房間的。

隨着簾起簾落,屋裏飄出一陣幽幽的芳香,使他心旌搖搖、不禁陶醉了起來。他又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在小姨娘的門口踱來踱去。

他沉浸在這種甜蜜的心境之中,當空氣中那股溫馨的氣息漸漸消散,他才恍惚從夢中醒來,不僅悵然若失起來:今夜夢魂何處?

他落魄地往回走。

彷彿周圍的一切,一下子黯然失色了許多,再也喚不起他來時的興緻,只有眼前飛過的片片楊花引起了他的遐想——

他目送著這無拘無束、飛來飛去的楊花,羨慕道:我如果能變成一片楊花該多好!這樣我就可以飛進她的窗欞,依偎在她的身邊……唉,哪怕是跟她在夢裏如願以償也好!

【二】《紅樓夢》曹雪芹.詞

一場幽夢同誰近,

千古情人獨我痴。

這天夜裏,汪家奴果真化進了她的夢中:

小姨娘一把把他拉進了房裏,將門掩上,又把他推倒在床。恍惚之間,好像和小姨娘有了雲雨之事……

至次日,便柔情繾綣,軟語溫存,與小姨娘難解難分。於是,兩人便決定私奔。

忽然,他倆到了一個地方。

只見荊榛遍地,狼虎同群。迎面還有一道黑河阻擋了他倆的去路,河上既無橋又無船。

正在猶豫間,家丁追了上來,告誡他倆道:「不要跑了,趕快回來!」

正欲回頭之間,水中搖起一條碗口粗的大蟒,咬住他的褲腳,把他拖入水中,嚇得汪家奴汗下如雨,大聲喊叫:「好好,救我!」

這時,在隔壁睡覺的「貼身丫環」紫嫣聽到他的夢話,便趕緊來到家奴的床邊,摟住家奴說:「八少爺別怕,我在這裏!」

紫嫣見他迷迷瞪瞪的,便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呷了兩口。

天漸漸放亮了。

紫嫣便服侍他起床,為他穿戴衣裳。當紫嫣給他解中衣的腰帶時,不覺把手伸了進去。當手至大腿處,但覺冰涼一片,而且沾濕滑潤,「唬的」急忙把手退了出來,問:「你,怎麼了?」

家奴紅漲了臉,搓著自己的兩隻手也不言語……

紫嫣本就是個聰明女孩,年齡又比家奴大了兩歲,以前曾服侍過家奴的生母五姨娘,男女之事本就懂些。今見家奴如此光景,心中便明白了一半,不覺也羞紅了臉,沒有再問。

紫嫣取出一件中衣來給家奴換上。

家奴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萬別告訴他人。」

紫嫣也含羞帶笑地問道:「你夢見什麼事了?是那裏流出來的那些髒東西?」

家奴嘆了口氣,說:「一言難盡……」

紫嫣問:「你在夢中喊的好好是小姨娘嗎?」

隨後,家奴便把夢中之事說與紫嫣聽了。當他說到夢中的小姨娘把他摁倒在床雲雨的時候,羞得紫嫣掩面伏身而笑。

家奴平時也喜歡紫嫣的柔美嬌俏,此時看她滿臉的嬌羞嫵媚,便想強迫紫嫣學做那夢中的雲雨之事。

紫嫣知道五姨娘已將自己許給了汪家奴。所以,今天即便如此,也不算是越禮。隨後,便和家奴偷試了一番。

自此,家奴視紫嫣更比別人不同,紫嫣待家奴也更為盡心了。

但有一回,紫嫣說漏了嘴,把家奴在夢裏喊小姨娘名字的事告知了五姨娘。五姨娘便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找汪壽昌告狀,說柳好好勾引八公子。

汪壽昌便說:「好好這人我了解,她不是那樣的人。」

五姨娘問:「不是怎樣的人?」

汪壽昌沒好氣地說:「她是個本分人。」

五姨娘「哼」了一聲,道:「本分人?那九公子是你的嗎?」

汪壽昌說:「怎麼不是我的。」

五姨娘撇了撇嘴說:「七個月能生出十個月的孩子?」

汪壽昌說道:「我們不會提前嘛!」

「提前?提前也能算是本分人。」五姨娘又問:「那婚後……為什麼又不讓你動她了?」

汪壽昌不耐煩地說:「她不是有身孕嘛!」

五姨娘又說:「有身孕你還打她?」

汪壽昌不悅了,怒道:「你有完沒完!」過了很長時間,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老八怎麼會喜歡上了她?」

五姨娘不滿地說:「還不是隨你,爺倆一個口味,都喜歡狐狸那一身騷味。」

「你這張嘴啊……你和她的差距就在於此。」汪壽昌瞪了五姨娘一眼說,「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給老八找個媳婦,成個家。」

五姨娘卻說:「我覺得應該先把那個狐狸精攆出去,才是正事……」

汪壽昌說:「人家又沒做有失婦道的事,憑什麼攆人走?」

五姨娘說:「還沒失婦道?說是你的九姨太,可她讓你動她嗎?那孩子是你的嗎?你憑什麼又管她吃,又管她穿,還替她撫養孩子?趕快攆她走,斷了你寶貝兒子的念想……」

「攆她走也得找個正當的理由,再說了把她趕出去,不正成全了他倆?在這裏,好歹我們這麼多人看住他。」

「我兒子,我自會囑咐紫嫣看着他,你想辦法看住你的小狐狸就行了……」

汪壽昌好像想起了什麼,問:「魏王是不是有個女兒,年紀和老八相仿……」他示意丫鬟迎春給他脫衣服,「端午節,在雅州舉行龍船賽,我到魏王府探探,看看我們兩家能否聯姻。」

五姨娘一聽要和魏王府聯姻,自然高興了起來,忙說:「兒子的事,全由老爺做主。」邊說邊自己動手脫起了褲子,挑逗道,「放騷,誰不會~」

迎春臉一紅,只好轉向了一邊……

【三】《競渡歌-上闋》張建封.詩

五月五日天晴明,

楊花繞江啼曉鶯。

使君未出郡齋外,

江上早聞齊和聲。

使君出時皆有準,

馬前已被紅旗引。

兩岸羅衣破暈香,

銀釵照日如霜刃。

每年的端午節,四川行省都會舉辦龍舟比賽,比賽地點就設在嘉定路雅州[今雅安]的青衣江上。

【四】《競渡歌-中闋》張建封.詩

鼓聲三下紅旗開,

兩龍躍出浮水來。

棹影斡波飛萬劍,

鼓聲劈浪鳴千雷。

鼓聲漸急標將近,

兩龍望標目如瞬。

坡上人呼霹靂驚,

竿頭彩掛虹蜺暈。

前船搶水已得標,

后船失勢空揮橈。

瘡眉血首爭不定,

輸岸一朋心似燒。

九路總管和一路直屬州,各帶了自己的最佳陣營來參加了比賽。

為了安撫魏王退休后那失落的心境,汪壽昌特意讓魏王擔任了這次大賽的總裁判官。

【五】《競渡歌-下闋》張建封.詩

只將輸贏分罰賞,

兩岸十舟五來往。

須臾戲罷各東西,

競拖文身請書上。

吾今細觀競渡兒,

何殊當路權相持。

不思得岸各休去,

會到催車折楫時。

未時,永寧路的達魯花赤卜貼兒帶領的龍舟隊奪得了這次大賽的冠軍。參賽的隊員興高采烈地走上領獎台,脫掉衣服,露出上身,讓總裁判官魏王用毛筆在身上寫個大大的「上」字,以彰顯他們的勝利。

【六】《探梅》陸遊.詩

比賽結束后,汪壽昌和十路總管都來到了魏王府做客。

宴會期間,魏王特意安排了《巴渝舞》,這是一段武舞。魏王想用這段舞來表示自己不甘心沉淪的心情。

汪壽昌知道魏王的心思,便作了一首《探梅》來安慰他——

歲月相尋豈有窮,

早梅喚醒醉眠翁。

坐中酒量人人別,

花底春風處處同。

白帝城邊微雪過,

青衣江上夕陽紅。

錦囊空復殘詩在,

分付悲歡一夢中。

這時,兩名美妓來到席間敬酒。她倆是前年魏王剛到四川時,汪壽昌送給魏王的侍女。

當時汪壽昌送這倆侍女時,隨人還送了兩句話來讚美這倆美妓:

「櫻桃樊素口,楊柳小曼腰。」

這兩句話是說,一個姓樊的美妓皮膚很白,嘴巴小巧鮮艷,如同一顆小櫻桃,紅潤光澤,嬌嫩欲滴。

那個叫小蠻的美妓是南蠻人,皮膚是小麥色的,曲線特美,尤其那小腰纖細,不盈一握的柔弱,如同楊柳。

【七】《紅顏劫》崔恕.詞劉歡.曲周深.歌

此時,舞台表演的是汪壽昌的胞兄汪嗣昌送給魏王的禮物——美男子吳娃。

吳娃是一名男伎。他貌若潘安,姿如宋玉。尤其是他的歌聲,比女人還優美。

而給吳娃伴奏的,卻是步非煙。本來步非煙現在的身份是不應拋頭露面的,但步非煙的擊築在成都是非常有名的。大家來魏王府之前,便要求魏王讓兒媳表演擊築。

「築」是一種古老的樂器,形似一把長方形的大提琴平躺在案几上,有琴弦五到十三根不等,弦下有柱。演奏時,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執竹尺擊弦發音。聲音悲亢激揚,非常適合《紅顏劫》這種調子的演奏。

當清麗的擊築聲漸漸響起,大家便停止了交談;當吳娃那優美的歌喉響徹大廳時,人們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瞅向舞台的中央……

[歌曲]「斬斷情絲心猶亂,千頭萬緒仍糾纏。拱手讓江山,低眉戀紅顏;禍福輪流轉,是劫還是緣;天機算不盡,交織悲與歡,古今痴男女,誰能過情關。」

舞台上,一男一女隨着旋律在翩翩起舞。

小郡主嗒嗒避在屏風后,靜靜地聽着吳娃的演唱,她的魂魄早被這歌聲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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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鄉記之嘆流水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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