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臨風城篇.其三一
「這些話都是誰告訴你的？」
「別裝了，我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她說道，「我承認，第一次了解到那個『真實世界』的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件事簡直太瘋狂了。」
「那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解決掉了那對雙胞胎之後，我就悄悄回家了，原本我打算直接上床休息的，但那對雙胞胎的屍體很快就被發現了，RSA命令我到現場去安撫群眾，所以我就只能跟羅欽一起開車去了案發現場。但半路上我突然覺得頭暈，就在後座睡著了。但是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處一輛垃圾車內。」她說道，「那垃圾車是方舟組織派出去的，他們正準備運送一批報廢了的機器人前往垃圾場，但當他們到了垃圾場時，卻發現其中一具機器人活了過來，那具機器人就是我。」
「你……變成了機器人？」
她沒說話，我見她從懷中拿出一把槍，然後朝自己手心處開了一槍。那兒留下了一個彈孔，但沒有任何的血流出來，我透過傷口看見了裡面的機械零件。
「怎麼回事？」我問道，「你的意識是怎麼附著到機器人身上的？」
「我不知道，方舟組織的人也不知道。大概是你將我的意識給頂撞了出去，在你佔據我身體的那一刻，恰好方舟組織的人開車路過附近，由於我的意識無處可去，就歪打正著的附著到了其中一具機器人身上。」她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很害怕，我也沒有地方去。而方舟組織覺得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很稀奇，於是就勸我留在了那兒，並且一直對我進行著研究。」
「我不是……呃，我本來沒想……實在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地道。「所以方舟組織的人收留了你，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也知道關於我的事嗎？」
「不，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們，我一直裝傻充愣，假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聳了聳肩，「他們很想知道我的意識是怎麼附著到機器人身上的，所以沒日沒夜的在我身上做實驗，我覺得很煩，就悄悄逃了出來。」
「你沒回RSA去求救？」
「沒有啊，我偷偷回了趟原來的家，那時候你已經入住我的房子了，我本想去找你算賬，但我回去的時候，你並沒有在家，所以我就設法關掉了房子的防盜系統，然後從窗戶爬了進去，並將銀行卡之類的值錢東西都拿走了。」她說道，「說真的，本來我是想殺了你的，但後來我突然覺得，有個機器身體也沒什麼不好的，想想看，我不用再當高高在上的木歆兒了，也就不用整天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樣了，那群蠢驢群眾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從來就沒自由過，但現在好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各個夜店或酒吧，沒人認識我，也沒人會監視我。」
「方舟組織沒有追蹤你的下落嗎？」
「我曾經可是一個探員啊，我知道怎麼擺脫他們的追蹤。」她說道，「前幾天那對雙胞胎小可愛遇害的時候，你們不是在現場找到了一張三百萬的收據嗎？」
「對，收款方是方舟組織。」
「那收據就是我留下的，我花了三百萬買來了這具身體，看起來很值得。」她說道，「我為了讓自己更漂亮，更像個真人，所以我就偷偷花了三百萬從方舟組織那兒買了一具性能良好的機器人，然後將自己的意識拷貝並轉移了過去……瞧，就是我現在現在的這具身體，雖然看上去瘦了點，但這張臉蛋我還是很滿意的。」
「這……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忍不住再次跟她道歉，「你想要什麼都好，但請你務必告訴我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這關乎到整個臨風城群眾的安危。」
「群眾的安危？誰管他們死不死啊。」她嘲諷笑了笑，「小可愛，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監視你，所以我對你也有了一點了解，你現在跟方舟組織的首領喬霽之在一起對吧？啊，我記得他，喬霽之，他真是個賤人，他剛入獄的時候，RSA安排我去審訊他。在審訊室里我試著勾引他，但你猜他對我說什麼？他說我又噁心又蠢，他寧可去親馬桶也不肯碰我一下……天啊，從來沒人敢那麼羞辱我，要是我再遇見他，我一定把他撕碎了喂狗。」
「聽我說，那些人也許沒你聰明，但他們是真心喜歡你的，他們把你當作榜樣。」我勸阻道，「只要你告訴我另一個兇手的下落，我保證不會將你的秘密透露出去。」
「他們喜歡我，那又怎麼樣？反正我本來就不喜歡當什麼警探，RSA只是看上了我的漂亮臉蛋兒，所以推我出去當RSA的形象代言人。但事實上呢？他們根本沒關心過我的安危。至於那些群眾……嗯，他們口口聲聲的聲稱喜歡我，但說白了，他們只是因為生活太無聊了，所以想找個偶像來崇拜一下，他們真的很蠢，對吧？」
「你做這樣的事，就不怕你伯父發現嗎？」我問道，「他把你養大了，而且那麼疼你，你會讓他傷心的。」
「噗，那是他自作自受，他又老又迂腐而且很無聊，我每次見到他都會覺得倒胃口。」她直接笑了出來，「他明知道我不學無術，還強迫我干著干那，我之所以當上RSA的代言人，全是被他逼迫的，我根本就不想當什麼『眾人矚目的明星』。」她不屑的哼了一聲，「你看看他領導的RSA吧，烏煙瘴氣，裡面養的全都是一群吃白飯的廢物。」
「他不知道你的性取向？」
「可惜他不知道，否則我真希望能看看他臉上的表情……嘖，想想就很過癮，他肯定會暴跳如雷的，沒準還會打斷我的腿。」
有意思，臨風城備受追捧的明星木歆兒，居然是這麼一副德行，要是被那些粉絲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崩潰的。
「所以，你千方百計的把我引到這兒，究竟想幹什麼？」
「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啊。」她神秘兮兮說道，「你的所作所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前提是，你要幫我離開這兒，我想要到你那個所謂的真實世界去，因為這兒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幫我，只要你肯幫我，我就告訴你兇手的身份。」
「你是瘋了吧，你只是虛擬世界的一串代碼而已，你要怎麼出現在真實世界？」
「沒錯，我只是一串虛擬代碼，但如果我能在真實世界找到一個身體的話，那我就能在真實世界活下去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你們世界里那個Binary公司有著很先進的科技水平，他們最近正在研究一項關於人工智慧機器人的的項目，他們已經能夠製造出跟真人相差無幾的機器人了。」
「所以你想……」
「沒錯，我要在現實世界找到一具機器人身體，然後將自己的意識輸入進那個身體里。」她解釋道，「這樣一來，我就能夠藉助機器人的身體而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你們的世界里了。」
「你挺有想法的啊，可惜Binary不會搭理你的。」
「所以就要靠你了，我知道你跟一個名叫周彥的人有通信來往，我要你去求他，然後想辦法讓他把我弄出去。」
「不，想都別想。」我搖頭，「我沒義務幫你這個殺人兇手。」
「真的？你都不考慮一下？」她又露出了遺憾的表情，「那我只能讓你吃點苦頭了。」
她突然朝我走了過來，並一把握住了我的槍口，我下意識的扣下扳機，卻發現槍里根本沒子彈。
「蠢東西。」她笑了，「之前咱們交手的時候，我已經偷偷把你的槍給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