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 北境不遠終得歸

一百五十 北境不遠終得歸

謝玉滿請了劉恪顯過來,就證明了此事非同小可,然而等到將人引入府中細細說明,卻還是叫劉恪顯變了臉色。

「當真如此?」劉恪顯反問道。

見他明顯是難以置信,謝玉滿也苦了臉,當即點頭解釋:「草民怎敢拿這種事情欺騙大人?實在也是沒了法子,才想到請大人來這麼一遭,還請大人莫要怪罪。」

劉恪顯聞言眉心擰得更緊,轉頭對上沈傾鸞有些疑惑的目光,頓覺心中又是煩躁幾分。

「瞧什麼瞧?還不趕緊到外頭候着去,可別在這兒給我添亂。」

二人說話之時極其小聲,再加上沈傾鸞本就站的遠些,不明就裏也是正常,然劉恪顯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卻讓她更加莫名,只能依言站到門外,心中還想着他為何要帶自己一同來沈家。

至於劉恪顯帶她來的原因,一方面是有意提拔,所以帶她先來適應一番,另一方面則完全是自己想忙裏偷閒,覺得沈傾鸞辦事能力還算可以。

然聽謝玉滿將那摻在貨中的東西仔細一說,他又不忍告知沈傾鸞了。

於是劉恪顯就帶了四個護衛隨謝玉滿去了庫房,沈傾鸞則是被迎到了小院,對着一潭池水百無聊賴。

「郡主怎會在這兒?」不多時身後傳來了少女的聲音,其間疑惑帶着驚喜。

沈傾鸞循聲望去,竟是一年多前與她私交甚篤的謝南珺。

「你父親有事要與府尹大人說,我便也跟着來了一趟。」

沈傾鸞在都府任職一事因為並無先例,可在皇都之中掀起了好一番風波,謝南珺自然不會奇怪她為何會與劉恪顯一同出現。

然聽聞她口中所說之事,謝南珺本就不好的臉色似乎又蒼白幾分,口中喃喃說道:「果然是這件事情。」

「何事?」沈傾鸞不解。

問出這句話后,沈傾鸞明顯察覺到謝南珺打了個寒顫。

曾經那樣一個堅定樂觀的人竟被嚇成了這般模樣,可見事情絕不簡單。

「能否與我說說?」沈傾鸞試探著問了一句。

謝南珺知她心中擔憂,而這件事情自己若不說,沈傾鸞也決不會強求。可她心中也沒了主意,想着沈傾鸞是個聰明人,或許能想着法子,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略長的指甲嵌進虎口,沈傾鸞被她抓得一陣刺痛,可抬眼一瞧她那滿臉慌亂的神色,沈傾鸞便忍了下來。

「與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沈傾鸞將另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半是安慰半是哄勸。

「咱們家好像鬧了鬼。」

「鬧鬼?」沈傾鸞有些難以置信,「這世界哪裏會有鬼?你可別自己嚇自己了。」

「真的有,你且信我。」謝南珺明顯是心有懼怕,眼中也含了淚來。

沈傾鸞從不信那鬼神之說,只不會因他三言兩語心中動搖,可眼見着她情緒不對,只得安撫道:「你說說如何鬧鬼了,我也能給你出出主意。」

「南郊那邊盛產一種紅珊瑚,色澤艷麗,如飲人血,頗得王公貴族的喜愛,皇后也因偶然得了一株對此傾心不已,着我父親前去南郊,帶回千數,用以賞玩。父親覺得南郊不遠,珊瑚亦非十分罕見,便欣然應下,豈料這二十車珊瑚剛剛遇到府中,竟是直接在那一夜間化作屍骨。」

「屍骨?」

「不錯,就是屍骨。」謝南珺臉色還白著,卻還是硬撐著與她解釋:「殘肢斷臂,白骨鮮血,外頭雖看不出異樣來,裏頭卻是一片森然狼藉。」

沈傾鸞聽到此處也不得不重視起來,趕忙問道:「會不會打一開始就被人動了手腳,所以運回來的才不是紅珊瑚,而是一堆屍骨?」

「不會,」謝南珺手指輕輕顫著,似是回想起了可怖的舊事,「從南郊人手中銀貨兩訖的時候,是我與父親兄長一同去驗的貨,裏頭分明就是紅珊瑚。而等到東西運回府中,我也揭開來看過,還拿了其中一件給母親。

可一晚上過去,不僅僅是那二十車的珊瑚無一倖免,甚至是我拿給母親的那一件也化作一塊手骨。你說這若不是鬧鬼,又是如何?」

事情來得蹊蹺,也確實是嚇人得很,沈傾鸞不知要如何勸解。可真要說是鬧鬼,她是決計不信的。

「郡主且幫幫我吧,府尹大人最是公正,倘若他將此事上報給了皇上皇后,咱們謝家註定會被牽連。」

沈傾鸞與她關係一直不錯,此時也不好修手旁觀,可一想到劉恪顯與謝玉滿或許都有自己的用意,便勸道:「你父親既然請了大人過來,就說明已經考慮到了結果,你再等等。」

「我等不了了!」謝南珺突然崩潰地大喊出來,瞪大的眼睛之中帶着不少血絲,脖頸與額角亦是有青筋突起。

「那些屍骨日日都到我夢中來,彷彿要以鮮血將我吞沒殆盡,折磨地我無法安歇,若再等下去,只怕事情還沒有查完,我就得先被耗死。」

她說着跪在了沈傾鸞膝前,連身哀求:「郡主,你就當發發善心,救我一命,日後我謝家定當重謝。」

瞧她一副發狂的樣子,倒有些不像自己之前認識的那個謝南珺,至少後者無論何時,都是一副笑着的沉着模樣,而她也絕對不會將謝家掛在嘴上當做酬勞。

畢竟對於之前的謝南珺來說,脫離謝家所得到的功績,才是最令她覺得驕傲的。

「你先起來,我與你一同去瞧瞧,看是什麼在裝神弄鬼。」沈傾鸞終究有些不忍心,先伸手要將她扶起來。

謝南珺得了她的一句話,情緒就好似安定了一些,隨着她的手緩緩起身。

「那些東西至今還在庫房之中,郡主隨我來。」她一邊說一邊在腰間找著管鑰,那顫抖的手撥弄出一片叮鐺作響,讓她更閑得狼狽幾分。

沈傾鸞就在旁慢慢等著,直到她找到了屬於庫房的那一把,正回頭準備給沈傾鸞帶路時,後者卻是一記手刀劈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你家小姐落到了如此地步,我怎麼瞧着你一點也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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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起驚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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