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 胸口的婚戒
從東城區駛離,海港變幻成了城市裏陌生的街道。
當弒嵐的速度因為街道的寬窄慢慢減下來,已經處於南城區靠西的位置。
這一夜心情起伏的的確有點大,厭煩的想將自己灌醉,倒頭大睡,卻不想再喝酒了。
車速減了下來,風灌入了黑色的跑車裏,此時的弒嵐才驚覺自己後背的衣衫,已經被一身冷汗打濕透了。
剛灌下的幾大杯酒,似乎全變成了汗液排出了體外,這酒勁兒也早過了。
一路的酒駕似乎惹上了交警,似乎又甩在了身後,自己可沒有天堂鳥那種牛逼轟轟的車技,未出什麼事故也只能說自己太過幸運。
此時大約並不適合再開着車在市區亂竄,真進去了要自家令主前來局子裏贖人,那自己也就真在「天妖」出名了!
光想想畫面,就有種捂臉的衝動。
將車繞在隱蔽的一處,換過號牌,停入地下車庫。弒嵐找了家還算過得去的酒店開了個房。
此時的腦子已經徹底清醒過來,淋雨噴頭裏的熱水衝去他一身的疲憊。
溫水沖刷著一身赤裸,穿上衣衫看似瘦弱的身材,卻意外的比例均勻。
職業的需求,弒嵐需要扮演各樣的角色予以接近目標與隱藏。
骨骼的調整,肌肉的位移,這樣的技能註定他不能擁有太過強壯體魄。
短時間的強度爆發卻是他的強項,畢竟對於殺手,體力總是一向必要的條件,算下來,這也是個吃青春飯的行當。
弒嵐的手掌帶着水珠,抹開滿是霧氣的鏡子。
背上的受傷的位置似乎已與周圍的皮膚完美癒合,指尖摩挲而的平滑,連個疤都沒下痕迹。
只是指腹劃過那處,總有些異樣的感覺,不知是新肉還是心理作用。
鏡子再次被水蒸氣快速的遮蓋,不再看的見自己的身影。
可是脖上條白金的鏈子墜在胸前,順着水流,映着室內的燈光,在滿是霧氣的鏡子上如一個左右變動的亮點!
弒嵐猛的抬手手掌,一把抹開鏡上的霧氣。
所以的動作都變得緩慢。
水流順着身軀,趟過腳背,鑽進地漏口,發出輕微的悶響。
緩緩將水閥關上,弒嵐靜靜凝著鏡中的自己。
垂在胸口的項鏈吊墜是那抹熟悉的顏色,連它的形狀都烙印一般刻在弒嵐的腦子裏,哪怕閉上眼都望不了它的形狀!
薄翼皇冠!
帶着水跡還有弒嵐的體溫,指環貼在胸口,離心臟不過三厘米,隨着心臟的跳動,輕顫著!
那天自己從東魎那要回賀蘭嫣的婚戒,自己一直無暇給她。
韓陽出事的第二天夜裏,弒嵐來到病房前,將戒指塞給了她。
可賀蘭嫣竟然拒絕了!
婚禮延期了,戒指就當是爆炸時候丟了。她讓弒嵐留着或許哪天還能換瓶葯救命!
真是不吉利的話!
「你知道的,婚禮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穿婚紗走進禮堂的樣子。就算是自私,我也想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嫣如是說着,心裏難過的要死。
所以,賀蘭嫣說完,轉身跑了。
而,弒嵐聽完,也逃了。
「薄翼皇冠」最終被暫放在弒嵐的身邊。
啐!一個女人的婚戒,卻放另一個男人的懷裏,這算哪門子事兒!
弒嵐有些惱的想一把拽下,可握在手心中的形狀又這般清晰!
他有一分猶豫,甚至還夾雜着一絲不舍,最終還是放開。
留下的理由沒一個是可以被解釋的清的,權當做是那抹純凈的銀色光澤是自己的貪戀。
罷了。
腦袋沾了枕頭一個多小時,弒嵐越睡越清醒。
死也不信自己竟然養出了認床的毛病!
耳骨之上,一抹的銀色光華。
弒嵐的虛擬遊戲器從不離身,像是一個好看的飾品墜在耳骨。
他說不清楚原因,大抵依舊信任「妖」的技術,也許只是習慣了那抹冰冷,帶給自己的那份令人安心的冷靜。
說他依靠科技也罷,警戒雷達依舊沒有被他關掉過。
登錄上遊戲,自己出現在那棵粉色的大山櫻樹下。
無風紛落的花瓣,一片片似雪一般華麗紛揚。
撕開傳送捲軸,從止櫻林飛回最近的薩特安娜城。
坐在廣場的水池邊,貪婪的呼吸著潮濕的空氣,弒獵緩和著自己眩暈。
這過圖的傳送陣真心受罪!
看來得趕快讓那隻滅燼嘯狼長大,還是同淵雨那時候一樣,騎着跑路比較適合。
傳送這種高科技的玩意兒,自己還真是消受不起!
不管什麼時候,《月歸》總是這般的熱鬧,即使在午夜也一樣。
在這個世界裏,彷彿每個人都有了自己新的生命,可以釋放最真實的自己。
人們貪婪,慾望,似乎現實中沒有經歷過的,嘗試過的生活,都渴望在遊戲中實現一切一般!
可到底是沉溺於虛幻的世界,不敢面對現實的真實。
還是真實的世界,遠比虛幻的遊戲,更加讓人覺得虛假?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