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皎潔的圓月照亮整個庭院，寒風夾雜着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

漫長的游廊上，他猛地止住前行的腳步，身後纖弱的身影來不及避開，正好撞上了他結實的後背。她吃痛的皺眉，雪白的鼻尖變得有些紅。

他回過頭，邪魅的鳳眸因為憤怒而燃燒着灼熱的光芒，此刻正狠狠的盯着她，有力的手仍死死箍着她纖細的手腕，為她始終雲淡風輕的表情感到憤怒。

宸雪歌目光幽幽的凝着他駭人的雙眸，手腕上的疼痛已經接近麻木。

「宸雪歌，你不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么？」他打破沉默，陰騖的開口，額角青筋略浮，隱約抽動。

幾縷淡淡的月光籠在她的身上，裸露在外的香肩鎖骨瑩白如玉，精緻的臉上帶着兩團醉酒的紅暈，像盛開的桃花般迷人心神。今晚的她和平日裏似乎很不一樣，清冷如謫仙的氣質被一身紅衣遮住，獨剩下妖曳之氣散發的淋漓盡致。

她是一隻可以讓人輕易致命的妖。

「我應該說什麼？」她反問，幽深的雙目因為醉意而水亮，燦若星辰。

「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就真的這麼無動於衷嗎？」他盯着她，許久之後，寬闊的胸膛忍不住貼近她孱弱的身軀，聞着她身上冷冽的清香。他的聲音低啞，帶着怒火和恍如染血的絕望。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想起白日裏那些女人說的話，還有剛剛在大殿，他和洛瑤親熱的模樣。

「那是你的事。」她垂下眼瞼，強迫自己忽視掉從胸口處傳來的疼痛。

他驀地冷笑出聲，臉上滿是自嘲。原本緊握住她的手也緩緩的鬆開。「是啊，是我的事，與你毫不相干。」

她看到他在瞧見自己手腕上的淤青上，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與自責。

繇寒殤伸出手，捏住她尖削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輕輕的說着：「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知道我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會不會難過。只有你有一點不開心，只要一點，我就會滿足了。」

她的雙手緊緊握住衣袖，難以呼吸。因為醉酒還有些模糊的神志在寒風中早已清明。而他的話更是讓她無法言語。

「宸雪歌，我不想放棄你。也放棄不了。」他的眼眸迷離，嘴角也是慘淡的痕迹。修長的手指眷戀的扶着她軟嫩的唇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沒有。」她輕聲說着，眼中第一次有了紛亂的神色。

是的，亂了，全都亂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看到他難過，她的胸口竟也覺得痛。這是不應該的，早在娘親離開的時候，她就不應該再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你為什麼不能愛我？」他扣住她的後腦，薄薄的嘴唇靠在她耳邊，痛苦的低語。

她愣住，雙唇緊緊的抿起。

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答案，他重新將她圈抱進懷裏，溫暖她冰涼的身體。

「留在我身邊吧，就算不能相愛，只要可以時刻看到你，就可以了。」

耳邊是他沉穩的心跳，她怔怔的聽着，雙手不自覺的環住他的腰。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戀戀不捨的放開她。「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她拒絕，「我想自己回去。」她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獃一會，想一想。

他的眸光變得黯淡，點了點頭，又說：「以後不許再穿這麼暴露的衣服，我會氣瘋的。」

他不能允許她這樣出現在旁人面前，更加無法接受那些覬覦她的目光。

「嗯。」她知道他會生氣，她是故意的。

「那我，走了。」他看着她的臉，低低的說着。

她依舊只是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

她並沒有看見他眼中溜過的失望和無奈。

在他走過她身旁時，如果沒有看到他身後的人，或許，那隻不由自主伸出的手會拉住他的衣襟。

她看着游廊盡頭，提着一盞小小的羊角風燈立在那裏的三個女人，眼睛漸漸的重新變得冰冷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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