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起吃飯
孟超越雖然性格上懦弱，但骨子裡暗藏著一股不服輸的精神。就像那些複雜的電腦程序，她哪怕加班加點到凌晨也要學會。
此時的她面對的是一個與她所學完全不相干的行業，雖然一開始有抵觸，但如果涉入，哪怕是毫無希望，她也會付出百分百的精力和努力。
書掉下了無數次，她又撿起重來，靠著毅力，終於在中午十二點之前完成了完整一個小時的站立。
只聽孤零零一陣掌聲，秦淮拍著手站起身，向著那個汗水濕透了衣衫的女人走去。
t台上的孟超越此時已經癱坐在地上，高跟鞋最先脫了下來，一雙小腳紅紅的，膝蓋上的血已經凝固。她大口大口喘著氣，雙手支撐著地面，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秦淮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雙眼從她曼妙的身子轉移到那張極度勞累的臉上。
「我從沒想到，原來你有這麼堅強的毅力。」秦淮笑著說道。
孟超越這才慌張抬起頭，快速把襯衣領口攥緊，收回雙腿，有種被看光的感覺，心砰砰跳著，臉瞬間火辣辣的。
秦淮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仍然放肆地看著她那微顫的眼睛。說道：「由於你表現優秀，湘湘說今下午給你放假。順便問一下，能否賞臉跟我吃頓午飯？」
孟超越看著他，他那臉上布滿笑容，滿滿的真誠。她感覺自從遇到他，彷彿一下子脫離了那個黑暗的牢籠，有了她夢裡才會見到的陽光。
秦淮看著那張明顯愣住的眼睛，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是天賜的嗎？白的白，黑的黑，純凈如水。
「美女難道不賞臉嗎？」他笑著打斷了她的沉思。
孟超越眨了眨眼睛，最終點了點頭。
「來，我扶你起來！」
秦淮說完，在孟超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拉住她一隻胳膊放到了自己肩上，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腰上，孟超越身子一顫，接著隨著一股力量慢慢站了起來。幾乎不運動的她感覺身子散架了，加上膝蓋和腳太疼，即使站起來也是把重心全壓在秦淮身上。
秦淮試著讓她慢走了兩步，發現她根本無法行走。孟超越只感覺身子騰空而起，接著進入一個寬大的懷抱。她本能地摟緊了他的脖子，對上了那雙含笑的雙眼。
只見他正笑看著她，說道：「今上午讓你佔了便宜，現在我要報復回來！」
說完，邁開了大步。
孟超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聞著屬於他的氣息，她不知所措，記憶中他是第一個抱她的男人，她靜靜地看著他，思緒混亂，他竟然抱著她？
直到下了t台，孟超越才發現整個訓練室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簡單沖洗了一下，孟超越換上了衣服和鞋子，她久久躲在浴室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為什麼心跳的好快。
秦淮並沒有催她，想到她肯定是累壞了，便耐心等在門口。終於，孟超越走了出來，秦淮迎了上去。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孟超越點了點頭，「嗯，好多了。」
確實此時比之前好多了，尤其是換上了一身可以蔽體的衣服和一雙舒適的鞋子。
「那我們出發吧！」
「嗯，好！」
說完，兩人便走出大樓上了車，很快，車子停在了鳳凰閣門口。
兩人下車走了進去，由於人滿為患，他們便在一樓一個空餘位置坐了下來。
「很抱歉，沒有提前預定個包間，今天坐在熙熙攘攘的餐桌間，委屈你了。」秦淮抱歉地說道。
孟超越急忙擺手，「不不不，已經很好了，謝謝秦總！」
秦淮點頭笑了笑，服務員也很快拿著菜單走了過來。秦淮把菜單遞到孟超越面前，含笑說道：「今天我請客，你隨便選！」
孟超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菜單，眼睛在菜價上瞟了一眼便有些猶豫了。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吧，這裡太貴了……」
「沒事，我不差錢，你慢慢選！」秦淮笑道。
是呀，人家可是鼎鼎大名星城國際總裁，怎麼會差這幾個錢呢？孟超越把那份精緻的菜單快速瀏覽了一遍，被那些繞口的菜名繞得腦子疼。
她把菜單合上，擋住小臉，身子前傾，小聲道：「要不來幾個包子吧！」那些菜實在太貴了，而且只聞其名，不知其味，萬一不好吃，可就虧大了。
難得看到孟超越調皮的模樣，秦淮心情大好，頓時來了興趣。服務員還立在身旁，讓人家等久了多不好意思。
他一把奪過孟超越手裡的菜單，打開來，清了清嗓門，一邊看著菜單一邊說道：「嗯，考考你，麵食有幾種？糕點類有幾種？特色菜有幾種？家常菜有幾種？額，還有野菜有幾種？」
孟超越的腦子瞬間大了，他剛才只是快速瀏覽了一遍，並沒有用腦子深刻記憶，幾百種菜系，這麼多個問題疊加在一起，這不是在要她的命嗎？
「那個……那個我沒有往心裡記，要不我再看一遍吧！」她弱弱地說道。
秦淮皺眉，「那你把菜單上出現的菜名兒說一下，能說幾個說幾個？」
孟超越見秦淮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便勉為其難地閉上眼睛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接著脫口而出，「額……什錦蜂窩豆腐、燒羅漢麵筋、蜜汁金棗、龍眼鳳肝、蜜汁梨球、蒜苗火雞排、烤花攬鱖魚、楊梅蝦球、酒香椒鹽肘子、奶湯蒲菜、清湯柳葉燕菜、油爆雙脆，額，還有瑪瑙銀杏、炒豆腐腦、番茄松鼠魚、珊瑚金鉤、南煎丸子、香煎茄片、炒桂花魚翅，額還有……」
秦淮聽著那些不停蹦出的菜名，整個人呆住了，一旁的服務員的表情更是誇張。秦淮沒說什麼，倒是那服務員控制不住高聲驚嘆：「小姐，您就是神啊，沒在民國時期做潛伏人員，真是可惜了！」
孟超越無語，本來腦子裡還有幾個菜名的，被硬生生地打斷也記不來了。
秦淮當初想，她能說對幾個菜名就上幾道菜，現在想想幸虧沒有那麼說，照她報出的幾十道菜名，幾萬塊錢就飛了。
「番茄松鼠魚，蒜苗火雞排，蜜汁雞翅，再來兩道小菜，還有一籠蟹黃包，另加兩杯果汁。」秦淮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報出了菜名。
服務員回過神來，依然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孟超越，依依不捨地走開了，真想讓她簽個名。
「秦總，菜要的也太多了吧，我們能吃完嗎？」孟超越低聲問道。
秦淮慵懶地往座椅上一靠，雙手環胸，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轉移話題道：「你這超強記憶力是天生的，還是後期訓練的？」
孟超越想了想，如實道：「從上學起就發現記憶力特別好，額……後來，自己在這方面又加強了訓練。」
秦淮點頭，又接著問道：「老師還有你的家人知道你有這一天賦嗎？」
孟超越搖了搖頭，但很快想到了什麼，說道：「只有我的大學導師知道……」
秦淮抿嘴一笑，「你說的是鍾教授吧？」
孟超越木然，用沉默回答了他的問題。想到鍾政軍這個人，她充滿感激。他那慈祥的面容，語重心長的話語，博大寬廣的胸懷，是她讀博生涯里最難忘的一段記憶。
孟超越還在沉思里，對面又傳來了秦淮慵懶的話語：「我很好奇，能跟我說說鍾教授是怎麼知道你有這一天賦嗎？」
孟超越抬起頭對上了那雙一直注視她的眼睛，思緒回到了一年前的論文答辯，悠悠開口道：「一年前的論文答辯，我被同學戲弄，最關鍵時刻我那十幾頁的論文不翼而飛，沒辦法，我拿著幾張空白紙硬著頭皮走進了答辯室。答辯室里有三位博學多才的博士導師，他們就我的論文進行了提問。起初誰都沒看出異樣，誰知坐在最前端的鐘教授注意到我手中的空白紙。我不善言談，除了與論文有關的問題回答的不錯，其餘另加的幾個問題讓我啞口無言。我膽怯，想回答但又說不出口，最終其他兩位導師認定我不能畢業。但幾天後我卻收到了博士畢業的證書，才知是鍾教授暗中幫了我……」
秦淮笑了，起身伏到了餐桌上，看著那依然在回憶里的女人，開口道：「孟超越，你說話的聲音真好聽，像百靈鳥在唱歌。你完全可以發表長篇大論，完全可以打開心扉發表所感所想，就像剛才那樣。」
孟超越這才發現，她竟然不知不覺說了那麼一大段話，記憶里的她從來都是隻言片語，怎麼會在這個男人面前毫無保留地表述，這是怎麼了？
「你知道嗎，鍾教授對你放心不下，幾天前也是在這鳳凰閣，他老人家求我給你次機會，所以說你能繼續留在我的身邊當秘書，是鍾教授給你提供的機會。」秦淮繼續說道。
孟超越瞪大了雙眼，那位慈祥的老者再次浮現腦海，他的諄諄教導，還有那恨鐵不成鋼的嘆息……
秦淮看著她，無辜的雙眼如此動人，薄唇輕啟道：「既然前三十年已經在黑白中度過了，那剩下的幾十年就給它塗上美麗的色彩吧！」
孟超越看著那雙真誠的雙眼，用力點了點頭，眼睛酸酸的，似有液體匯聚，但又憋了回去，她不能哭。
這時兩個服務員端著做好的菜來到了他們餐桌前，將飯菜一一擺開，秦淮將金色的貴賓卡遞給了服務員，服務員說了聲「請慢用」后就禮貌地走開了。
看著桌上呈花狀擺開的幾道菜，孟超越有種坐滿漢全席的感覺，這菜色真是道藝術，那奪目的顏色搭配，那精美的擺設，真是堪稱完美。
「美麗的小姐，我們動筷子吧！」秦淮對兩眼放光的孟超越笑道。
孟超越點頭，一上午的折騰，她太餓了，又加上美食誘惑，她的手快速伸向了筷子……
「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