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害羞
秦淮皺眉，這女人是用了洪荒之力嗎？這胳膊的力道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再感覺到那柔軟緊貼的身子，除了被鄭麗麗坐了大腿一下，哪個女人還佔過他這麼大的便宜？這個女人真是被他慣壞了！
秦淮看了眼t台上正竊竊私語的模特們，壓低聲音命令道：「孟超越，你給我撒手！」
孟超越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憤怒，但一想到要脫光光，不禁又加大了胳膊的力度，小手緊緊扣住那自認為可以抵擋千軍萬馬的腰身。
秦湘不自覺笑了起來，取出手機把玩著，幸災樂禍地說道：「吆，哥，要不要我拍張照片發給媽呀？這……這也太曖昧了吧？」
秦淮的臉色越加難看了，這要是真讓高瑞華知道了，他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孟超越，你再不撒手，現在就從公司滾蛋！」他拿出了具有殺傷力的話語。
孟超越像被電到一般，身子一抖，緊接著手漸漸鬆軟下來，她不能失去那份工作。
沒了束縛，秦淮整理了一下帶有褶皺的上衣，臉上明顯不悅，連個眼神也沒捨得給孟超越。要是她沒有抱他，或許他還會為她說上兩句好話。現在，他連句話都懶得說了。孟超越自知理虧，低著頭沉默不語，心亂如麻。
「走吧，孟超越！」艾拉沒再拉扯她，知道她會乖乖跟過來的，徑直向換衣間走去。孟超越停頓片刻，慢慢跟了上去。
秦淮這才看向了那個孤單瘦弱的身影，不知怎的，心底還是有一絲不忍。
「怎麼，我哥愛心又泛濫了？孟超越能去換衣服全是你的功勞，我得謝謝你！」秦湘看著他那落魄的眼神取笑道。
這話讓秦淮更加不悅，想到那個女人保守的思想，還真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湘湘，孟超越若是不行，你就彆強求了，她或許真的不適合這一行。」他蹙眉道。
秦湘一笑，接著目光變得犀利，「凡是我看上的人，除非她殘了，否則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秦淮嘆了口氣，她這妹妹看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孟超越，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在心底默默說道。
孟超越再次出現在兩人面前時，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她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白色的薄紗擋在胸口，一身淺藍色的性感比基尼清晰可見。筆直修長的細腿特別養眼。長發高高束起，額前的長劉海不見了，一張嬌小的鵝蛋臉完整地暴露在空氣里。
秦淮的目光在孟超越身上徘徊了好久，他接觸了過多的模特，若不看她的性格，單看她的身材，她絕對是人中龍鳳。
這時，令秦淮意外的是，她原先劉海遮擋的右側眼角處竟有一個一角硬幣大小的疤痕。看那深深的疤痕，當年肯定傷得很重。
秦湘看著那黑白分明的肌膚對比，說道：「好白的肌膚，把薄紗拿掉，轉個圈我看看！」
孟超越的手抖了起來，一雙無助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秦淮。四目相對的瞬間，秦淮感覺她這張臉真是很漂亮。想到了什麼，他柔聲說道：「聽話，這是次機遇。現在你可能覺得我們是在為難你，但如若有一天你成功了，你或許會感謝我們！」
孟超越心一顫，雖然還是緊緊攥著薄紗，但心裡卻明顯被說服了，只是秦淮是個男人，她怎麼可能在他面前脫掉……
秦淮看著那雙不自在的眼睛笑了笑，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他彷彿都能看透。
「我先出去透透氣，孟超越，加油！」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秦湘看著秦淮的背影，真沒想到除了那個劉思雨，竟然還有女人讓他如此上心……
「現在可以脫了吧？」秦湘說道。
孟超越這才閉著眼睛撒開了手，薄紗瞬間被艾拉扯了下來。孟超越感覺渾身汗毛直立，握緊拳頭，閉著眼睛像木頭一樣傻傻地站著。
艾拉繞著孟超越轉了一圈，從頭到腳，從前到后看了一遍又一遍，感嘆道：「哇，這身高，這腰，這腿，這胸……湘姐，她是你遺落凡間的同胞姐妹嗎？」
秦湘滿意地一笑，她不怕任何人超越她，就怕有模特資質的人埋沒，像她的家人一樣，她也是個愛才如命之人。
「今年多大了？」秦湘突然問道。
孟超越咬著下唇，感覺自己就像個任人觀賞的玩物，心底翻騰，艱難開口道：「二十九歲……」
秦湘挑了挑眉，艾拉更是感慨地搖了搖頭，這倆人不僅身材相似，就連年齡也相同，真是莫大的緣分。
「孟超越，睜開眼睛看著我！」秦湘走到孟超越面前，厲聲說道。
這話讓孟超越感覺好熟悉，就像初次見秦淮一般，她快速睜開了眼睛，對上了秦湘那銳利的眸子。
「你的身體條件非常優秀，可以說完勝我。所以說，現在你這身皮囊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裡，你可以退縮，但你一文不值。若你肯努力，把自己封閉的思想拋在腦後，你會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
這兄妹倆雖然性格不同，但為什麼說出的話如出一轍，沒有諷刺，滿滿的激勵，雖然不能一下子接受這樣暴露的身體，但心底卻渴望成為她話語中那樣的人。
她的二十九年，像只冬眠的動物，就算春天來臨，也是躲在窩裡沉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不知怎樣去面對這個社會，她的心關得緊緊的。如今像有兩個天使敲開了她的門，給她指引，給她鼓勵，就差她邁出艱難的第一步。
想到母親譚芳的心冷，還有求職生涯中的磕磕絆絆，孟超越心如刀絞。她看著那雙堅毅的雙眼，既然有人如此厚待她，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我……我想披上件外套，慢慢適應一下……」她抱緊身子，怯生生地說道。
秦湘笑了，「艾拉，給她拿件衣服穿上！」
「好的！」
艾拉趕緊跑去更衣室，挑了一件白色寬鬆及膝短袖襯衫，孟超越趕緊穿上，雖然胸前只有一個扣子，但這也比那薄紗強了好多。
「跟我上t台！」秦湘一邊說著，一邊走上t台。
孟超越被艾拉扶著跟了上去，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她腳上就跟踩高蹺一般，她感覺隨時能摔下去骨折。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穿上如此高的鞋子，女人何必難為女人，這鞋子穿起來不是美，是受罪啊！
艾拉把孟超越帶到秦湘身邊后，就帶領著其她模特訓練去了。
「靠這牆站著！」秦湘指了指一旁的牆壁說道。
孟超越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倚靠在了牆上。
「挺胸，收腹，雙腿加緊！」
孟超越照做，飽滿酥胸展露。
「很好！調節一下，僅允許腳跟，小腿肚，臀和肩胛骨貼著牆壁！」
孟超越調節了一下。
秦湘看了一眼，伸手按住了她的脖子，向後推了推，「嗯，脖子回收，不能前伸，胸部放鬆，雙肩打開……」
直到把孟超越的身姿調整到位，秦湘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眼睛平視前方，傲慢，自信，鄙視一切的眼神，此時你就是女王！」
孟超越眨了眨眼睛看向了秦湘，很明顯她駕馭不了這種眼神。
「沒關係，慢慢來……」秦湘柔聲說道，孟超越感覺好像又聽到了秦淮的聲音，他們兄妹在此時竟然如此相像。
「記著，這就是你以後的站姿。現在開始，你就保持這個姿勢站上一個小時！」
秦湘說完，不知從何處拿了本書放在了她的頭頂，隨口道：「書不能掉地上，否則再加一個小時！」
孟超越一動不動地保持那個姿勢站著，生怕書掉下來。秦湘又坐到了台下的太妃椅上，悠閑地看著台上的一切。時而打個哈欠，時而摳摳指甲，時而看下手機……
好不容易堅持了半個小時，孟超越就感覺腿失去了知覺，臉上也布滿了汗水，身體顫抖起來，她知道就要堅持不住了。如果說單純靠牆站著，讓她站兩個小時也不成問題。可是現在這姿勢，還有這鞋，這書……
「啪！」頭頂的書滑落，孟超越也踉蹌地上前邁了一步，緊接著雙膝著地，腿麻得連膝蓋破了皮都沒感覺到。
秦湘毫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高聲喝道：「站好了，重來！」
孟超越趕緊爬了起來，接著又狠狠摔倒，她真想把這破鞋丟西藏去。
秦湘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一絲憐憫。
孟超越長舒一口氣，終於又貼牆站了起來，回想著剛才的姿勢調整了一番，把書再次放到了頭頂。
秦湘本想上台幫她調整下站姿，當看到她自己調整的姿勢時，心裡真是大為吃驚。這女人的站姿跟開始毫無差別，像她這樣的新手基本沒人可以做到，這難道就是天賦？她在心底默默笑了。
孟超越又堅持了半個小時，這時她注意到門開了，秦淮走了進來，目光正向她看來。她的胸，她的腿正悄悄暴露著……想到這兒，她雙手一收領口，頭頂的書又掉了下來……
「重來！」秦湘再次大聲喊道。
孟超越此時汗水淋漓，腳後跟疼得厲害，但仍然不忘把衣服收緊一些，恨不得找根繩子綁起來。
孟超越再次站好，這站姿讓秦淮更是刮目相看。他走到秦湘寬大的太妃椅上坐了下來，看著台上的女人，對一旁的秦湘笑道：「她的潛質不錯啊！」
秦湘驕傲地點了點頭，「那得看誰的眼光了！」接著她轉頭看向了秦淮，繼續道：「人家好不容易站了半個小時，你這一進來，害得她又得重新來，不感到心疼嗎？」
秦湘知道他是個疼女人的人，故意取笑他。哪知秦淮無所謂一笑，說道：「更艱難的還在後面，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後面的更別提！」
秦湘一愣，反問道：「你倒是挺心狠呀，難道她不是女人？」
秦淮低眉笑了，略有深思地說道：「她是經濟學博士，我前幾天還讓她干過清潔工，她媽過來，在雨中狠甩了她兩個耳光，全公司的人都看著……這不比你狠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