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傳說
牛頭之運命官第三章傳說
「不要告訴我，陳老闆居然還有一個開計程車的親戚，而且還是個牛頭。」
「這個你不用管。如果我可以給你的父母五百萬，你是不是可以保證，永遠都要和人說明，你就是汪欣瑜。」
「不是說地獄里都是容不得一點虛假嗎？你覺得即使是我給你隱瞞，你能瞞得住嗎？」
我沉默了一下。但是我不能告訴她，其實世間的地獄，也真的不像大家想像中的，非常的公正無私。
我們只能說，保留大家一個美好的想像，還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你只要回答，如果我給你的父母五百萬，你能不能答應我的要求。」
「但是我要親眼見到你把錢交給我的父母。」
「這個當然。」
我在最後的一小時，拿到了那五百萬。
因為汪欣瑜。是她告訴了我陳老闆藏錢的地方。
其實我本來是不需要和那個女孩說明這筆錢是來自陳老闆的。但是我想，也許只有亮出他的名頭，才有可能讓她相信。
我用那個女孩隱瞞了一切。但是當我完成這個任務，眼看着當時的馬面---十年前那還是賣水果的王阿姨將她的靈魂送去了冥界，才趕去了我的那個親戚的家裏。
但是汪欣瑜已經不在那裏了。我的那個親戚也不見了，他們兩個的房間都被翻得一塌糊塗，顯然是有人在我之前已經先趕到了這裏。
我唯一在那裏找到的一樣東西，是汪欣瑜桌子上留下的一枝垂柳。
汪欣瑜和我的那位親戚，就像是一陣從我面前刮過去的風，再也沒有痕迹。
第二天晚上的十一點，我開着車，那個女孩坐在車裏。
我已經在這個城市開了十年的出租，但是那個女孩卻告訴我垂柳巷就在三里街。
而我簡直對三里街就像是我家的每一個地方，哪裏那棵樹是什麼樹，某家養的寵物狗是公還是母我都知道，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聽過垂柳巷的名字。
甚至，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三里街，哪裏會有垂柳。
難道這十年，汪欣瑜始終都在我的身邊，而我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一次。
車子沿着三里街的北邊開去，這條街之所以叫三里街，真的是因為原來的街道就是三里。
這裏曾經有過一個故事，說是陳老闆在還沒有發跡的時候，曾經有一晚在這裏路過，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姑娘，而正是這個姑娘，給了陳家花草與眾不同的種花秘籍。
這世上養花賣花的人很多，而陳家花草之所以可以在短短時間就在S市風生水起，成為最成功的商人，就是因為陳家在所有花草之內雜交，開出很多人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花草。
比如我們都見過紅色的，白色，或者粉色的杜鵑，而且杜鵑的形狀我們也都明白。
但是如果你忽然看到一盆藍色的杜鵑甚至於它可能開出牡丹花一樣的形狀，我想只要是喜歡養花種草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能夠抵禦住自己要買的慾望。
陳家花草也就是靠着這種絕技，最有名的時候，方圓幾個城市的花草銷售商人，都會到明月路菜市場來，這個菜市場，簡直就是個花鳥市場。
但是所有的人也都不明白，為什麼陳老闆不專門把這個租下來，形成一個單獨的花市場，所以這裏依然在散發着那些花香的同時，伴隨着很多肉包子，或者煎餅果子的香味。
但是只要你還在那個市場里，你依然還會聞到那樣的奇特的花香。即使你是在一家包子鋪的裏面，那種花香的味道，還是會直接撲到你的鼻子裏面來。
這個故事裏的那個女孩後來就像所有民間傳說里的仙女消失不見了，這也可能只是某一家的老人在帶着自己的孫子無聊的時候隨意編的一個故事。即使後來的確有遊客曾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在這裏的路上走着。
但是能碰到的只是幾個酒鬼或者下夜班的人而已。
北邊就是三里街原來批發牲口的地方，這裏也是三里街最臟最難聞的地方。如果不是有需要買這些東西的，一般人是絕不願意到這裏。市裏已經下了通知，要將這裏的牲畜批發市場搬遷到郊區，沿街的那些商鋪現在也都已經畫上了拆的字樣。
在最後一家商鋪的門前，那個女孩讓我停車。
「你進去，就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但是我想提醒你的是，無論以後你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告訴別人是我帶你到這裏來。而且我們以後也再也不會見面。」
「你到底是誰。」
「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嗎？我想不多問，也許是你自己最應該做到的。」
她下了車，飄然而去，我看到月亮下似乎有個什麼樣的東西在跟着她。她的影子在街角那裏消失了。
我走下車。在那家緊閉的商鋪的門上使勁拍了拍，屋子裏沒有人，也沒有一點的燈光。靠着它的幾家屋子，同樣也是。
我又用力的在門上敲了幾下，門上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請問屋裏有人嗎？」
屋裏還是沒有任何人回應，但是我卻發現有一種綠色的光芒在門縫裏突然亮了起來。在這個早已經習慣了各種節能燈光的時候，只有我這樣的人才知道，只有曾經已經死去很久很久的人，才有可能會使用這樣的煤油燈。
死去的人，他們無論在陰間多久，也學不會他們生前都沒有見過的事物。
難道汪欣瑜已經？
可是我馬上就打消了這個疑慮。汪欣瑜不可能是死了很久很久。
門隨着一種沉重的聲音打開了。一個大約四十歲的老婆婆，穿着一件和這個季節完全不相配的襖子，眼窩塌陷。
「請問你找誰。」
藉著她手裏幽暗的燈光，我對着屋子裏面看了看。那是個擺放着很多已經殺掉的雞鴨的毛，後面是一個巨大的冰庫。通往後面，還有一扇門。門同樣是緊閉着的。
「我想批發一些鴨子。」
「先生，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你為什麼要來批發鴨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