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苦惱
「這事，你要給我一個說法。」魏林羅面色寒肅，問道：「為什麼要破誓？」
魏廣思滿不在乎地拿起茶盞輕啜一口，說：「不為什麼，朝令夕改，如此而已。」
「朝令夕改？哼——」魏林羅直直盯著魏廣思，「要是別的人說這話，我信，你說，我不信。」
魏林羅揮手示意了一下德貴，德貴點了一下頭，走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口。
「迎風軒素來偏僻安逸，這兒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魏林羅撩了一下衣襟，語氣淡淡。
魏廣思苦笑，心想道：「表哥，對不起，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沒什麼，只是我回宮后，想起了一些事情。」魏廣思對魏林羅說道：「不過表哥你不要誤會，我不和你爭，不代表我認同你求娶雲姑娘。」
魏林羅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表哥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雲大人會同意把雲姑娘嫁給你嗎？」
魏林羅聞言，嘴角一陣抽搐。
「這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呵呵！」魏廣思看著魏林羅抽搐的表情開心一笑，道：「表哥，你何必嘴硬。你我都明白，雲大人是不會讓雲姑娘與皇家的人有任何牽扯的。」
魏廣思看著魏林羅又接著說：「聽過雲大人的人都知道，雲大人為人剛正，不慕權勢，專一長情。夫人仙去后未有再娶，獨自一人撫養大兩個女兒。皇家素來薄情，後宮之中，三千佳麗，光這一點，表弟我在雲大人面前已然希望渺茫。」
「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魏林羅反駁道：「我不過是公主之子，公爺之後，任了一個閑散官職，與朝堂沒有多大的牽連，而皇宮之中權力傾軋，就與我更是沒有半點關係了。」
「表哥也是太粗心。」魏廣思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表弟剛才的話不是已經告訴你答案了嗎？。」
魏廣思從袖中拿從魏林羅處趁火打劫而來的扇子「唰」地一下展開，勝券在握地說道:「表哥，你是貴人多忘事，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還沒聽到重點啊！」
「你給我說清楚。」魏林羅拿茶盞的手有些發白。
「剛才我不都說了。」魏廣思拿扇子遮住嘴，眼睛從扇面上看過去，說：「雲大人是一個專一長情的人。」
魏林羅耳邊如同有大呂黃鐘在轟然鳴叫，還夾雜著魏廣思那略帶嘲諷的喋喋不休的話語。
「光這一點，我覺得表哥就已經沒有希望了。這京城誰不知道，表哥是有名的風流浪子，花叢老手，見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到底想說什麼？」魏林羅突然靜下心來，打斷魏廣思的話，問道。
魏廣思沉默一下，慘淡笑道：「我希望她可以過得好。」
魏廣思把扇子合住放在桌上，慢慢站起來，走向門外，在門前站定。魏廣思背對著對魏林羅說：「既然我與她無緣，我希望她可以過得好。我生在皇家，這一輩子自然與平穩安順無緣；表哥也不行，你給不了她唯一。所以我這次來，除了告知表哥我退出這個消息，還有就是勸表哥，既然不能讓她快樂，就放手吧！」
說完，推門離去。
魏林羅在屋中看著魏廣思離去，不發一言。德貴走進來問道：「主子，七殿下是說什麼了？您怎麼這個臉色。」
「你說，我該怎麼辦？」魏廣思坐在桌旁，晨起的涼風吹進門內，擾動著衣襟有些飄動。
「什麼怎麼辦？」德貴一頭霧水。
魏林羅就這樣坐在風口吹了半天涼風，最後德貴實在受不了準備去關門的時候，魏林羅說道：「德貴。」
「主子，您說。」德貴急忙轉過身。
「院里現在有多少女人？」
「這個……」德貴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最後苦著臉說：「算不過來啊，主子。」
魏林羅嘴角又是一陣抽搐，惱道：「你現在去院里，把她們都給我打發了。」
「啊？打發了？」德貴有些不可置信。
「對，打發了。」
「對，都給我打發了。」
「全部？」
「有多少算多少。」
德貴在旁邊是滿臉的擔憂，試探著問了一句，「主子，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滾，你家主子好的不能再好了。」魏林羅一腳把德貴奔出去，「還不快去辦。」
「好好好。」德貴拍拍土，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出了院子，突然臉色大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爺魔怔了，快宣太醫。」
正堂里，長公主正在翻看賬簿，突然聽見後院傳來一聲凄厲的喊叫，下意識就打了個寒戰，繼而怒道：「哪個奴才這麼放肆？」
喊叫聲由遠及近，長公主漸漸聽清了喊聲，一聽「少爺魔怔了」連忙叫人扶著自己過去。
「胡亂喊些什麼，德貴你家主子呢？」長公主一見德貴，立馬問道。
德貴一見長公主，連忙跪地著急道：「夫人，您快過去看看，少爺魔怔了。」
「什麼魔怔了，把話說清楚。」長公主問道。
「少爺……少爺剛才說把院里的姑娘都……都給打發了。」
「什麼？」聽了這句話，長公主滿臉不可置信，隨侍長公主的侍女們也都面面相覷。
「快，少爺在哪？快帶我過去。」長公主反應過來，連忙吩咐德貴，「快宣太醫，宣太醫。」
德貴連忙在前面領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往迎風軒走去。
此時魏林羅正在迎風軒中出神，雙眼放空，獃滯無神，遠遠看過去，像極了一個痴傻的人呆坐在那裡。
長公主進了院子，從門外遠遠地看見自家兒子的傻樣，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急急忙忙跑過去，長公主抱著兒子的頭叫道：「兒子，兒子，你沒事吧！我是你娘，你清醒點。」
魏林羅剛才神遊天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思緒回過來，又被母親一頓亂摸，好容易推開長公主，魏林羅問了一句，「母親，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德貴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