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短暫甜蜜

你啊你！

李驕陽送萬代到她家門口，萬代脫下他的外套還給李驕陽。她站在階梯上，使自己和正處在發育階段的李驕陽一樣高。

萬代眨巴眨巴眼睛，借著大門前的燈光盯著李驕陽看了好久。

李驕陽被萬代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問著：「怎麼了？」

「我總覺得這是幻覺……一個特別大的幻覺」

李驕陽噗呲一笑，走上階梯高出萬代一個腦袋，看著她的眼睛篤定的說道：「如果這是幻覺，那麼請你明天早上起來看看我是不是站在你面前！」

「……」

萬代低下頭，脈脈一笑，隨後一蹦一跳的消失在李驕陽眼前。

剛打開門，萬媽媽就著急的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萬代。日漸衰老的眼角處多出幾分擔心的痕迹，萬代懵了眼的不知道如何去擁抱自己的媽媽。

萬媽媽鬆開萬代，舒了口氣，輕微的責怪說：「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同學生日……」講這句話的時候，萬代微微有些臉紅，她本就不是個擅長撒謊的孩子。

這時，林叔叔從外面回來了，一見到萬代便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才！」萬媽媽說。

林叔叔眼裡的焦急一下變得平淡，他笑著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萬代站在一邊，第一次心裡有股五味雜陳的感覺，酸甜苦辣樣樣俱全。

這天，李驕陽回家后。李叔叔一臉嚴肅的坐在客廳里，手上掐著的煙都快要燒到了盡頭。李驕陽有些驚訝，今天不是周末即使是周末，爸爸他也很少回家。李驕陽脫了鞋，喊了聲「爸」，準備回自己房間。

李叔叔起身叫住了李驕陽，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大，樓上的睡覺的李阿姨被吵了醒來。

「站住」李叔叔嚴厲的口氣使李驕陽一個激靈，立正站好，這種從李驕陽他記事開始時就有的反應。

李叔叔走到李驕陽面前，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李驕陽咽了下口水，和萬代一樣他也不擅長撒謊。

「……同學生日……」

「誰？」

「是……我的同桌！」

「你的同桌？女的？」

李驕陽猶豫著點了點頭，小聲的「嗯」了一聲。

「哈哈哈」突然，李叔叔那張烏雲密布的臉上變得開朗起來，他拍著李驕陽的肩膀，說：「好小子，都學會撒謊了啊！」

李驕陽一時間找不著北，不過爸爸不是那張嚴肅的和閻王沒什麼兩樣的臉，李驕陽心裡偷偷舒了一口氣。

「說吧，今天是不是和女孩子表白了啊！」李叔叔問著。

李驕陽抓抓後腦勺，搖頭說：「沒有」

李叔叔臉上表情頓時嚴厲起來，用早年當過兵的態度問著：「李驕陽同志，我問你今天是不是和女孩子表白了！」

「是」

李驕陽昂首挺胸的回答道，心裡不禁抱怨著「這該死的條件反射！」

『嘻嘻嘻』李叔叔笑著問「告訴爸爸是誰？」

李驕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臉憋得通紅，還是李阿姨下樓給他解了圍。

李阿姨站在樓梯間訓著李叔叔：「這麼晚了問東問西的，還讓不讓兒子睡覺了！」

李叔叔哈哈的點頭，轉身跟著李阿姨上樓去了。

午夜時分，李驕陽躺在床上，左翻翻右側惻始終難以入睡。李驕陽在腦海里把初次見到萬代到現在成為情侶關係期間的事都細細過了一遍，像是珍藏了許久的秘密被翻了出來，散發著誘人的甜蜜光澤。

那個渾身長刺的萬代在他面前漸漸脫下了那副厚重防備的盔甲，李驕陽他就像道光把盔甲裡面的寒冷驅散趕走，讓萬代處在光和熱之中。

月色冷調，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萬代也在床上想著和李驕陽一樣的事。可能真如李驕陽他以前說的一樣『無論怎樣我都會陪著你』，萬代計算著時間，她和李驕陽認識了有三年了，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起，自己就已經喜歡上了李驕陽，深深的默默地喜歡著。萬代想想這些，不禁捂著被子暗暗笑了起來，她很慶幸李驕陽也在乎自己。

隔天，十二月早上的陽光穿過路邊光禿禿的樹枝丫，落在站在家門口的萬代身上。萬代今天圍了那條上次萬媽媽給她打的那條橘黃色的圍巾，很久沒戴，圍巾上面生了一股淡淡的樟腦丸的味道。

李驕陽騎著自行車停在了萬代面前，從前面的車籃子里拿出一杯熱乎乎，還冒著白白熱氣的豆漿遞到萬代手裡。

「拿著暖暖手！」

萬代微微笑著接過豆漿，小心的酌了一口，有點小小的燙。

李驕陽奪過豆漿，放在嘴下吹了幾下，又給萬代說：「這下不燙了！」

「你把它吹冷了，還有什麼熱氣？」萬代說。

李驕陽一時找不到話接，只好撓撓後腦勺，拍了拍自信車的後座說：「上來吧！」

萬代手裡握著豆漿杯，坐在後座上，輕輕說了句「白痴」。即使萬代說的再小聲，面前騎車的李驕陽還是聽見了。他邊騎邊大聲喊著：「萬代你說什麼？」

萬代接著大聲回應著李驕陽：「白痴，李驕陽這個大白痴！」

載著兩人的自行車穿過林蔭的小道，駛過車水馬龍的街頭。萬代和李驕陽邊說邊笑著來到學校，因為今天是星期五，所以今天在校門口值班的人是學生會的學生們。高一（一）班和高一（二）班的班長一起騎自行車來上學這種消息，一下子就在學校裡面散播開來。看到的人無不猜測他們在談戀愛，可又紛紛感嘆真是郎才女貌！

剛到教室，萬代就被提前來到教室的謝雅花叫住，她拉過萬代問：「昨天你沒事吧，早上的時候才聽人說起，怎麼樣有沒有受到驚嚇，要不要我叫人去修理那些人！」

萬代笑著說：「沒事，昨天梁小凡幫了我，後來他也來了！」

「他？李驕陽？」

「嗯！」

「昨天梁小凡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謝雅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萬代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好好謝謝人家啊！」謝雅花開玩笑的說著。

萬代早已習慣謝雅花這種八卦精的話了，她說：「沒有……」

謝雅花眼裡一抹安心的喜悅閃過，隨之坐著的凳子旁拿出昨天萬代喝酒落在酒吧里的袋子。

「諾，你的東西昨天落在我那裡了」

萬代欣喜的打開了看了看，說：「我還以為不見了，謝謝你花花！」

謝雅花鄙夷的看了萬代一眼，說：「你呀你」。

隔壁教室里，李驕陽剛一下坐，同桌就巴巴的靠了過來。

「昨天隔壁班的班長兼班花來找你了！」

李驕陽一想肯定是萬代，便問著同桌：「什麼時候啊！」

「就在你被高二的學姐叫出去的時候！」

那時，李驕陽心裡咯噔一下，對於昨天萬代去喝酒的事一下明白了過來。萬代她肯定看到了自己和學姐在小樹林了，細細想想李驕陽又有一股子甜味在心頭，原來萬代也會吃醋。可是昨天要不是那個叫梁小凡的人救了萬代的話，恐怕萬代就會被那幫混混給侮辱了。但又為什麼，自己心裡會有那麼一種隱隱約約的擔憂，那個梁小凡會搶走萬代！

李驕陽瞬間止住了這個如噩夢般的想法，他默默祈禱著他所擔心的這些都不會發生。

從早上第一節課再到下午第八節課，萬代旁邊的楊博總是一副怨婦的模樣坐在座位上，不吃飯不喝水也不上廁所。

萬代悄悄寫了紙條給謝雅花問她『楊博今天是怎麼了？』

謝雅花回著『可能是家裡母豬要生了吧！』

萬代『……』

那天放學后，李驕陽翹掉了最後一天的補習班，帶著萬代去了上次來的那家冰淇淋店。還是那個13號的靠窗邊的情侶座位，只是這一次兩人的身份有些不同。

自上次起，萬代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了草莓聖代那種滑滑甜甜的味道。

服務員端上兩杯還散發著冷氣的草莓聖代，天氣這麼冷，可吃到嘴裡卻是那麼溫暖。萬代舀了一大口進了嘴裡，不留意間一併把自己的頭髮也吃了半截。李驕陽笑著，伸手將夾在萬代嘴角的頭髮輕輕弄了出來。

萬代有些臉紅，畢竟還多人看著呢！

「白痴李驕陽，不用你做！」萬代小聲對李驕陽說。

李驕陽用勺子將萬代杯里的冰淇淋填滿，答道：「遵命！」

「白痴！」萬代低下頭，無聲的微笑說。

他們沒注意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10號位置上，梁小凡坐在那裡，眼裡充滿仇恨與嫉妒的看著他們。這個渾身上下帶著痞子氣的男孩子，在那一瞬間變得更加黑暗，他將那張隱藏在光潔背後的黑暗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

梁小凡坐在位置上，用店裡的雜誌掩飾自己。他看著萬代跟在李驕陽身後從他身旁經過，卻沒有想要打招呼的想法。

「你始終會是屬於我的……」他暗自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