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賭局

大家都齊刷刷望過去，韋莫也看過去。只見琴兒不知什麼時候，爬到看台最高處，手裡揮舞著帕子，緊緊攥著小拳頭，沖他晃動，給他鼓勵。

韋莫抿抿嘴，朝遠處的琴兒笑了笑，情緒又恢復了。雖然他覺得，這麼遠琴兒未必看得到他的笑容，可這已經足夠了不是么？彼此信任，彼此依靠，他們不是血親，卻是家人。

場中不少少年唏噓不已，紛紛感慨命運不公。

「為什麼，蒼天啊，大地啊，難道是我不夠帥嗎？為什麼琴兒會獨獨鍾情於他呢？」這是多少人的共同心聲。

嘩！

一片如雷鳴般的掌聲，一波波襲來，很快就將他們兩個掩住。韋莫不用看都知道，這掌聲是送給韋定海的。

韋定海穿一身簇新長袍，袍子上閃爍著淡淡的光澤，一看便知道，那是雕紋的光芒。

青春、昂揚，十四歲的身軀，已經略略可見男子漢的偉岸。挺拔的身影，令人羨慕，英俊的面龐，迷倒了多少小姑娘。

最讓人心動的，是他的氣勢。實力帶來自信，自信帶來氣勢，韋定海的出場，將氣氛帶到高·潮。

觀禮華亭上，林田秀坐在位子上，表面上十分淡定，可內心卻波瀾壯闊。

「我兒，我會替你掃清一切障礙，今天你只管盡情發揮！」她心裡暗道。

咚咚咚！

又有人跑上台來，躬身對韋天揚道：「族長，經查，有人私設賭局！」

「賭局？什麼賭局？」韋天揚眉頭緊鎖。

「是預測頭名的賭局，而且還很大，家族裡百分之八十的子弟都參與其中。」

韋天揚一向都厭惡賭博，這一次更不例外。他正要開口，卻被韋百舟搶先道：「你能不能詳細跟我說一下啊？」

他笑眯眯地問那個通報的小廝。

小廝愣了一下，回答道：「猜頭名，有定海少爺、定雲少爺……」他一口氣報了十幾個名字，最後居然還有韋莫。

賠率么，自然也是從高到低，不過最令人意外的是，韋莫的賠率居然最高，有一百倍之巨！

「既然場面這麼大，肯定是很好玩啦！今年就不要懲罰了，或者等試煉結束再說啊！哎對了，我也要下注，你能讓開設這個賭局的人來一下嗎？」韋百舟一臉認真地問那個小廝。

小廝又愣了一下，冷汗涔涔，偷偷看了一眼韋天揚，後者沉著臉點點頭，他才敢答應：「是！」

沒多久，一人被帶上來，瑟瑟發抖，赫然是韋定亮。

韋定亮是旁支子弟，又不算多麼出眾，平日很少有機會見到這麼多族中長者。加上這一回因涉賭局被抓上來，自然嚇得不輕。一上來，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自扇耳光。

啪·啪啪！

「我錯了，我知錯了！」他鼻涕眼淚一起流，邊扇邊道。

「哎呀！你起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韋百舟笑嘻嘻道，「我跟你說，我要押注！」

他從懷裡掏出一錠精銀，足足二十兩重，又低聲跟韋定亮說了幾句，後者臉色一變，眼睛頓時亮了。

「你們要不要一起玩玩啊？」韋百舟下完注，笑眯眯地問其他人。

韋千帆翻了個白眼：「幼稚！」

他兒子倒是嘻嘻一笑，也掏出一些錢來：「我也玩一下吧，我押十兩，賭定海贏。」

有他開頭，其他人也紛紛下注。居然十成十，都押韋定海贏。

林田虎從頭到尾都在冷眼旁觀，見此情景，也道：「這麼好玩，我這個外姓人可否也參與一下？」

韋百舟哈哈一笑：「當然可以，我們韋家可是很開明的。」

「好，我賭百兩精銀，賭我外甥贏。」他掏出錢來，篤定道。

韋定亮跪在地上，簡直是又驚又喜。原以為這次被抓住，完蛋了，說不定要遭到很嚴厲的懲罰。畢竟族長最討厭賭博，人盡皆知。可沒想到，不但沒懲罰，他還能預感自己大賺一筆呢。

「韋莫啊韋莫，你可一定要給我爭點氣啊！」他暗道，「我把我的全部身家，二兩精銀都押在你身上了！若是贏了，此後半年的開支都夠了。」

見大家都下注，自己等會兒又要上場比武，韋定亮便向韋百舟叩頭：「老族長，那孫兒就先告退了……」

韋百舟笑呵呵地揮手答應著，卻被一人打斷：「等等！」

大家愣了一下，韋定亮剛站起來，兩腿又是一軟，撲通跪地。原來開口的，是韋天揚。韋定亮心哇涼哇涼的，暗道：「完啦，老族長的話不管用，我還是要慘喲！」

卻見韋天揚慢條斯理，拿出一包銀錢丟給他：「我也下注，押韋莫贏。」

韋定亮掂量了一下，那包銀錢沉甸甸的，至少上百兩。

大家都一愣，旋即暗暗想道：「真不愧是族長，用各種方式，資助族中子弟修鍊啊！這輸掉的錢，還不是給了那幫淘氣小子。」

唯有林田秀，面色暗暗一沉，深深看著丈夫的側影，眸子里有難言的神色。

「是，族長！」韋定亮答應著，心裡滿是震驚，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韋天揚催促道：「還不下去準備比武，愣著做什麼？」

「是，是！」韋定亮這才回過神，連聲答應，跑下台去。

一直到脫離他們視線，韋定亮才平息下來。他琢磨道：「族長居然也押注在韋莫身上，這是什麼意思？」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韋定亮走向試煉休息區。

咚咚咚三聲炮響，迎來本年度試煉第一場比賽。台上台下，一片專註，盯著試煉場。

每個家長都暗中祈禱：「希望我孩子不要受傷，能多贏幾局！」

琴兒比這些家長還要緊張，她感覺全身都不舒服，身體冷得直打抖。可是，她再不舒服，也要堅持坐在高處，那樣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少爺，你一定要加油啊！」她暗暗雙手合十，為韋莫祈禱、加油，「吃了這麼多苦，就靠這一次翻身了！不，翻不了身也沒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少爺。希望老天爺保佑少爺，安然無恙地歸來。」

試煉場地很有講究，第一輪淘汰賽，將有一半的人被淘汰下去。比賽在中心比武場進行，數十個直徑一丈的圈子便是小小的比武場。只需要把對手擊出圈外，便算是贏。每個圈旁邊，都有一人負責記錄成績。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生死自行負責。十幾場比賽，同時進行，韋莫也在場中。

別人都是摩拳擦掌，意氣風發，唯獨他，打著哈欠，懶洋洋地走進圈裡。

一個不留神，撲通，韋莫被一隻不知從哪來的掃把絆倒，引得他對手哈哈大笑。

那小胖子指著韋莫肆意大笑：「哈哈哈，白痴！連路都走不穩，還想跟我比武呢？我看你不如早些認輸，免得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