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項陽得救
我把孩子帶到房中，命小秋取來熱水給他洗漱，令侍從在門外守護。
隔著屏風，聽著小秋邊給他擦洗邊柔聲問話。
孩子名叫項陽，乾陽城人，父親項墨，是個教書先生，帶著自己外出走親戚，夜過山林遇到賊人受此戒難。感覺他有所隱瞞，想到他剛死了爹爹，對我們戒備也正常，我沒有深究。
「呀」
「房內何事？」
「無事，不用進來，一隻老鼠跑了過去而已」小秋高聲回到。
我聽到小秋驚叫的聲音，從屏風後走出來。
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我走近盯著項陽瞧，像，像，像。難怪小秋擦乾淨他的臉，見到后突然驚叫。
我不是獨子嗎？爹爹和娘親都說只有我一個孩子，這莫不是他們遺漏在外的私生子？這臉蛋，說雙胞胎，我都信。一個念頭突然滑過心頭。不管他是誰，他都是我金蟬脫殼離開相府的完美殼子啊！
「我不想任何人見到他的臉，包括娘親和爹爹」我偏頭看向小秋。小秋立即跪下低頭不敢看我。
「你如何稟報我爹爹和娘親？」
「小秋無事值得稟告相爺和夫人的」
「你是我娘安排來照顧我的」
「小秋無父無母，是夫人買了我入府，給了我口飯吃。可是少爺待我如家人，如姐姐，給了我尊嚴，小秋只認少爺為主子，只聽少爺的」
威壓已達到效果，我扶起小秋，仰著頭對她信任的笑著「多謝小秋姐姐不辜負我的信任，快起來，早就說了不許跪跪跪的。姐姐真心待我，我也絕對不會虧待姐姐的」。
我讓小秋放下帷幔，去對著門守著，留下我和項陽在內室。
「殺你爹爹的那些人武功很高，做事乾淨利索，一下子就來了六個高手，可見是有背景。你可想報仇？」我問道。
「想」
「我助你報仇如何？」
「你要什麼？」項陽問。
這麼爽快懂套路的，我喜歡。「你的臉」
「因為我們長得一樣？」項陽問。
「是的」我回答「我是當朝丞相的嫡長子，我要你做我的影子，在我不方便出現的時候，代替我出現」
「就這樣？」
「我打算脫離丞相府，以另外的身份生活。我要你代替我做相府公子」我誘惑道「享盡榮華富貴。你還可以借著相府的勢力追查殺父仇人，這買賣不虧」
「你為何不願做相府公子了？你為何要離家出走？你爹娘待你不好嗎？」項陽說著，無聲地流淚，很是悲傷。
「好，只是有些原因，我必須走。不過你和我長得一樣，就算你頂替了我，我偶爾回去探望他們，也是可以的。」我見他哭的傷心，一時拿捏不清，「我也不是離家出走就消失了，哎呀哎呀，你哭啥，我我我，你不幫忙就不幫忙，我沒逼你」
「我就是因為擅自離家，才引來災禍的，我對不起我爹我娘，對不起爺爺奶奶，對不起舅舅，花嬸子，我，我是個罪人」項陽終是綳不住，大聲哭了起來。我傾身緊緊抱住了他，我在做什麼？一個剛死了爹爹的孩子，我在利用他，讓他作我的替身？
影子，呵！他的父親給他起名字叫項陽，是向陽而生的意思吧，我竟然殘忍的讓他做我的影子。
「對不起，是我過分了」我內疚懺悔，又對他充滿同情。項陽哭了很久才停下來，我拿著濕毛巾給他擦臉。
「我答應你」項陽突然說。
這是我要的結果，可是我反而覺得自己太卑鄙了。
「我答應你」項陽又強調一遍「擊掌違誓」我看著他舉起的手，我握緊了拳頭，凝眉不語，怎麼也無法與他擊掌。
「你心有疑慮？」項陽問道「我承認方才沒有跟你和小秋說實話。你先和我立誓，你聽我說完不許反悔。」
額？他是怕我反悔啊？我怎麼會反悔。不過且聽他說說實情。
「我也不能太虧本，你先說說你隱瞞的事情」
「我叫項陽，確實是乾陽城人氏。我爹項墨是教書先生，你去打聽下就知道了。我三歲被爹娘收養，當親子教養。我們和娘親的娘家一起居住，關係十分親近。可是爹爹沒有爹娘，有一次爹爹醉酒說他也有娘，在朝陽城居住，可是爹爹絕不可以找他的娘親。我見爹爹傷心就偷偷套了話記在了心裡。後來我偷偷離家，想來找這位沒有見過的奶奶，不想與人鬥毆，被人認出了招式，仇人尋到了我家，殺了我一家上下，我娘，我姥爺姥姥，舅舅，花嬸子·······都，都死了。爹爹帶著我逃了出來，可是今天我爹爹也死了。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一定要報。」
全家被殺？我害怕的手都抖了起來，什麼仇恨，要殺了他全家？還有沒有人性！
「報，當然要報，項陽，我會幫你找出仇人，交給你處置」我鄭重承諾道。
「你不怕嗎？我的仇人很殘忍」項陽問道。
「我也有個仇家，把我爹娘的父母族人都殺了，不過我那時太小沒有記憶。我見到娘親每每為了此事而傷心，我很難過。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多年後我才知道我說了多大的謊，沒有親身經歷滅族之痛，怎麼能說理解呢？我的痛苦不過是同情我的娘親罷了。
「明天我們隨縣令去趟乾陽城看看你家情況，這麼大的案子乾陽城城主應該知曉，我去查朝廷卷宗」
「多謝」
「你不必謝我，我主要是自己心裡不安」
「還是要謝謝你」項陽拉起我的手與他合在一起「現在我們擊掌為誓吧」
我點頭答應，與他擊掌也握住了他的手，心裡默念，希望你可以走出仇恨，項墨臨死前讓你復仇，多半是希望你有信念活下去，而不是真的讓你冒著生命危險去報仇。
「你不是想隱藏我的臉嗎？」項陽說道「我有辦法」
「嗯？什麼辦法？」我疑問道。帶面紗？這個很奇怪吧，明天縣令過來領人這一關都不好過，今後麻煩很多。帶面具也引人注意。而且面具如果帶久了，面色過白也不太好，我想起網路上惡搞的楊過帶了多年面具，拿下來時候在臉上留下黑白分明的界限，眼圈大片皮膚髮白，鼻子嘴巴臉確實黑漆漆的樣子，滿堂黑線。
「你不是想隱藏我的臉嗎？」項陽說道「我有辦法」
「嗯？什麼辦法？」我疑問道。帶面紗？這個很奇怪吧，明天縣令過來領人這一關都不好過，今後麻煩很多。帶面具也引人注意。而且面具如果帶久了，面色過白也不太好，我想起網路上惡搞的楊過帶了多年面具，拿下來時候在臉上留下黑白分明的界限，眼圈大片皮膚髮白，鼻子嘴巴臉確實黑漆漆的樣子，滿堂黑線。
「幫我準備這些東西」，項陽拿紙幣寫了起來。脂粉，酥油，陶泥，麵粉，溫水......洋洋洒洒寫了十幾樣東西，字跡娟秀，倒真像是教書先生細心教導出來的。
「寫這些做什麼？」我問。
「改變容貌」
「易容術？」我驚異道。我還真是撿到寶貝了。
小秋連夜出去置辦，帶回了這些東西。
項陽當著我的面，對著銅鏡倒拾起他那張臉。不一會兒，一張平平無奇的孩童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精通易容術，殺手幫派追殺。項陽怎麼會是普通的教書先生的孩子。他那一番說辭沒幾分真實可信度呢！
「你只會這一個臉，還是什麼模樣都可以變化？變成個大胖子，變成美嬌娘？」我嬉笑著問他。
「可以變化幾個樣子，是根據我的臉型五官做些調整的，大胖子差異太大弄不出來，美嬌娘應該可以，我長得還算好看」項陽一五一十規矩地回答道。
「哦，這個臉可以維持多久？」
「兩個時辰」
「這麼短，兩個時辰之後呢？」
「臉上開始出油起水泡」項陽說道。
「這麼嚴重？要是來不及卸妝，臉不是毀了？」我心疼道。
項陽解釋道「是看起來假臉在出油起水泡，再然後皮膚脫落，要是不卸妝，就隨它自己一塊一塊掉光了，就露出真正的臉了，對本來的皮膚沒有傷害的。到了時間不卸妝的話，若是懂行的人一眼就發現是易容了」
「這樣啊，今後你也教教我這個本事」
「好」項陽說道，「不如你叫我影子吧。此仇不報，我願一生生活在陰影之下。」
我的心一痛「你待自己好一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