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乎縣特產

原路返回，路線已經很熟悉了，再加上不著急趕路，行程十分緩慢。

走了兩天荒野才遇到朝陽城乎縣，趕上晚市，街上很熱鬧。

說是晚市，倒也不是晚上，不過酉時，太陽剛落山時候。

留下一些人在客棧收拾，我和小秋帶著隨從逛街去了。街上小販們吆喝著賣布匹賣瓜果賣首飾賣玩具，夕陽拉長了來往人們的影子。找了個茶館喝茶歇腳，讓小秋帶著隨從把方才買的東西都送回客棧，我坐茶館等他們。支走了他們，我偷偷去了趟五桂商行。

「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如何稱乎？」商行掌柜的將我引到內室作揖相問。

我回了個禮，收起了聞仙令「桂掌柜的客氣了，在下望海城金氏，喜愛錢財，名金有錢」

五桂，衛國衛南城人，不惑之年，至誠善商······

「哈哈，金兄弟幽默，金兄弟舉止不凡，不似沉淪黃白之物的俗人呢」

「桂掌柜的謬讚啦」我回道「五桂先生至誠善商，得錄於『聞仙山收錄志』，所以放心託付。五桂商行在衛國各大城池都有分行，所以在下想在貴商行開個賬戶，用於銀錢周轉。」

「多謝金兄弟信任，定不負所托」

我看了看五桂呈過來的賬戶記錄本「這些我都填不了，只有望海城金氏」拿著聞仙令來找你，就是因為我想有個跟相府毫無關係且追查不到的身份，你這賬本上要填的各種個人信息，我哪裡寫的出來啊。

五桂是個聰明人，當即收了賬本子答應了。辦理好銀錢託管的事情，我即刻回了茶館。

瞧見窗外小秋的身影，我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喊來小二，「你們鎮子有什麼特產？」

小二想了想，爽朗地說道「貴的賤的，都有。不過看你也是富貴人家的，見多識廣，不缺貴重的稀罕物，要是你想嘗嘗鮮，倒有個貧賤東西可以給你說說」

「哦？怎麼講？貴的賤的，你都說說」我來了好奇心。

「得嘞，這貴重的是紅狐皮，我們這叫乎縣，本來是狐狸的狐，狐狸多的意思，來了個縣令覺得沒文化，給改了個『乎』字，縣城門口題了字，你們進來的時候應該有看到。我們這不僅狐狸多，其中紅皮毛色鮮亮無雜色，用來做冬衣領子暖和又好看。不過咱們這小戶人家是用不起紅狐皮的，這上好的紅狐皮毛自然是上供給當大官的去了，估計皇上也用著咱這的狐皮呢」小二說著有些得意洋洋，透著心酸和自豪。

「紅狐皮草確實又漂亮又暖和，價格昂貴」小秋進來說道。

我又問「貧賤的特產是什麼？」

「賤的就是村東頭的黃啊婆的餛飩了，一文錢一碗，皮薄餡大，一口吃下去恨不得把舌頭都咽了」小二說著咽了口口水。

我哭笑不得「一碗餛飩，有這麼誇張嗎？」

「真沒有誇張，黃啊婆調餡的手藝好，有秘方，她調的豬肉餡比別人家的Q彈，魚蝦餡一點腥味都沒有，雞肉餡還有著紅棗香味」小二描述道。

「你都吃過？」我問。

「自然是吃過才敢這麼說的，每次領了銀錢都去吃一碗，啊婆人好，還會免費送自家腌制的野菜。」

看小二說的這麼好吃的樣子，我也有些想吃了「怎麼走？我也過去嘗嘗」

「這條道一直往東走就是，到村頭就看到了，你要是摸不清楚哪家，問下路上的人給你指一下就行」小二站在門檻上給我們比劃著。

聞著味兒找到了黃啊婆的餛飩店。門口連個店名牌匾都沒有，木欄杆上掛了個深藍色的土布條就算是招牌了，土房子有些年頭了，靠著外牆支起了一個棚子，幾個粗布衣裳的漢子零散地坐在矮桌子木墩子上吃餛飩。希望古代沒有城管吧。

小秋環顧四周，沒找到乾淨的桌椅，皺著眉頭掀開門帘進了屋子。我緊隨其後進去了。開著窗，亮著油燈，屋裡還算亮堂整潔。東牆邊一個板床堆放著被褥，這是個居住的屋子，不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我和小秋出來了，我隨手指了個桌子「就這兒吧」。

我們隨意進了阿婆的屋子，我有些不好意思，見阿婆在灶前煮餛飩，便過去主動打招呼「黃阿婆，方才魯莽地進了你屋子，對不起」。

啊婆是見了我們進去的，不過她年邁，不知道是不是被欺壓慣了，竟然只是驚怕地伸頭看了看，並沒有阻止。

阿婆填了把柴火站起來透過煙霧看我，驚疑了聲「咦？」

「怎麼了？」我奇怪地問道。

「哦~我眼花認錯了，官人要吃些餛飩么？」阿婆問。

「是的，每種餡都來一碗吧，我們四個人」我說道。

「客官稍後」

阿婆的餛飩很好吃，小二所言非虛，只是我有些潔癖，剛才過去見到灶台烏黑，我便有些介意，雖然沒有表露，卻不願意多吃。吃了一個餛飩就都給小秋吃了。跟隨的兩個隨從飯量很大，吃三四碗。我又多要了幾碗用食盒裝著，讓一個隨從拎著跑回去給客棧里留下的隨從去吃。

阿婆煮了那麼多碗，我有些心疼她，付了她幾文銅錢，又讓小秋偷偷去她屋裡留了錠銀子。阿婆孤苦，若是銀錢招了人眼，惹賊人惦記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