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真相！

筆下中文Bxzw.com/名^余青青反過來安慰莫菲，「本來就是朋友，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莫菲強顏歡笑道：「也是，起碼下次回家可以多一個人請吃飯，反正公務員有錢。」余青青沒接話茬，她岔開話題說自己的新房馬上裝修完畢了，地磚鋪的什麼顏色，暖氣花了多少錢，床在哪裏買的云云，最後又道：「到時候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吧，我覺得這樣也不錯。」莫菲笑答：「好啊！」心裏卻想着，「我才不要一輩子孤獨終老，我還是想要嫁人的。」

二人的心境大不相同，余青青有着看破紅塵俗世的超脫之氣，莫菲則還在為情愛的繁雜煩惱不堪。可是莫菲想不通，她覺得應該是自己看破而余青青糾結才對，她又想起那一夜余青青悄悄的抽泣，她想起背後一直溫暖著自己的裴遠，「哎！」莫菲嘆氣。

余青青瞪着眼睛質問：「怎麼了，叫你和我住你還不樂意？！」

莫菲笑着說：「沒有了，我是替你爸媽擔心，你老不嫁人他們不愁死了？」

余青青背對着莫菲說：「愁就愁唄，我有啥辦法！」

莫菲無話可答，兩個人靜靜的躺在各自的床上，莫菲支著耳朵捕捉窗外的沙沙的風聲，可是卻聽到余青青開始沉重的呼吸。「怎麼了？」她小心的詢問。

隔了好一會余青青才開口，只是聲音已經變得既嘶啞又悲傷，還是有關姜佐的故事，一個更深入細緻真實的版本，余青青說，其實就在自己躺在醫院的那個晚上，自己的父親，也坐在醫院門口的石階上流了一夜的淚。而當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體時，本來一滴眼淚也沒有的自己淚如泉湧。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怎麼都想不通，姜佐和她，結婚後在很多時候都彷彿不再是自己，她覺得姜佐變的太快，姜佐也數次抱怨余青青不再是從前的余青青。

余青青：「是婚姻的錯？」

莫菲：「不是吧？」

余青青：「是姜佐的錯？」

莫菲：「也許。」

余青青：「難道是我錯了？」

莫菲：「說不清。」

是的，說不清姜佐為什麼要和旁的「醜女人」玩曖昧，余青青為什麼會變得歇里斯底，姜佐為什麼那麼巧一腳踢在她腹部，余青青為什麼有那麼多惡毒詞語無法控制的溜出嘴邊……

是的，說不清，為什麼在人前彬彬有禮的夫妻人後變成冤家一對，為什麼對別人的寬容給不了身邊人十分之一，為什麼心裏想像的美好未來，在現實里一件都實現不了……

是的，說不清，余青青愛姜佐，姜佐愛余青青，可是為什麼這樣的愛無法交集，為什麼一顆熾熱的心會無緣無故被窒息在心裏，為什麼，和愛情離得最近的不是快樂也不是幸福，而是悲傷和仇恨……

是的，什麼也說不清，莫菲什麼也不明白。她只知道原來余青青從未從姜佐的陰影中走出來，她只知道也許這一輩子余青青都將活在這個陰影下。她的眼角濕濕的，她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甚至不能如從前一樣去拉起對方的手給予支持。她想起愛既為控制的理論，自己一生說了多少錯話，為什麼偏偏這一句正確？當余青青發現姜佐脫離她控制的軌道，當姜佐注意到余青青不再符合自己的要求，愛情煙消雲散，莫菲痛苦難當，為什麼只有這一句對呢？如此的自私我們！所以一切有關愛情的詞語裏邊，也唯有一句「白頭偕老」才稱得上感天動地，可歌可泣。那樣的一輩子，兩個人要戰勝多少慾念，要打敗惡的本性，太難得！太難得！

旅行的第四夜，她們「忘記」了姜佐，話題落到莫菲頭上，莫菲很頭疼，但為了照顧那個「很受傷」的女人，她又不敢輕易岔開話題。

余青青：「你為什麼還不和裴遠結婚？」

莫菲：「我也想，可是現實太複雜。」

余青青：「你們不結婚真的太可惜了……」

莫菲：「世事難預料，現在看着好，未必一輩子都好，也許你眼裏的好姻緣只是孽緣吧！」

余青青笑道：「孽緣，那也是我好不？」

莫菲心驚膽顫的接茬：「是不是孽緣都過去了，你又不是老的走不動路，只能靠回憶過日子。」

余青青嘿嘿的乾笑道：「反正我一直都看好你和裴遠，可別叫我失望啊！」

余青青的話里難言羨慕的情愫，莫菲心裏卻五味雜陳，提起裴遠她心裏就忍不住震顫，她訥訥的說：「我們①已經很久沒見了」

余青青：「嗯？」

莫菲：「我……」

莫菲猶疑着，sunny的事象一塊磐石一般壓在她胸口，她急欲找人傾訴，現在剛巧話又說到這塊兒了，莫菲只覺百爪撓心。不能告訴韓天楨，這會破壞sunny的形象；不能告訴蘇易，這會破壞我的形象；不能告訴郭慧或柯佳艾，他們太具備說書先生的潛質；不能告訴裴遠，他會瘋掉。莫菲猶疑着，最終理智沒能戰勝女人的天性。她開始講有關sunny的事，挑揀著一些有故事性但不具備殺傷力的事件給她聽。她邊講邊整理思路，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將心中鬱結一吐而凈。說實在的，莫菲太需要一次這樣的宣洩了。她小心的講述，真真假假，講到最後結尾，莫菲驀然發現，有許多事，連自己都無法分清真假，這真是一場夢啊！還是，sunny真的只是她的一個夢？

讓莫菲詫異的事，熱衷八卦的余青青聽完后沒有任何反應，她竟然含糊的告訴莫菲自己「困了」然後就沒了下文。莫菲苦笑，「至少發表點意見啊！」余青青把頭蒙在被子裏小聲道，「什麼啊，我困死了，你想那麼多幹嘛！」

她就這樣匆忙的結束了談話，也不管莫菲是不是還意猶未盡

莫菲在黑暗中看着余青青側翻的背影，幽幽的說：「難道，這一切只是我想太多？」

余青青沒有再答話，隔了幾分鐘，竟然有低低的呼嚕聲響了起來。莫菲想：「看來，真是我想太多了。」她試圖站在余青青的角度來看自己和sunny的這出好戲，思路太亂，她索性開了床頭燈找出幾張紙一點點把心中所想記錄下來，寫到最後只剩遺憾。第二日余青青醒來時，莫菲還在睡夢中，她獃獃的起床洗漱，鏡子裏的自己眼睛浮腫，昨夜她並沒有睡好。「真是又煩又累！」余青青無奈的想。

莫菲不知道，她和裴遠的愛情一直是自己聊以自慰的借口，她常在悲觀的時候想，這世上還是有愛的，比如莫菲和裴遠，她心裏懷着一絲希冀，期盼自己也能遇到一個如裴遠一般和自己相知相守的人，她以為這世上是有那麼個人屬於自己的……可是，破滅了，全都破滅了。

余青青疲憊不已。

註釋：

①我們：「我們」是誰？

的的說，「我們是指爸爸媽媽姥姥姥爺。」

我失望的問：「那我呢？」

的的：「噢，你也是我們。」

媽媽：「爺爺奶奶不算啊？」（爺爺奶奶在老家，一年見一次。）

的的：「不算，爺爺奶奶是他們。」（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爺爺奶奶別介意啊！）

爸爸：「那齊齊是我們嗎？」

的的不屑的看着爸爸說：「當然不是。」

爸爸：「齊齊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嘛？」

的的：「我們是我們，好朋友是別人。」

所以說嗎，朋友是靠不住的！人家壓根就沒把你當自己人兒，受了傷還是回家找爸爸媽媽比較妥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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