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式微沒有選擇原路返回,既然這所大學的建築以教學樓為中心環形分佈,那麼從另一邊往回走也能到達小吃店。
路上問了安然,她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奇怪的少年。一切愈加往詭異的方向發展。
那個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過了廢樓往西走,先是一個做成橢圓形的建築,看上去非常有現代感。
「這是我們學校的圖書館。據說裏面能找到所有的藏書。我不太去那裏,娟娟很喜歡去。她特別喜歡讀書,還在校報中發表過不少小詩和文章呢。她曾經說過有一天要成為暢銷作家的。」
安然明媚的五官露出黯然的神情。
走過圖書館,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氣派的雙層大樓。看上去就像是劇場。
「這是我們學校的禮堂。」安然解釋道,「大型講座,或者是一些知名樂團舞團來演出,就會在這裏舉辦。」
走過禮堂,是宿舍區。宿舍區前面立着塊大熒光屏,上面滾動着一行行通知。宿舍區大門口有個保安亭,裏面的保安是個中年男人,此時正在閉眼打盹。估計誰進去都不知道了。
從宿舍區大門外走過,就到了辦公樓區。這裏佔用了很大的面積,包括一個巨大面積的停車場。
接着就是操場,操場幾乎可以說是一望無際,不得不感慨百年大學的經濟就是雄厚。
再次過橋到娛樂區,娛樂區有一條主幹道路,周圍是各色小店。「幸福飯店」離的還滿遠的,要沿着道路走上大約500米左右。
終於到了。傅之陽拿起手機給飯店的外面拍了個特寫。
飯店看起來毫無特殊之處,現在差不多是下午不到5點,因為是春季,天還是很明亮的。可以看出來這家店的生意非常好,裏面已經滿座。
「這家生意倒是不錯。」蘇式微推開玻璃門,門口的風鈴泠泠作響。
「因為墜樓的那天是星期六,所以娛樂區人還挺多的。應該有不少人看到過曹娟。我們進去問問。」
飯店裏面的裝潢很簡單,非常普通的小吃桌和長板凳。老闆娘站在收銀台後,大約四十歲左右,漆黑的長發在腦後挽了一個結,看起來很和藹,滿臉笑容。
「吃飯嗎?隨便坐吧。幾位?」老闆娘見他們走過來,主動招呼。
「三位。」蘇式微淡淡一笑,把手機拿出來,裏面是一張曹娟的自拍照。「老闆娘,我們還想問下,就在上周六,你還記得這個姑娘嗎?她應該是半長發,戴着一副大黑眼鏡,手裏拿着一把粉紅色的HelloKitty傘。」
「當然記得。」老闆娘的表情動搖了一瞬,「警察找我問過話了。那把傘我也交給警察了。」老闆娘眼光掃到安然,「哎,你不是那個小姑娘的同學嗎?你們經常一起來吃飯什麼的。可惜,人就這麼沒了……唉。有什麼想不開的啊。」
安然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這一下子老闆娘也愣了。「瞧我,真不會說話……唉,這……這這。」
蘇式微拍了拍安然的肩膀,繼續問道,「雖然警察已經問了您,她還是很想知道自己朋友的事。」她盯着老闆娘的眼睛,「我希望您能仔細回顧一下,那一天,她有什麼不一樣嗎?」
老闆娘沒說話,似乎在考慮什麼。
傅之陽眼睛轉了轉,補充道,「就是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和情緒表現,比如說和誰吵架,和誰聊天之類的。」
「能說的我都告訴警察了。」但當她對上蘇式微肯切的表情,「那天後來天下了暴雨,店裏人特別多……她來的時候雨還很小,好像是和兩個同學一起來的。中間沒發生什麼事吧,我也不知道,因為實在是太忙了那天。她大約是10點半走的。」
「……您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傅之陽和蘇式微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是啊……那天很忙,啊,對了,因為就在快10點半的時候,來了一個男同學,因為他實在是很特別,所以我記得那個時候。他來了不久她們就走了。」
「男同學?」
「對。怎麼說呢,就像明星一樣,反正他一進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到他身上。應該是學校出名的人物吧,好多人都在討論他。」
「他有和她們說話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後來我就忙着收銀。」
「好的……他叫什麼名字?」
「聽那些女生討論……是叫顧……顧納秋?好像是這個名字吧。警察問我的時候我沒說這個,不會泄漏關鍵線索吧。聽說已經結案了,應該沒事吧?」
老闆娘有點憂心。
三人在吃完飯又問了飯店的兩個服務員。是兩個正值妙齡的女子,她們都對顧納秋記得很清楚。
「是非常漂亮的少年啊,真是就和偶像一樣啊。但是沒有聽他說過話……那天他進來也沒說過什麼,就是因為人多,和那三個女生拼了桌,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呢。真是嫉妒啊。」
蘇式微想了想,又問道,「話說,這所學校,有什麼校園傳說嗎?比如說,結社?」
「為什麼這麼問?」女服務員的臉色變得有點微妙。
「就是好奇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
另一個女服務員拍拍她,說,「別這麼嚴肅嘛。好像校園傳說是真的一樣。我們是聽來的。你知道,飯店裏總能聽到各種各樣的消息。就是傳說校園裏有個結社嘍,說什麼志同道合的人才在一起之類的。具體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想知道,估計圖書館里會有什麼線索吧。我聽那些人說什麼秘密都隱藏在巨大的圖書館里。」
走出飯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與安然先別後,蘇式微和傅之陽並排走回車裏。
「你不覺得奇怪嗎?」傅之陽沉吟道。
「你是指,安然?」
「對。難道她真的對這個校園傳說一無所知?既然是校園傳說,完全不知道說不過去。」
「嗯。再加上今天遇到的那個奇怪的少年,也有說結社什麼的,回頭看看有什麼辦法。我決定潛入這所學校調查一下。接觸下其他死者的同學,還有那個叫錢承的教授。」
「……」
「你怎麼光看着我不說話?」
「擔心你呀,但我知道,就算我說,你也還是會去的。哪怕前方危險重重。」傅之陽溫柔地注視着她。「你向來都是這樣的女孩。」
「喂……」蘇式微扭過頭去。不敢讓他看自己的臉。
「哈哈哈。放心,我會常常來陪你的。我也去警局看看,能不能搞到什麼資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