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衝動

布魯克林區，燈火通明，不遠處的布魯克林大橋上交通繁忙，一盞又一盞車燈將布魯克林大橋點綴成一座星橋。

片片雪花粘在實驗室外的玻璃上，實驗室的室內溫度只有十七度，李澤一隻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但他並不覺得冷，相反，這是他覺得最舒適的溫度。

他坐在沙發前，看着昨晚做出來的報告，臉色很不好。

實驗室總共對三組吸血鬼進行了血液檢測，同時使用能量檢測儀探測了他們體內的能量，無論哪一組結果都顯示他們體內的能量都趨向於衰敗，並且對於他們初擁的成功率測算都低於百分十三十。

這就是李歸璨要他回來做研究的原因，越來越少的吸血鬼能夠正常初擁下一代吸血鬼。按照現在這種趨勢下去，不出五十年，吸血鬼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想到這，李澤一起身倒了一杯紅酒，他看着紅色的液體在高腳杯里旋轉，濃郁的香氣從裏面散發了出來。

他喝了一口，揉了揉太陽穴。

他需要更多的樣本，不僅是吸血鬼的，而且還要狼人和巫師的。

通過去挖掘已故狼人和巫師的屍體來進行研究，已經遠遠不能滿足實驗室的需求了。他需要鮮活的生命，活着的狼人或者巫師。

想到這，他去西裝內襯裏拿出了一張名片，這是酒吧里的那個女人給他的名片。

那個女人，明明只是個普通人，或許是個雜物，但為什麼他覺得她體內的流動的血液那麼的特別，有點像巫師，又完全不像，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令他有些興奮。讓他回憶起第一次吸血的時候，那種獲得重生的充實感。

他不由自主地嗅了嗅那張名片，他從上面聞到了劣質的咖啡味，女人手指間留下的淡淡的汗味。

與那個女人接觸的畫面像電流一樣流竄到他的腦海里，他平穩冷靜的心臟彷彿一堆乾柴遇到了一團火焰，煞地被點燃了。

心跳開始不正常地跳動，血液循環加速，體溫逐漸的升高。

李澤一解開了襯衫，露出厚實的胸肌，拿起紅酒，一整瓶灌了下去。這並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激發了他吸血的渴望。

我這是怎麼了？

李澤一皺了皺眉頭，脫光了衣服，進淋浴室沖了個澡。

冰冷的水流順着他堅毅的臉龐緩緩往下，流過他的喉結，到他的鎖骨，鎖骨往下是滿是傷疤的胸膛，很多新傷覆蓋在了舊傷上面。從結實有力的六塊腹肌往下，是迷人的人魚線，他整個人都透露著十足的魅力和無懈可擊的力量感。

在淋浴室里呆了二十分鐘，李澤一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走出了浴室，濕潤的劉海耷拉下來，遮住了他黑色的眼瞳，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他僅僅用一張浴巾裹在了腰間，走到了實驗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燈火闌珊的夜景，悵然若失。

他剛剛究竟是怎麼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失控過了，簡直就像是一個剛成為吸血鬼的幼崽，碰見有趣的東西便愛不釋手。

李澤一冷冷笑了一下，什麼愛，不可能，自己剛剛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一看，是琳達打來的。

他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是琳達少有的興奮的聲音。

「澤一！你猜！我剛剛查到了什麼？」

「你查到了什麼？」李澤一解下了浴巾，淡定地擦著身上多餘的水分。

「你要我查的那個女人！你猜她是誰？」

李澤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是誰？」

「你猜。」

李澤一沉默地繼續擦著頭髮，他不喜歡這種幼稚的遊戲，索性不予回應。

琳達電話那邊已經忍不住自問自答了：「你知道破曉有四大巫師吧，他們的姓名，性別，樣貌都是保密的。但唯獨這一個火紋巫師，因為在布爾維奧行動中，違反了聯合會的三大原則之一，謀害了自己的同類，而被破曉判處接受聯合會的審問，她的資料才會流到聯合會的手裏。」

「這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李澤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那個女人，就是曾經的火紋巫師，巫月。」琳達講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李澤一直接愣在了原地，浴巾放在頭髮上，罩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據我所知，那個火紋巫師被破曉封印了，她不是應該死了嗎？被封印了還能活下來？」

琳達聲音越來越興奮，說：「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她確實在聯合會的監視下，被破曉封印了，可她卻仍舊好好的活在你面前。要麼她是一個法力極其強大的巫師，要麼，就是破曉外其中做了什麼手腳。暫時不管破曉，你有沒有採集到她的血液或者毛髮可以讓我們研究的？」

「沒有，她就給了我一張名片。她聞起來就像個普通人類，非常普通。」李澤一重複著自己的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嗯？等等，我這還有一個來電。我把她的資料傳給你，你先看看吧。」

「好。」

李澤一匆匆地換了件衣服，就打開了手提電腦，停留在郵件界面，等著琳達傳資料過來，等了大概二十分鐘，他不耐煩地用手扣著桌面，終於，「叮」地一聲，琳達的資料傳了過來。

他趕緊打開，這是一個被密封的檔案的影響，封面蓋滿了印戳，從破曉到午夜騎士，從午夜騎士到屠獠，最後到聯合會。他第一次見有人的檔案可以蓋滿了三大組織的印章。

他迫不及待地點擊到下一張圖片，這是巫月的基礎資料介紹，上面留存的照片還是她短髮時期的，眼神也比現在清澈不少，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大學生。

他仔細看着每一行的介紹。

「巫月，出生年月不詳，從小在聖瑪利孤兒院長大，幼年時期便展現出驚人的魔法天賦。」

文字的介紹後面附了一張小巫月哭喪著臉，站在一棵被燒的烏七八黑的歪脖子樹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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