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貪贓搶功

李宥跑了，躲在尚書府足不出戶。

嚴肅長卻不慌不忙，整個神捕司的捕快逮到時機就跑到後院尋祝萋萋妄圖搭話，奈何祝萋萋一如往常根本不理會身邊幾隻嘰嘰喳喳的麻雀。

「萋萋，你武功那麼高跟誰學的？」

「萋萋，能不能教教我你打敗煙十九那一招！太帥了！」

「萋萋，你放下我來幫你洗……」

「……」

祝萋萋無語的望着一群大男人將一大桶衣服搶走，比自己還積極的洗衣服，轉頭就見嚴肅長走過來，臉上已經帶了幾分凌厲，輕咳了兩聲。

「萋萋，你感冒啦？！」其中一個捕快抬頭一望，俏皮的笑臉頓時僵硬起來，咽了口唾沫扭捏喊道：「司案長。」

其餘幾人聞言抬頭，連忙撒手站起來驚慌失措喊了聲「司案長」，緊接着跟屁股着火一般作鳥獸散。

祝萋萋之所以還沒離開這破地方，完全是因為這個月的工錢還沒下來，可這嚴肅長自那日後天天到後院她跟前報道，天天下庖廚做珍饈美味。

偏生這嚴肅長一句不多說，祝萋萋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不敢輕舉妄動。

祝萋萋吃完飯，睨了他一眼，見他今日也沒什麼想說的，起身便欲回房。

「萋萋，我下廚房做了那麼久的飯，你總該明白我的心意吧？！」嚴肅長臉上笑得跟快開花似的，燦爛的想讓人扔幾個臭雞蛋。

祝萋萋聽了這話抽了抽嘴角，心頭一跳，只覺耳朵大底是幻覺了，想她龍千言上輩子二十五栽，也曾做過少女時期的夢。可誰道她命運多舛，不是在敵國當質子被百般刁難，便是回了大寒陷入爭權奪利明哲保身之中，哪兒有時間風花雪月。就連駙馬，最交心的話也只是那句「天下人怎麼辦？」

這，是被表白了？！

祝萋萋心裏正七上八下，不正常的呼吸都被她壓了下來，面上卻微微蹙眉，眸子裏露出幾絲防備與不悅，一瞬不瞬的盯着嚴肅長。

嚴肅長生怕祝萋萋無法理解，手忙腳亂道：「呸呸呸，萋萋，我絕不是你想的登徒子，我的意思是說你能不能留在神捕司當捕快！雖然我也曉得你是個女流之輩，可你也曉得，神捕司上下委實找不出半個跟你武功不相上下的。這神捕司抓人若是沒半個武功高強之人撐起，恐怕日後只會日漸衰微……」

祝萋萋心裏挽尊，心裏卻罵嚴肅長說話不說清楚，翻了個白眼：「……」

嚴肅長還想着挽救：「再說，我這半月來日日做得這飯菜，怎麼也抵得過摘星閣的菜，算起來免不得要十兩八兩，你若是當燒火丫頭得猴年馬月才還的清？」

最後那聲音越來越像，跟蚊子似的。祝萋萋卻聽得一清二楚，臉色卻越發鐵青，咬了咬唇，眸光中已然迸射出九分怒意，看不出來嚴肅長還是個摳門男！

「神捕司捕快一月幾兩銀子？」祝萋萋抱胸直勾勾的望着他。

「五兩，但若是出外辦案多會給補貼，多得話便給得多，其餘還有些津貼，林林總總算下來應該有十五兩左右。」嚴肅長本以為祝萋萋不為所動，心情正低落，誰道有戲，頓時喜上眉梢。

祝萋萋冷哼了一聲：「若要我當捕快，首先我要貪贓，收繳上來的贓款過我手必過五成是我的，其次我要搶功，你若是每次拿不出錢來，那抓人一事不談也罷！再者，你不可干涉我，我若是不想呆了你也不許留我。

「其次，我要女扮男裝！」

嚴肅長從未見過祝萋萋說過這麼長的話，聽得一愣一愣的，僵著脖子正想說什麼，祝萋萋卻冷笑了一聲道：「若是不行，這交易不做也罷。」

酒色財氣，祝萋萋竟掉財裏面，嚴肅長可預見此後日子難熬。

嚴肅長苦哈哈的點頭，臉上勉強露出笑容：「那我這就去寫一封任命文書。」

「慢！」祝萋萋走過來，伸出手，抬了抬下巴。

嚴肅長頓時握住祝萋萋的手，臉上快笑開花道：「以後多多指教！」

祝萋萋臉色涼涼，目光多了幾絲寒意，拍開他的手道：「上次抓李宥，你可還沒給我贓款！」

嚴肅長背脊一亮，一巴掌拍在臉上，他怎麼會覺得這冷冰冰的女人會想握爪。

從神捕司出來，祝萋萋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金色的摺扇，扇面上右下角有紅色的印章——龍千言。

祝萋萋也未曾想到，當日追趕煙十九，李宥逃跑慌亂之際竟將摺扇掉落，被神捕司帶回，嚴肅長為表誠意將摺扇給了她。

這把梅花扇，說來有段故事。

那是她回大寒的第一年冬日，飄雪漫天，宮中有人傳話急召她入宮。

她坐着轎子望了一眼厚重的冰雪，嘆了口氣，卻見路邊竟有個穿着薄衫的男子倒在地上，她叫停了轎子，解下身上的披風給那人披上，讓貼身宮娥將人帶回公主府。

也是那夜，林暮嵐被龍九卿抓姦。

而被救回的那人，第二日為避嫌早早離開了公主府。

出嫁那日，有人送來了一把摺扇，側面幾朵翡翠雕刻栩栩如生的寒梅，可通體又偏生是金色。後來她才曉得，原來當日那人竟是大梁首富金家長子金少柏，若是手持此摺扇入十大錢莊，便能任意提取錢財。

不曾想，她不過才死了兩年，隨身之物竟流落至此，還落在個惡俗的李宥身上，向來，那人是恨極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