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雙喜臨門，禍不單行

她們主僕二人也是好久都沒有說話了。我好奇，便躲在房間里聽她們說話。

筱筱問齊雲覺得我怎麼樣。齊雲答了些客套話，最後說了句『是個愛過的人』。筱筱又對齊雲說了我在她這心疼齊雲之類的話，齊雲卻說用不着我可憐她，她早就放下我了。

筱筱說：『我覺得比起白風，白爾就是只小螞蟻。以前不知道白風原來這麼一表人才。』

齊雲苦笑了一聲，說：『你們都在騙我。一個騙我讓我討厭他，一個騙我讓我嫁給他，一個騙我讓我信任她。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了，我只信我自己。』兩人的聊天到這就結束了。

雖然這場談話不能直接證明齊雲喜歡我大哥，但是這個可能性確實是很大的。

儘管不想讓白風心煩，可目前只有他能解決這個麻煩。我找了白風，同他講了來龍去脈。他笑了笑，罵我自己不能左右好一妻一妾，反倒給他徒添麻煩。我覺得白風說的有道理。往後，我也對齊雲熱情了些。

白風那邊傳來了個喜訊，是薩溪甜懷孕了，大夫說，有可能是個男孩。白府上下這回是要雙喜臨門了。

巧的是，筱筱和薩溪甜竟然同日生產。不巧的是，準確地說，不幸的是，筱筱生下的孩子才哭了一聲就夭折了，而薩溪甜生下的竟然是我的孩子。

這件事情，都是齊雲一手操辦的。她在我出海的頭一天，請了薩溪甜來為我餞行，第二日，薩溪甜就同我從同一個房裏出去，白府上下是有人看到的。薩溪甜覺得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原因，她就自己繞了路，回了自己房。白風知道后，封了嚼舌根的人的嘴，他是相信薩溪甜，也相信我的。

但是，齊雲在薩溪甜生下孩子后，就鬧着說一定要替天行道，殺了這個逆子，鬧來鬧去，說是薩溪甜生下的是我的孩子。

為了證明清白，我們滴血認親，結果，這孩子竟然真的是我的。我、白風、薩溪甜都傻了眼，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事情出了后，齊雲不知從哪兒找來兩個老媽子，在白老爺和夫人們面前說親眼看見我和薩溪甜共度一夜，日子算起來，也是該這個時候生了。

這下家裏亂了大套。我同白風發了毒誓，白風也願意相信我和薩溪甜，但是事實擺在面前，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管怎麼樣，孩子還是白家的孩子，筱筱還是懂事的筱筱。她和母親說自己痛失孩子，想要把薩溪甜生下的孩子由自己養著，彌補喪子之痛，再向外就說是薩溪甜的孩子夭折了，這樣白家也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這個主意是目前最好的主意了，白家照辦，給孩子取名白辛東。筱筱一心一意地帶着東東，在白府的地位逐漸高了起來。薩溪甜的日子就沒有這麼好過了，不僅是失了孩子有苦難言，還要遭受下人的白眼，一下子，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白府的鬧劇也讓父親、母親和二娘操碎了心，三個人都一夜白了頭。再加上，薩家也常常來鬧，說是自己的外孫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一定要討個說法。

白風似乎故意逃避這些事。現在家裏能抗事的就只有我了。我出面同薩家講生意經，『買賣不成仁義在』，何況兩家是親家，生死難測，孩子總還是能再生的，兩家還是要和睦相處，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最奇怪的是，齊雲也來幫忙勸解，我一時還以為她挺懂事。這件事後，薩家竟然也做起了海鹽生意，他家聲譽本來就不錯，加上和我白家是親家，百姓也不分白、薩兩家的海鹽，確實是把我們的生意拿走了一些。

父親覺得是有些對不起薩家人，就叫我不要管，保證我們自己還能賺錢就行。我心裏不爽，但也不能頂嘴。畢竟現在父親對我還在氣頭上。和嫂子弄出不清不楚的關係，要不是現在白風自己不願意管事了，父親身體又累壞了，父親哪會理我？

白風和齊雲的交往倒是漸漸多了起來，兩個人的關係似乎親密了很多。我看這白風莫不是被齊雲灌了迷藥？

我不好去看薩溪甜，也不好直接和白風說話。說實在地，要是白風真的喜歡齊雲，他要娶走，就娶好了。可是這個節骨眼上，明明薩溪甜受着冤枉，他心裏也明白，怎麼就和齊雲勾搭上了呢？

齊雲現在也不怎麼理我。正好，我可以多看看筱筱和東東。我和筱筱也一直納悶薩溪甜生的孩子怎麼就是我的呢？我們想來想去，無非是兩種原因，一是那驗血的水被人動了手腳，二就是有人換了孩子。

我想起我和薩溪甜本就是在嬰兒時被互換過的孩子，不禁背後起了一陣涼意。若真是換了孩子，那豈不是白風的孩子夭折了？

白風這些日子和齊雲越走越近，近到讓父親都嚴肅地批評了他。我去找他，他就把我罵出門外，我想和他心平氣和地談談，他卻總是閉門不見。

我那日衝進去找他，他又是把我劈頭蓋臉一頓罵，我沒克制住，就和他起了拳腳之爭。我們倆打得鼻青臉腫，被父親訓斥了一頓，之後就不相往來了。

現在可憐的就是薩溪甜，沒有孩子，守着活寡，遭人鄙夷。還好有筱筱在還能去陪陪她。筱筱同她說了我們的猜想，薩溪甜也是同意的。現在，只要驗證了這孩子就是筱筱的就行了。

我和筱筱正準備滴血驗親，卻傳來白風已死的消息。白府上下都陷入了沉寂和哀傷。

孩子的事情只能先放在一邊，我們的重心都放在白風的喪事上。白風的死特別蹊蹺，說是在亭樓上登高望遠時失足掉了下來。我先是懷疑那齊雲，可是齊雲當日都在陪我母親，有我母親說的話為證，我也怪不到她頭上。

白風死後，薩溪甜更是傷心，還沒有出頭七，薩溪甜就在靈堂前吐血生亡了。我們都當她是悲傷過度而死。白風和薩溪甜在我的堅持下被葬在了一起。

兩人剛被葬好，府里就傳來消息，說好幾個下家都不願意接我們白府的鹽了，生意基本上都讓薩家搶了去。這真是禍不單行。

夜裏我嫌府上太過沉悶，就去了他們新墳前，帶了壺酒，三個酒杯，伴着夜風喝了起來。

正喝着，風越刮越大，越刮越涼。我當時夜裏墳頭寒冷，沒當回事，就多喝了幾口酒暖暖身子。突然白風拍了拍我的肩，我脫口而出一句『兄弟，你來了？』說完自己就笑自己，都是死了的人，怎麼會來呢？一定是我喝酒喝多了。

可是我又感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看那人，確實是白風。他坐在我身邊，對我說：『白爾，兄弟，是我，白風。』

我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原來你沒死』，我高興地對他說。

『不，我死了，我只是還有一口怨氣沒有出，不甘心就這麼走了黃泉路。』

我問他是不是鬼，他答是。

他同我講：『我故意親近齊雲是為了確定白府的鬧劇都是她做的。孩子的事，薩家搶走生意的事，總覺得都和她脫不了關係。我假裝對她生了情意，約她到亭上幽會，沒想到她竟然派一男子偽裝成她的模樣，站在亭邊背對着我。我以為是她，就走過去與他並肩站着，等我看到他臉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那男子迅速把我推了下去，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那你可有什麼證據說明是齊雲做的？』我問。

『沒有。但是她親口和我說了孩子的事，是她把我和你的孩子換了，還親手送走了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和我承認，也許是早就有了準備吧。我當時就想殺了她，但是我更想弄清楚生意上的事。我們白家的生意，是我跟着父親一點點攢起來的，貨源和下家都是多年的積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被薩家奪了去。我就和她說我喜歡她，但是當時她嫁了你，我只能娶了薩溪甜作她的影子。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上我的當，最後還找人把我殺了。』

『她既然親口承認了，那就讓她以命抵命。』

『她又怎麼會向白家人承認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去把她殺了。』

『你不要犯傻。亂殺人是要下地獄的。我現在是個鬼，反倒好辦事了。我已經有了主意，但是你要把我帶回去，我白天不能出來，否則會魂飛魄散。』

白風鑽到酒壺裏，我帶着他回了家，同筱筱說了墳地里的事。筱筱先是不信，但是聽到白風在酒壺裏說話，她就信了。

白府的生意越來越差，我不得不和老上家和老下家一家家面談。每次出門，我都帶上裝了白風的酒壺。

原來，他們聽了傳聞，說我們白府有血光之災，極凶，凡是和我們白府扯上關係的人，都有性命之憂。我和他們說，薩家和我們是親家，他們賣給薩家鹽或者收薩家的鹽也是和我們扯上了關係。沒想到，他們說他們收的鹽是個姓薩的小子送來的，叫薩乞天，和薩家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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