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世潑婦

第3章 絕世潑婦

杜雲雨喊住唱唱跳跳的春燕,扔給她早就備好的水壺。

春燕拍了一下腦袋,「瞧我光顧著高興了,都忘記洗掉臉上的妝容了!少爺,你可真厲害,就是有些小心眼。」

杜雲雨接過春燕弄濕的帕子,將臉擦乾淨。這丫頭還敢說小爺小心眼,也不著是誰笨得跟豬一樣。就說畫眉吧,眉毛畫的一塌糊塗也就算了,那用來描眉的螺子黛卻被糟蹋了個一乾二淨!杜雲雨想想就覺得肉疼!

「呦,真是稀罕啊,小爺既然小心眼,那你就把銀票都給小爺拿來!那都是小爺千辛萬苦才弄來的!」

「少爺你還真不嫌害臊,從頭到尾你就是動動嘴皮子。哪像我?在那兒枯坐了一個多時辰,除了牟足勁的哭,還要出賣色相!」春燕巴拉巴拉一大堆。

「嗬,你還有色相吶?這真是小爺活了十幾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杜雲雨故意捉弄春燕。

……

兩人一路打打嘴仗,待來到離客棧不遠時,發現客棧門口熙熙攘攘,陸續還有人往哪兒跑去。

「果然,不管在哪個時代,看熱鬧都是人之本性。」杜雲雨嘲諷地說着。

「那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春燕踮起腳尖,努力往那圈子裏望,奈何離得太遠,什麼也瞧不清楚。

杜雲雨朝春燕腦門彈了一下,「小爺不是經常告誡你,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嘛?我們為什麼也要去看看,咱本來就是要去那兒的嘛!」

春燕看着自家少爺朝前走去,一臉的八卦,超級鄙視。

只見一個看似三十五六歲,容貌算得上中上等的婦人,正坐在客棧門口,撒潑打滾,口裏還嚷罵着難聽的話。

婦人邊兒上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各種下流的罵詞層出不窮。只是那少年拄著一根拐杖,右腿從膝蓋處便沒了蹤影。

這讓杜雲雨不得不佩服,此人乃狼人,比狠人多一點兒!

杜雲雨拉着春燕就往裏走,並讓她把耳朵堵上。這要是把他的春燕教壞了可咋整,他腦補了一下俏麗的春燕嘴裏說着污穢的詞,一陣惡寒,不由加快了步子。

「李春望,你個小王八蛋,這店本就該是我家來福的!你今兒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就鬧你個家犬不寧!哎呦喂,大傢伙兒看看吶,這對兒不要臉的強盜呦,欺負我們孤兒寡婦,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哦!你們李家男盜女娼的,沒一個好人!」

那婦人指著店老闆兩口子,破口大罵,而那少年也在那裏叫囂!

「李春望,念你我兄弟一場,今兒這事也不是不能解決。你將小蘭嫂子讓與我,我就和我娘今天就立刻走人!」

杜雲雨一聽,這少年果然不負所望。他娘連帶着罵了他都沒聽出來,不得不說,這娘倆真是奇葩,一個敢罵,一個敢承認!呵呵…

店老闆娘是個臉皮薄的,被小叔子這樣羞辱了一番,早就哭着跑進了客棧,估計沒臉見人了。店老闆也是壓抑著一股火氣,卻又不敢發泄。

「來福說的對,不過也不是非他小蘭嫂子不可,我瞧那個姑娘也湊合!」婦人指著春燕,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啪啪直響。

看着自己被殃及,春燕一臉懵逼地指著自己,天啦嚕,誰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麼?她只是想安安靜靜湊個熱鬧而已啊!

「嬸子,還請你適可而止!這位姑娘只是住宿的客官,你要再出言不遜。休怪我不客氣!」店老闆忙將春燕和杜雲雨護在身後,給杜雲雨遞了眼色,讓他們先進去。

「怎麼,想動手打長輩兒啊!你也不看看你他娘的算老幾?我就撂下話了,不是她,就是你媳婦小蘭,你看着辦吧!」

圍觀的人聽聞此話,一改早前竊竊私語,遮遮掩掩的模樣,一個兩個的都提高了聲音,紛紛譏諷婦人得厚顏無恥。

可大傢伙兒還是低估了婦人臉皮的厚度,她仍坐在地面,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顯然已是深得撒潑精髓,潑婦中的戰鬥機。

杜雲雨卻沒有帶着春燕先進去,而是從店老闆身後,一人走出。慢慢踱步到婦人面前,掃了一眼四周,而後蹲下身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眼睛,眼裏一閃而過的殺意。那強大的氣場,讓婦人不由打了個寒顫,她咽了咽口水,一百萬個相信,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會毫不猶豫就殺了她!

突然,杜雲雨輕笑出聲,「如此也好!小爺就答應了你!」

周圍人包括店老闆,都震驚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待他們回過神,杜雲雨已經起身帶着春燕進去了,只留下一句,「明天小爺親自將我家丫鬟送到你們府上!」

那婦人立馬就回過神,一臉的得意忘形。看吧,她劉賽花出馬一個頂倆,栽到她手裏的人,哪個不是賠得只剩褲衩!

「男人說話就得一個唾沫一個釘,既然公子都已經吐了話,我就和我家來福回家等著!」說完就帶着她兒子跟個打了勝仗的老母雞似的,大搖大擺地走了。

瞧那樣子,就差唱一首,「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吹啊吹不毀我,任風吹,任它亂。毀不滅是我,吹啊吹啊,我赤腳不害怕。吹啊吹啊,無所謂,擾亂我。」

劉氏母子倆走了之後,圍觀的人也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店老闆看人群已散去,趕忙跑進客棧。心想得快點兒打發這兩位客官上路,大不了嬸子明天再繼續鬧一場,反正也這麼多年,都鬧習慣了。

與此同時,青霄國某一處豪華的宮殿裏,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人,全身上下被黑色斗篷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他手裏拿着羅盤,跟個無頭蒼蠅一樣,轉個不停。

「明明剛才都有感應到的!怎麼突然又沒了?到底在哪裏?在哪裏!」

老人憤怒地摔了羅盤,而後又十分陰狠地說:「洛傲珊,老朽兩百年前能弄死你,兩百年後照樣能弄死另一個你!」

……

而杜雲雨和春燕則一隻手拿着雞大腿狼吞虎咽地吃着,眼睛盯着飯桌上其餘的菜,另一隻手裏的筷子伺機而動。全然沒把身旁焦急地直打轉兒的李春望放在眼裏。

李春望一打進了客棧,就攛掇著讓杜雲雨和春燕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快些上路,遠離了這無妄之災。可這二人倒好,安之若素地坐在飯桌前,一個勁兒地報菜名,。

他心想着,大概二人是想吃飽了再上路,誰知。這第二桌都快吃完了,二人仍沒有起身離去的意思。他想提醒一下,卻被那少爺嫌聒噪,這有口難言,急得他是火急火燎的,再說這姑娘是因為他的原因才被劉嬸子看上,所刁難。

唉,罷了罷了,回去同娘子把這客棧的地契拿出來,明兒一早就給劉嬸子送去。至於他們兩口子,有手有腳的還能活不下去嘛?只是苦了小蘭,跟着他受苦。

「呼!可算是吃了頓飽飯,這些日子可真苦煞小爺了!」杜雲雨翹著二郎腿兒,嘴裏叼著根兒竹籤兒,覺得人生瞬間圓滿了!

自打別了二狗,他可是一天過得不如一天,丁點兒葷腥都沒見到,嘴裏早就淡出鳥兒來了。

李春望見杜雲雨吃飽了,忙上前說:「客官,您還是和這姑娘早些上路吧。這時候出發,馬不停蹄地走,差不多到傍晚時分,就可以到咱九淵國的帝都長安皇城了!」

「既然是傍晚時候到,那就等到了傍晚再說嘛!你這人,瞅著挺機靈挺上道的,這咋還把財神爺往出推?春燕,你看這才叫敗家!」杜雲雨看着李春望,一眼就看透他打的什麼主意了。

哼,那劉潑婦敢打春燕主意,小爺不給她免費活動活動筋骨,豈不是對不住她的垂愛!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先前在那兒撒潑打滾的是我嬸子劉氏,乃是我親叔父的結髮妻子。此人潑辣無比,在咱們幽州城都是出了名的!以前叔父在世時,一個不合她心意,就擼起袖子和我叔父干,每次都被叔父打個半死不活。我爹那時也勸了好多次,可每回都是白惹一身騷。」李春望提起這劉氏,是恨得牙痒痒,卻也十分忌憚。

他又接着說:「說來也怪,身體一向健碩的叔父,突遭橫禍,人好端端的走着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給摔死了。自打叔父走了,那劉氏更是變本加厲,一直來我家哭鬧,讓我爹養着她們母子兩,我爹不同意,就死賴在我家不走了!沒法子,我爹拿出畢生積蓄,帶着我和小蘭,盤下了這家客棧,就把那家給她們了。」

「我的天哪!少爺,這天下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春燕一臉的不可思議。

杜雲雨譏諷地一笑,告訴春燕:「春燕,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還有,你說她是不要臉的人,那是對人的侮辱。」

「嗯,那就是不要臉的玩意兒!」

「你瞧你,又在給玩意兒抹黑了。」杜雲雨憋著笑對春燕說,又示意李春望繼續說。

李春望看着這主僕二人沒點兒正形兒,一陣無語,喝了口茶,才又繼續說。

「自打我們盤下這客棧,劉氏更是眼紅的不得行,幾乎天天過來鬧,這一鬧,我們這兒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有一回鬧得更嚴重,不光砸了我們客棧里的東西,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爹半夜爬她家牆,欲對她圖謀不軌!我爹又氣又羞,當場吐了一口老血,就這樣走了!」李春望抹了抹眼淚,對劉氏更是咬牙切齒。

「這劉氏還真是一掉進茅坑的銅板。」杜雲雨發誓,他活了十幾年,再加上一輩子那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如此奇葩。

「這怎麼說?」李春望不解的問。

「我來說我來說,這個我知道!」春燕舉着手搶著說,「是,不撿浪費,撿了嫌臟!」

李春望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少爺真是個妙人。哎,不對呀,自己不是應該勸說讓兩位客官趕緊跑路的么?

「客官,你就聽小的一句勸吧。留的青山在,咱不怕沒柴燒啊!」

「別介,人劉氏既然瞧上了春燕,而小爺剛才也答應了,明兒若是不親自送去,這說起來可有失小爺的誠信!」杜雲雨看着一臉無所謂的春燕,又是一陣鬱悶,這丫頭,才真正是沒心沒肺的那個。

李春望頓時又急了,看着春燕又說:「春燕姑娘,你就勸勸你家少爺吧!那劉氏真不是那麼好交與的,她指不定還有什麼小心思,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哎呀呀,我說你這人怎麼就那麼膽小怕事,我春燕都沒把她放眼裏,你着急個什麼勁兒?少爺自小一吃飽就犯困,你若沒有其他事,就打掃打掃衛生,要不去哪兒打盹兒也行,我要伺候我家少爺睡覺了。」春燕瞅見杜雲雨打了一個哈欠,就知道她家少爺是困了。

兩人慢慢悠悠地上了樓,李春望看着兩人的背影,嘴角一陣抽搐,難道真是自己膽小怕事,連兩個十幾歲的娃娃都不如?他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去找娘子把地契拿出來準備好。

不得不說,還是李春望了解劉氏,劉氏當初看上春燕,就是瞧着她與杜雲雨眼生年紀小好拿捏,而且看那舉手投足間,肯定是有錢人家出來。

要說為什麼不怕打擊報復,在劉氏眼裏,春燕不過就是一個不值錢的丫鬟罷了,哪家大戶人家會為了一個丫鬟而大費周章,只要那公子她不得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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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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