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破滅
「點火！」
男人一聲令下，士兵上空暮然出現了一簇簇火把，那火把映在白笙眼底，卻將白笙的心緒灼的越發寒良。
只有武盛知道白笙怕火，白笙看著眼前的男人顯然是做足了準備要將自己捉拿歸案的男人，一時間覺得陌生。
「白笙！跟我回去，我不想傷你！」
男人的聲音復又想起，回蕩在一片火光之中。
「如果我說不呢？」
白笙站在那裡，如佇立的白玉，身上滿是倔強，可是她心裡知道，如今的情況，她無力抵抗，如果武盛真要抓她，那她只能束手就擒。
只是白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剛剛說完這句話，二樓的一間緊閉樓閣，突然門戶大開，一個人突然飛向了自己身旁的地面，瞬間摔得漿血飛賤，鮮血橫流。
「啊！」
士兵們看到白笙不曾動過，就以殺人，不由的發出了一陣騷動。
白笙望著地上的稀爛屍體，腦子一懵，回頭向無心看去，她知道，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無心，可是她不明白無心這麼做，於自己究竟有何好處。
「你做什麼？」
白笙生氣，開口說道，接著愣在了原地，她分明說了話，卻不知為何，竟沒有發出聲。
怎麼會這樣？白笙心裡想著，卻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慕然憑空飛盪在空中。
「和尚！快給我滾開，否則我屠盡這晉城！」
白笙聽著自己的聲音，突然明白了，這又是對面無心的軌跡。
「不是我！」
白笙回頭對著武盛，努力想讓自己發出聲音，可開口之後，空中飄過的卻是自己的聲音發出的，有如來自地獄的狠戾笑聲。
白笙無力的看著武盛，看著武盛的寶刀開始不控制的在掌間晃動，看著武盛原本看不出情緒的眸底閃現出的不可思議與戰慄寒氣。
「拿下！」
武盛開口，渾厚聲音響徹晉城街道，日頭好似也被這雄音震懾，躲進了沉悶烏雲。
大風無端捲起，卷著一根根火苗，吞吐的更加旺盛。
白笙看著武盛閉上了眼睛，看著對面黑壓壓的士兵舉著火把與盾牌湧向自己。
白笙的衣裙飛舞著，瞬間被對面湧來的持火人潮吞噬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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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
「殺了她！」
冬日裡的寒風凄厲剛勁，在空中呼嘯奔卷著，夾雜著空氣中眾人紅了眼的怒喊，聽起來彷彿是天際里傳來的哀嚎。
祭台四周的烈火啪啪的燃燒著，飛舞著，迎著勁風，血紅色的火舌翻卷著，噴吐著，好似想要衝出來，直破蒼天，映得祭台四周眼睛煞紅，面露青筋的人們，好似下一秒就要化作野獸，衝上祭台，將台上的人撕碎吞剝。
一條條鐵鎖如一條條銀蛇，盤在白笙身上，將白笙死死的鎖在祭台中央的石柱上，動彈不得。
白笙看著濃煙中對面一襲青衣的男人，白衣黑髮在火光中紛飛捲動，帶動著台下滿滿的殺氣，激蕩非常。
男人手中握著利劍，霜光割裂濃煙黑霧，一步一步向白笙襲來。
白笙蒼白到幾斤透明的臉上，映著衝天火光，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與入骨的悲涼。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男人手中白刃霜光盡顯，卻始終不敢去看祭壇白笙的雙眼，他怕，他怕他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扔下手中寶劍，背叛晉城死去的無辜百姓，帶著面前的女人遠走天涯。
「不是我做的。」
白笙看著武盛字字倔強，武盛看著祭台地面，身子陡然一震。
「笙兒！你還不知錯嗎？」
武盛聽著白笙無力話語，忽然想起了今日白笙殺人是的狠戾笑聲。
治病救人的白笙，溫柔體貼的白笙，還有···殺人狠戾的白笙，武盛腦子一片混亂，他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白笙真實的的樣子。
「我沒錯！」
白笙回應，表情依舊倔強，她早已心涼如鐵，已經不指望面前的男人能相信他，只是不是她做的事，她斷然不會去認。
「殺了她！」
「將軍！動手！」
「傻了這個妖女！」
獵獵風聲作響，台下的百姓看著武盛遲遲沒有動手，喧鬧聲陡然撕裂風聲，變得更響。
白笙看著在下面呲牙咧嘴，青筋暴起的晉城百姓，心裡想著，若不是因為武盛拿劍指著自己，他們恐怕早就已經將自己生吞活剝了吧。
武盛聽著下面的群情激憤，雙手不住顫抖。
「笙兒！你在地上等我，等我待會兒去找你，下輩子，你要好好做人，我們做一對平常夫妻。」
武盛看著白笙，突然滿目柔情，白笙還沒來的及思索武盛的話，只覺得黑煙中霜光慕然閃起，鑽心之痛，直達心間。
風哭泣的更加凄厲，紅色的鮮血順著無情寒劍噴涌而出，連著駭人的血腥氣息霎時間在女子心間開出了一朵絕情妖艷的紅色花朵。
白笙睜大了雙眼，看著閃身到自己近前的，自己所愛之人的臉，他的雙眼緊閉著，他的手正在發抖，手中的利刃還閃著寒光，那利刃的終點，正在自己心間。
「下輩子···我不要再遇到你！」
白笙看著武盛微微笑著，忍著疼痛，抬手想要撫向那近在咫尺，雙目緊閉的側臉，只是指尖還未來的及觸到那抹溫熱，眼前已經變成了一片昏暗。
好累！
白笙抬在半空的手重重垂下，最後的意識里，彷彿聽到了有人在呼喚自己。
「啊！」
男人仰天一聲長嘯，撕心裂肺，直衝雲際。
「好！」
一片嗜血之氣中，祭台下喝彩聲，叫好聲轟然響起。
轟隆隆隆隆～
男人的悲吼好似觸動了天際，天空中瞬間黑雲壓陣，驚雷四起。
風竄動著火苗飛起，人們看空中巨閃，又是歡聲四起。
「看！老天顯靈了！」
「是啊！神武將軍屠了狐妖，連天也為晉城慶祝！」
武盛回頭，看著圍繞在四周的晉城子民，大風吹的他們衣發狂舞，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喧殺戾氣。
又是一聲轟雷響起，閃電在雲中炸裂，無盡沉痛亦在其胸中炸起。
武盛回頭看向白笙，白笙面色白若宣紙，毫無生命之氣。
「笙兒！等我！」
武盛抬手覆上面前女子玉頰，手中鋼刀愈緊，心跟著熊熊燃動的木柴燃盡，化作風中煙塵。
雷鳴電閃，天光入雲，武盛手中寒光盡閃，刀刃如高空閃電向脖間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