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糖果
木兮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空蕩蕩的。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整個空間里讓她有些恐懼，她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指甲在玻璃上抓撓……
「咔噠。」
「感覺如何？」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門進來發現少女已經蘇醒。
木兮緊盯醫生靠近的步子往後縮了縮。
「別緊張。」注意到女孩的戒備停下步子。「你還記得什麼事情嗎？昏迷之前？」
「我想見言一哥……」少女眨了眨眼睛吞吞吐吐地開口。
「好，等一下。」
好像屋子裏沒人，她就又聽到那種聲音了，悉悉碎碎的……
「小兮……」江溟城走進病房發現少女蜷縮在被子裏試探性地拽了拽被子的一角。
「言一哥?」慢慢漏出已經發紅的眼睛，「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好像能聽到隔壁掛吊水針扎到皮膚里的聲音……」
「好，等一下我們就回家……」江溟城把裹在被子裏的少女抱進懷裏安慰了下，「經年幫我看一下她，我去找醫生問問。」
「嗯。」顧經年應聲坐到少女身邊。「小兮?」
「經年哥……我想回家……」少女的呼吸有些急促。
「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嗎？」顧經年拉過女孩的手摸在手腕上，心率好快。
「咔噠。」
「經年，我要先帶小兮回家。」
「回去會不會有危險？」顧經年有些擔心道。
「沒關係，我問過了。藥效期間會有幻覺，心跳過快之類的癥狀。她對醫院比較抗拒，回家應該會好一些，我會照顧好她的。我爸去辦手續了，你也早點回家吧。」江溟城解釋道。
「會上癮嗎？」顧經年看了一眼正「沉浸於幻覺世界」躲閃着什麼的女孩問道。
「劑量小，次數少，不會。藥效過了我會帶她來檢查一下。」江溟城蹲下身幫女孩穿好鞋子。
「有結果了記得告訴我，你也照顧好自己吧。」顧經年想起檢查傷口的時候江溟城的身上滿是傷痕，怪不得夏天還穿着長袖。
「昂。回見。」少年應了聲半抱着女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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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哥……我睡不着……」
「進來吧……不許吵鬧。」江溟城看着門外已經送回去五六次的女孩有些無奈。
「好!」女孩興奮地從少年臂間的縫隙鑽進卧室躺到少年的床上。
「粘豆包。」江溟城捏了捏少女的臉。
「嗷，疼。」女孩拍了拍少年的手。
「我都沒用力氣你疼什麼？」江溟城有些無語。
「就是疼，你得安慰我。」木兮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仰起脖子。
「好了?」江溟城低頭親了一下女孩指的位置。
「這兒。」女孩又指了指自己的被掐的那邊臉頰。
「好了？」江溟城繼續親了一下。
「這兒。」女孩不知足地指了指另一半臉頰。
「這次好了吧？」江溟城親完有些無奈。
「這兒。」女孩理所應當的表情繼續指著自己的嘴。
「木兮!」少年看着女孩粉紅色的嘴唇漲紅了臉。
「言一哥……」女孩軟軟的叫到。
「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出去。」江溟城拿過被子將女孩裹進被子裏再抱住。
「熱……」木兮扭了扭身子，發現自己像個蠶寶寶一樣動彈不得。
「言一哥……我要熱死了……」木兮忍了幾分鐘后實在忍受不住了。畢竟是夏天，就算是薄被也會很熱。
「好些了么？」江溟城解開束縛少女的被子。
「這個給你。」女孩脫離薄被后伸出手的握著拳頭。
「什麼？」江溟城有些好奇，好像沒注意她進來時拿了東西。不會是……「幻覺空氣」吧……
「這個是言一哥給我的，可好吃了，我都捨不得吃。」女孩將淡粉色包裝的糖果放到江溟城的手心。
「這個糖……」手心裏的糖有些眼熟……像是去年的時候……
「桃子味的，超級好吃。」女孩看着少年手中的糖有些不舍。
「為什麼給我？」江溟城捏了捏手裏的糖果。
「吃了就不疼了……我小時候摔倒了哥哥都會給我糖果，吃完就不疼了……」木兮說着閉上眼睛，聲音越來越小……
「那是我煩你哭騙你的……」江溟城緊緊攥住手中的糖果輕聲說。「小兮……」
江溟城想起了動物世界裏講述的動物的印隨行為。一些動物會在出生后不久將第一眼看到的人當做自己的「母親」，甚至一些動物會在「母親」發生意外死後守在屍體或者氣味身邊直到死去為止。木兮，就像是有這種行為的人類。自小到大，不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會用心去感受。他不理她，她便守在一旁。給她一點甜頭，就能開心很久。她的首選永遠都是他，哪怕是和自己的生命選擇，她也沒有畏懼過。他不知道她的行為和想法，算不算是一種病態，只知道自己在清楚的理解了她以後心情無比複雜……
「江溟城！你把糖還給我！」木兮清醒后發現自己收藏的糖不見了心疼得不得了。
「給了別人的東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江溟城把女孩往房門外推。
「我不管！你耍賴！那個本來就是你給我的！」木兮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擠開少年的房門。
「我是給你了，可是昨天晚上你給我了！」江溟城壓住門。
「還給我……我都捨不得吃……打算留到過生日吃的……」木兮有些氣急，她看着眼饞好久都沒捨得吃的。
「我給你買新的，這個不給你。」江溟城聽到女孩說起生日心底一軟。
「一袋。」木兮咬牙道。
「成交！」少年乾脆地答應。
「兩袋呢？」某小姑娘開始得寸進尺。
「三袋。」江溟城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都要桃子味兒的。」木兮點頭同意不再用力推門。
「好。」江溟城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信不信我戳你傷口！」木兮紅了臉威脅道。
「明天出去玩吧。一起，還有顧經年他們，反正請了幾天假。」江溟城心下有了計劃。
「好……」木兮聽到江溟城說「一起」有些不知所厝。
「你可以叫上唐豆，明天是周六。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江溟城看出女孩的不自在。
「那我去打電話給她！」木兮聽到可以叫唐豆開心的跑下樓……
江溟城出神地望着女孩蹦蹦跳跳的背影……他要開始保護她了……不會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