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驅寒玉璧

第12章 驅寒玉璧

項司雨再一次進入玉器鋪子,小販見項司雨又來了,趕忙迎上來,問:「姑娘,怎麼又來了?還有什麼想要的?」

項司雨說:「別提了,剛剛出來吃個飯,一回去,剛買的玉璧就沒了。要讓我知道是誰偷了,一定要他好看。快,再給我拿塊暖身玉來。」

「誒誒誒!好勒。」

小販給項司雨拿了塊玉璧,包好了遞給項司雨,項司雨裝作猶豫的樣子,沒有掏錢。小販問:「客官,還有貴幹?」

項司雨說:「我問問,我用這暖身玉過登仙道,會不會算作弊啊?」

小販拍著胸脯保證:「您放心,保管不會有事。」

項司雨說:「我越想越不對,這暖身玉是修仙者才有的東西。他們修仙者,不都講一個公平嗎?我買這兒,要是被發現了,豈不就喪失資格了?」

小販見狀,湊近項司雨耳邊,悄聲說:「姑娘,您吶,也別把那修仙者瞧得多清高。其實跟咱們凡人一樣,該貪財的貪財,該好色的好色。您儘管買下這暖身玉,我保管您在登仙道上一切順利,到了落迦寺后,也不會有人拿這個為難您。」

落迦寺,昆崙山萬仙盟總部坐落之地,在六界大名鼎鼎。也是升仙大會召開的地方。

項司雨也悄聲說:「莫非你們背後有修仙者罩著?」

小販說:「可不嘛?實不相瞞,我們老闆近日結交了一個好友,正是修仙者,兩人搭在一起合夥做生意呢。」

項司雨說:「修仙者做生意?這倒是新鮮。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姓項,我們老闆管他做項大俠。」

項司雨質疑說:「真的是修仙者嗎?聽著跟個江湖遊俠一樣。」

小販說:「那可不是一般的遊俠,聽說在仙界地位極高,連萬仙盟盟主都要敬他三分呢。有他在,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項司雨點點頭。

買下玉璧離開,項司雨鑽入一條小巷,莫辜行正等著她。項司雨把玉璧交給莫辜行,莫辜行問:「如何?」

項司雨說:「聽說是個姓項的修仙者,在仙界地位極高,連盟主都要敬他三分,那小販管他做項大俠,說是和他們老闆合夥做生意」

莫辜行問:「果真?」

項司雨說:「我誑你這個做什麼?」

莫辜行嘆了口氣,項司雨好奇問:「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人?」

「姑娘別問了。若姑娘真有幸入籍仙家,自然會明白的。」莫辜行抱拳頷首,「此番多謝姑娘相助,我會查證此事,告辭。」

說完,莫辜行就出了小巷。項司雨下意識想去追他,可仔細一想,她好像也沒有理由再與莫辜行多多相處了,只能目送莫辜行的身影漸漸遠去。

項司雨有些失落,方才忘記問莫辜行是哪門哪派的出身了,說不定等上了昆崙山,能跟他拜入同一個門派呢?

項司雨回到土樓客棧,百無聊賴,坐在房裡,倚著窗看書。看了一段,覺得眼睛累了,出於保護視力的目的,極目遠眺出去。這不眺還好,一眺,項司雨看見大街上走過一個白髮碧衣的娃娃臉少年,那不是雲靖是誰?

項司雨趕忙逃離了窗邊,縮到炕上,用被子蒙住了頭。要是讓雲靖見著她,她該怎麼解釋自己這麼快就到了西域?要知道,尋常人若要用一雙腳走到西域,最快也得二十多天吶。

項司雨連忙求助天證,寫:我看到雲靖了

天證說:「你怕什麼?」

項司雨急的小聲說出話來:「不是……我前兩天還待在長安呢,一下就跑到西域了。我該怎麼解釋?」

天證說:「你躲著他便是。」

項司雨說:「萬一……萬一撞見了怎麼辦?」

「……」天證說,「自己想辦法。」

「可是……」

天證忍不了了:「你給我閉嘴!」

「……喔。」項司雨蒙著被子,閉嘴了。

天證的心情不好。或者說,自芷汀死後,天證的心情就沒好過。他平素只呆在布袋子里不說話,項司雨若像今天這樣和他商量事情,他就會無比煩躁。項司雨忽而覺得,天證雖然每天都待在她身邊,實際上,他們離得很遠很遠。

孤獨襲上項司雨心頭。自項司雨來到六界,就常能體會到孤獨。但這種孤獨又被項司雨定義為矯情。如此定義的緣由很簡單,項司雨來到西域的這一路,都是靠打工、說書甚至是乞討維持生計。若項司雨如今不是睡在土樓,而是睡在沙漠里,她就不會孤獨,她只會思考如何在沙漠里生存。所以,孤獨是一種衣食無憂之後才會產生的情感。曾吃不飽、穿不暖的項司雨在衣食無憂之後,便認為自己與其浪費時間去孤獨,不如去思考如何生活得更好。

於是,項司雨佯裝病了,中了暑,在客棧房間里待了三日,一日三餐都是由客棧老闆娘送上樓的。到第四日,項司雨想雲靖雖然自洛陽之後便一路跟著她,但應該不會那麼閑,現在還待在和闐,說不定已經走了。項司雨如此,這才敢踏出客棧。

在房裡憋了三天,項司雨實在悶氣,出門逛了逛,走到鎮中心時,發覺一群同住客棧的求仙者圍在一座告示牌前。項司雨也擠了進去,看了看告示。

告諸求仙者:

今查實,於記玉器鋪所賣之暖身玉璧是假貨。雖有禦寒保暖之功效,而此功效之所以得用,乃因玉璧會汲取使用者之精血。只藏三五天,尚還無恙。過個七天九天,就會渾身虛浮無力。要真將所謂暖身玉璧貼身攜帶,入登仙道后,天氣越冷,越要汲取精血,死得越快。望諸位儘快將所藏玉璧上繳,修仙之道乃艱苦鑽研之道,不要行捷徑。

——萬仙盟

項司雨聽周遭人竊竊私語。

「那咱們的銀子不白花了?」

「哎呀,竟是這麼個害人玩意兒。那老闆呢?咱們去找他算賬去。」

項司雨卻暗忖,若是此玉璧真暗藏什麼危險,天證一定會提醒她。而且萬仙盟這條布告,與項司雨以往見過的六界官方布告都不一樣。旁的不說,大白話也太多了,似乎是特意照顧求仙者里的不通文墨之人。

項司雨起了好奇心,決心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於是問:「諸位知道玉璧要往哪兒上繳嗎?」

「在鎮子北邊。」也不知道這話是人群中的誰答的。項司雨草草說了句「謝謝」,就往鎮北去了。

項司雨怕萬一雲靖還在,於是抄的小道捷徑走到鎮子北邊,路過兩座土樓,走在巷子里,探頭往鎮子的北城門一瞧,雲靖倒是不在,莫辜行卻站在那裡。還有兩名穿著道袍的弟子在收繳求仙者的玉璧。

項司雨一看莫辜行,心情便好得很。美男總是賞心悅目的。

這才看了一眼,項司雨忽然耳鳴起來,緊接著視界模糊,意識也模糊了。她扶著土牆,跪倒在地上,隱約聽到有人喊她,是「姑娘姑娘」地喊,但她聽不分明。接著,她似乎被什麼人挽在了懷裡,可她真的感受不清周遭事物的變化,唯一能聽到的是耳鳴,唯一的感受是頭暈。

項司雨終於緩過勁來,她的五感開始逐漸恢復。先是聞到了一股甜甜的香氣,香氣中摻雜著一點酒味。接著,她看清了挽著她的人。

如果……如果挽著她的人,是莫辜行就好了。

項司雨在看清挽著她的人時,是真心這麼想的。

這個人一身綠衣,腰間系著一柄通體黑色的長劍,髮絲像個江湖浪子一樣散落著。臉嘛……長得還算不懶,沒有莫辜行好看。本不至於讓項司雨反感,只是此人給項司雨留下過非常不好的印象。

他叫風靖遠,是在茶攤上為難項司雨的人,也是天證讓她格外小心的人。

風靖遠正握著劍,而他對面站著一名烏髮烏眼烏羽衣的男子,面色慘白,又極妖艷。男子的背後又站著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氣質出塵的莫辜行。風靖遠和莫辜行把這個黑羽衣男子夾在中間,男子審慎地打量兩人,氣氛劍拔弩張。

項司雨抓著風靖遠的衣袖,她想站定在原地,卻站不穩當。風靖遠穩穩攙著她。她打量那黑羽衣男子,只覺他很眼熟。看了看風靖遠,又看了看莫辜行。

這是發生啥事了?

她再看了看周遭,項司雨等人已經到了戈壁中,而和闐鎮成了漫天黃沙中的一道模糊不清地影子。

這時,天證傳音道:「先給夜咫鴉解圍。你我一切事,他都知道。」

項司雨一怔,看向夜咫鴉。她不知她神識迷濛之時發生了什麼,也不知她為何來到了這大戈壁,但她選擇無條件信任天證。

項司雨先問風靖遠:「風大俠怎麼在這兒?這是怎麼了?」

風靖遠說:「我在此捉妖。」

項司雨說:「捉妖?」

風靖遠向夜咫鴉昂首:「這便是妖,一隻化為人形的烏鴉。」

項司雨卻說:「他是好人。」

風靖遠一怔:「你認識他?」

項司雨說:「他幫我救過蒼夜上仙,也幫忙安葬了芷汀姐姐。我生活困頓的時候,是他慷慨解囊,讓我不至於餓死。」

風靖遠皺眉:「所以你信他?」

「我不信相助過我的妖,難道信要殺害我的仙?」

風靖遠說:「若他是利用你呢?」

「那我也感謝他。」項司雨說,「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的確是因為他我才沒有餓死。如果這是利用,我一點都不介意。」

這時,莫辜行開口了,他勸說項司雨:「項姑娘,你方才昏迷著,恐怕不清楚,此妖是想將你擄走。」

夜咫鴉也開口了:「不如讓我對項姑娘分說,看看她是信我,還是信你們?」

風靖遠問:「你想說什麼?」

夜咫鴉說:「項姑娘,你可知你今日為何昏迷?」

項司雨一怔,搖了搖頭。

「因為天證墮入殺道,他身上的煞氣對你產生了影響。」夜咫鴉盯著項司雨,眼裡似有一套話語,夜咫鴉說,「原本,你與天證接觸不多,煞氣對你的影響應該很微弱。沒想到,你還是被煞氣侵蝕了。」

項司雨不禁細思,照夜咫鴉所說,她的突然昏厥,乃是受天證的影響?

夜咫鴉接著說:「這就是為什麼,我一定要你去修仙。」

風靖遠問:「你與項姑娘無親無故,為何要這樣幫她?」

夜咫鴉冷冷道:「受人之託,奉命行事。」

「誰的托?」

「你猜?」

風靖遠皺眉:「天證與妖王有血仇,不可能是他吧?」

「七百多年前的血仇了。」夜咫鴉淡淡道,「倒是仙界欠下的芷汀夫人這筆仇,血跡還未乾。」

「……」

風靖遠確實反駁不得。請天證回天,卻逼得人妻子一屍兩命,相比已經死了七百多年的先代天帝,殺妻之仇近的很,也就這幾個月內發生的。期盼時間能這麼快衝淡天證神劍的惱恨,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水中撈月的可行性,這還比較現實。

風靖遠問:「天證在哪兒?」

夜咫鴉挑眉:「為何要告訴你?」

風靖遠拉著項司雨往旁邊一顆枯萎的小樹上一靠,項司雨差點被他拉得摔了。風靖遠說:「自己站好。」

項司雨剛剛站定,一肚子火,正要發作。緊接著,風靖遠腰間的精鋼黑劍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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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界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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