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翻案(一)

第二百三十五章 翻案(一)

慶召十二年十一月。

天氣越發冷了,雖然今年乾旱,但是入了冬雨水倒是頻繁起來,時不時就飄一場雪。

歷經國喪,喻泰的身子也比以往差了些,時常染病,精神也不是很好,幸而入了冬之後,朝中沒有什麼十分繁雜的事情,全都交給睿王和安王處置,他也能安心休養。

只是,十一月十六朝會,一向不問朝事的喻孤沐突然到了,殿上臣子皆不解,喻孤沐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和喻孤睿攀談著,兩人還談起來還是很愉快的樣子,讓張力等人心中厭煩。

喻泰顯然也沒有料到他會來,坐在榻上皺眉看着他。

喻孤沐隨眾臣一起朝拜,看不出異樣。

朝會也不過是年關將至各部的事項終結請示上稟,很快便已經奏報完了。

喻泰看了看喻孤沐,喻孤沐往四周瞧了瞧,見無人奏報便上前一步,跪在大殿中央。

「兒臣有事奏稟!」喻孤沐高聲道。

殿中眾人皆驚訝地看着他,喻孤睿此刻也有些疑惑,不解地瞪着他。

「什麼事?不是要事就回興慶宮稟報。」喻泰知道喻孤沐向來沒什麼定性,擔心他搞出什麼鬧劇惹人恥笑。

「既然兒臣來此,便是有要事奏報!」喻孤沐抬起頭,筆直地跪着,正色道,喻泰微微皺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喻孤沐。

喻孤睿在一側輕咳兩聲,喻孤沐看了看他,喻孤睿輕聲警告道:「你不是說來看看嗎?別惹事!」

喻孤沐微微一笑,看向喻泰,高聲道:「兒臣所奏之事,便與睿親王有關!」

喻孤睿臉色大變,驚愕地瞪着喻孤沐,心下有些慌亂。朝中一片嘩然,喻泰也皺起眉。

「何事?」喻泰沉聲問道。

「兒臣檢舉睿親王五條罪狀。!

窩藏重犯且留於府中甚至奉為座上賓客,此其罪一也!

與司徒望串通,收買唐篤,陷害徐錦元,釀新安大水,目的,是為了挑撥安親王與廢太子關係,此其罪二也!

在北境帶來天啟特有香料凝寒丹,並令梓軒宮宮女香晴放至已故太子妃徐錦姝葯中,害其身亡,此其罪三也!」喻孤沐頓了頓,瞪了喻孤睿一眼,看着喻孤簫滿臉的惶恐,冷笑一聲,接着道:

「與長宿軍副將勾結,陷害皇叔韓王,置其毒發身亡,此其罪四也!

與開國縣侯朱壽凌勾結,綁架許舟妻女,要挾許舟寫下狀書,誣陷皇長子喻孤簫,此其,罪五也!」喻孤沐咬着牙,說完最後一句,身子不住地顫抖。

「上述五罪,兒臣,皆有證據。」喻孤沐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一打紙,拱手上呈。余方慌慌張張地下去接了,遞給喻泰,喻泰有些愣,看着喻孤沐接過來。

「喻孤睿與司徒望來往信件,梓軒宮宮女香晴口供,長宿軍副將口供,以及許舟留下的遺筆,皆在此。此外,兒臣拿到喻孤睿所藏凝寒丹以及太子妃生前所用藥的藥渣,已命太醫比對,上呈之物中有太醫親筆供詞,至於窩藏的重犯,兒臣已經派人控制,現已押至殿外,父皇可即可召見,便知是哪位重犯!」

殿內一片啞然,上朝之前還攀談甚歡的兩人,此刻竟然對簿公堂,再看喻孤睿,已面無血色。

「此外,還有一事,不算罪過,但兒臣,卻恨之徹骨!」喻孤沐瞪着喻孤睿,一步一步地靠近,咬牙切齒地道:「大哥回京那日,是你吩咐守城將士不許放行,以至他在城外站了半個時辰,母后,最終也沒能等他回來,你的罪,我懲治不了,但是我的恨,我自己來解!」說罷,喻孤沐袖中摸刀,直奔喻孤睿而去,喻孤睿失聲大喊,韓凌一個箭步衝下來,攔住喻孤沐,喻孤沐卻像是發了瘋,使勁地掙扎著,喻孤睿惶恐,面向喻泰跪下來:「兒臣冤枉!請父皇明察!」

「冤枉?」喻泰放下剛剛翻看過的證詞,沉下臉來看着喻孤睿。喻孤睿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身子也在不住地顫抖著。

「帶人!」喻泰沉聲道,接着示意韓凌把喻孤沐放開。

喻孤沐也算冷靜下來,只是憤憤地瞪着喻孤睿,眼裏似是能噴出火來。

喻泰看了看他,沉聲道:「朝堂之上大打出手,成何體統!」

喻孤沐沒有反駁,祁利英趁機把他拉到一旁。

穆言被帶到朝上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林賀言?」喻泰大驚。

穆言被帶到殿上,推搡著跪下來。

喻孤睿惶恐地往後一瞥,頓時無力地癱在了地上。不說其他,就這一罪,就夠他死一次了。

「陛下!臣有本奏!」說話的是祁利英。

祁利英走到殿中央,跪下來,道:「臣隨司徒將軍幾年,司徒將軍對臣提攜有恩,但是臣以為,既為朝臣,當以朝事為重,今日,臣也要參司徒將軍一本!」

殿內又是一陣惶恐。

「司徒將軍駐紮南境幾年,南宿軍不敢冒犯,在朝人看來是司徒將軍威武,是我南京大軍威武,其實不然,司徒將軍與南宿軍都統相交甚密,時不時便會要其來軍中密談。去年五月,原本返京探親的司徒將軍給臣飛鴿傳書,讓臣連日發送軍中急報,說南宿軍起兵要犯,臣驚詫,發書第二日,南宿軍果然起兵。後來臣才知道,那時,他正與睿王殿下密謀新安水患,借南境兵亂為故,返回南境軍中,以逃追責,我想,此事刑部靳大人知悉全情。」

靳棠會意,上前道:「關於新安唐篤一案,陛下已經知悉。」

祁利英點點頭,又道:「臣此處,有南境將士密報數封,皆是檢舉司徒望勾結南宿軍都統一事,請陛下過目!」說着,將證物上呈。

「這只是軍中將士一面之詞,臣不知真假,不敢妄斷。」祁利英躬身退下,和喻孤沐對視一眼,互相點頭示意。

「一面之詞?」喻泰沉聲道,「這麼多,也叫一面之詞?」

喻泰把紙拍在案上,看向階下的穆言,道:「是司徒望救下你的吧?」

穆言啐了一口:「他救我,是因為他需要我,需要我幫他不成器的外甥!」

喻孤睿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着穆言:「穆言!你這個渾蛋!」

「你現在還罵我?你要是聽我的,至於如此嗎?」穆言冷笑,「我本就是一個死了的人,托司徒將軍的福苟活幾年,你呢?喻孤簫敗就敗在了優柔寡斷,而你,步了他的後塵!那日起,我就知道你有今天!只是沒想到,你安排的棋子,倒成了別人的棋子!」

「你什麼意思?」喻孤睿道。

「你的表妹啊!司徒望的好女兒!不是你用她來牽制喻孤沐的嗎?結果呢?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他是怎麼拿到的!是你的好表妹偷了拿給他的!」穆言大吼,說完仰頭大笑,聲音有些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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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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