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永不相見
「什麼？」
從前有個獃子，明明自身都難保，但是也還喜歡去保護別人，獃子醫術不錯，而且身份也成迷，拜師在醫聖貫仲的名下，成為了一個小老頭。
後來有個少女不小心闖入了醫聖的草藥殿，與那獃子相熟成了好友。
獃子給了少女丐幫最重要的東西，而少女卻無意將它埋在了地下。
少女魂回故里，獃子對面不識。
江離笙苦笑半分，死死做了個深呼吸才開口：「我來姜庄沒有惡意，只是想要查清楚我兄長的死因罷了，有人告訴我，是姜雲黎所為。」
既然當年江離蕭的事情鮮少有人知道，那麼，她偷換人選，大概也不會有人懷疑。
「哥哥死不瞑目，可姜雲黎卻穩穩上位，我無力，所以才找你在她的繼任大典上鬧了一場。」
藉由他們的力量做出鬧劇，只身前來，毫無破綻的理由，那麼到底是哪裏錯了？京墨腦中信息飛轉，卻得出了最不能讓他接受的結論。
「不，不會的。」
察覺到對方那一閃而過的痛苦，江離笙彷彿抓到了些什麼，卻又一閃而過。
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傷口再次裂開，血色浸滿紗布，京墨半躺在床上，再次開口：「你的身份。」
「西楚江家江離笙，」江離笙頓了頓，「家父江宴湳，在幾年前戰死沙場，兄長兩年前死在姜庄，家母傷心至極，沒多久也去了，此後，我住在諶家。」
少女眼眸浧亮清透，他未曾看到半分謊言。
「不可能的，她怎麼會……不，不會的。」京墨閉了眼，整個人卻更顯頹然。
江離笙猛地抓住了那散落的思緒，半跪在床邊，「她來過了是不是？京墨你告訴我，是不是姜雲黎來過了！」
她能想到的，只有這一種可能。
老闆絕非是阿諛奉承之人，對於京墨的忠誠也着實可見，若是姜雲盈來，並不一定能夠見到京墨。
可看京墨的神色……
「南京墨你睜開眼睛看着我！告訴我，是不是她來過了！」江離笙扣住他的肩膀，「這麼多人命，你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憑什麼相信你？」京墨的聲音平靜的可怕，嘴角卻泛起了嘲諷，「江離笙，我憑什麼相信你？」
她的動作一頓。
是啊。
他憑什麼不去相信姜雲黎，而相信她一個陌生人。
倒吸一口冷氣，江離笙嘴角彎彎，「我太聰明了，直覺也太准了，所以我對自己的猜測也是很肯定的，所以，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的。」
因為是獃子呀。
太呆了，她能夠原諒他的。
畢竟借屍還魂什麼的，也太不現實了一點呢。
「你好好休息吧，希望下次——不，」江離笙搖了搖頭，「還是不要有下次了吧，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要是你想要我的命的話，就靠自己本事來拿，要是不想要了，就不要再見了。」
她站起身，踢了踢微酸的小腿，「你好自為之。」
轉身的同時，江離笙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些什麼。
踏出門檻的那一瞬，她跟過去的人，都告了別。
只要她找上誰，誰就會出事呢。
還是一個人吧。
不對，青檸！
江離笙瞳孔放大，不禁加快了腳步，疾風刮在身上生疼，脖頸的痛意更加明顯，可她的心跳飛快。
姜雲盈來過了，頂着姜雲黎的名號。
獃子肯定會告訴姜雲盈她的消息的。
青檸很危險！
「青檸！」
大力推開門，空無一人。
是姜雲盈，一定是她！
江離笙飛快的跑去姜雲盈的寢殿，大門緊閉。
寢殿與寢殿之間，相互隔離卻也相互聯繫，可莊主寢殿，若無人邀請，絕非是個隨意進步的地兒，這一點，江離笙比任何人都清楚。
靠她的能力，也不能進去毫髮無傷的出來。
可是——
「你出來！姜雲黎你給我出來！」
一拳。
一拳。
打在鐵門上不過發出數聲悶響，毫無動靜。
「住手！來者何人！」
侍衛一人一槍，交叉將江離笙扣在門上，槍頭「姜庄」二字卻讓江離笙紅了眼。
她的家，她保護不了任何人。
何談報仇？
何談報仇！
青檸醒過來的時候，已然發現自己被扔在了地下囚牢。
她原本以為自家小姐的吩咐不過是隨口一說，誰曾想真的會有人找上門來。
姜莊主的丫鬟們上門時她便感覺到了威脅，雙拳難敵四手，她只能認命的被抓。
「嗚。」
身旁一聲哽咽引起了青檸的注意，為了不驚擾到任何人，她輕手輕腳的爬到了最角落，輕輕敲了敲牆。
不曾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她聽錯了？
半晌，牆的另外一側傳來微乎其微的響聲。
有人！
青檸眼眸微亮，隨後又暗了下去，有人又如何？她要跟對方交個朋友把酒言歡么？
她現在可是在大牢啊！
不知怎的，青檸笑了起來，自己似乎也被小姐給影響到了，遇到這種事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莊主。」
門口丫鬟畢恭畢敬，將人迎了進來。
「把她帶出來。」
青檸被人「請」出牢房的時候，眯着眼看了看自己隔壁的鄰居，只見那人蜷縮在一起，身上滿是污穢，空氣中還瀰漫着難聞的氣味，只是——
看起來身量很小。
恐怕——
還是個孩子。
青檸心下一驚。
堂堂姜庄莊主竟是在地牢中囚禁了一個孩子？
傳聞姜雲黎乃劍脈決親傳弟子，劍脈決正義之師，武林正道，而姜雲黎本人又是姜庄三小姐，為人正品，可眼下……
來不及多想，她已被人扔在了地下。
皮膚摩擦地面扯起了皮，青檸低了頭，「不知莊主將青檸帶到這裏，可是青檸犯了什麼錯？」
她是西楚的人，是大少爺帶來的，只要姜庄莊主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她就絕對不會輕易動手，那麼，究竟為何，她忍不住了？
姜雲盈笑了笑，「果不其然是江離笙的人，這般裝傻的模樣，還真是十成十的像。」
青檸沒有說話，沖着小姐來的？
可是小姐又什麼時候認識姜庄莊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