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凶兆

第22章 凶兆

?茶婆村是湘南的一個小村子,算是大山深處的一處世外桃源,以前是一片不開化的地帶,民風彪悍,土匪強盜橫行,抗日戰爭時期,那些匪徒一個個都走出了大山,原本對向村民的槍漸漸瞄準外來侵略者,一戰數年,回來的人寥寥無幾,即使回來后,也像是變了性子一般,平日里話不多,能退則退,能讓則讓,這山裡的村子竟然漸漸平和起來了。

等到解放后,這兒通上了電,有村民走出大山,也有外來媳婦兒嫁進來,村子里的人懂得多了,民風漸漸又有些浮躁,當時村子里還是有德高望重的家族,見到村子里的風氣慢慢在變,於是便封了村子,讓小輩們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盤活,原本縣裡準備放一筆款給村子修路,也被村子里的老人拒絕了。

於是這茶婆村,在歷史長河中,老則老罷,也越發腐朽了。

如今要進村得走差不多三十多公里的山路,山路雖說不陡,但難在路徑兩旁全是密密麻麻的松樹,而且山間小路本來就不易辨別,一場春雨下去,路上就長滿了野花野草,就更加不知道方向了。

邢烏桓一行人當晚七點多便準備妥當了,佳佳給公司打電話請了個小長假,也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他們一起回茶婆村。

等到出發的時候,坐在車裡的只有邢家三人,再加上魏無可和佳佳,也不過五個人。

「咦,莫哥呢,這一次他不去了嗎?」魏無可朝車裡前後仔細看了看,還是沒有見到莫文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

「他還有些事沒處理好,等他忙完后,再去茶婆村與我們會合。」

邢楠坐在駕駛位上,一邊看著地圖,一邊不經意地說道。

「哦,這樣啊,那好吧,本來還以為路上能湊幾個人一起打打牌呢。」魏無可一屁股坐上車,手中提著一個包,與之前邢楠給他的不一樣,這一個明顯看起來質感要更勝一籌,背包是純牛皮手工打造,拉鏈也做了防水處理,最主要的是各種反扣設計能保證再怎麼顛簸,裡面的東西也不會調出來。

魏無可坐上車后,便將那個鼓鼓囊囊的包抱在胸前,眼中一臉的滿足。

「嗯?你這包里裝的是什麼啊?去那兒還要帶什麼東西嘛?我就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佳佳看到魏無可的背包里塞滿了東西,然後又看了看自己就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不禁出言問道。

此時車上五人,後備箱里裝滿了邢烏桓讓他們準備的東西,邢楠開車,邢烏桓坐在副駕駛,後面三人中,佳佳坐中間。

聽到佳佳的問話,邢曉珊一下沒忍住笑出聲:「那一袋子都是錢,讓他存銀行里,他非得說帶身上放心。」

「啊?這..這麼多錢啊?難不成他真是富家子弟?」

「富不富的我不清楚,但是對他我還是挺服的。」

邢曉珊輕笑了幾聲,佳佳和她一般大,兩人倒是聊得來,以前和邢烏桓或者邢楠在一起的時候,邢曉珊總是有莫名的緊張感,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小時候並不是在邢家長大的,所以與同輩之間的隔閡倒也不小,再加上邢家的家規,使得邢曉珊在陌生人面前反而更自在些。

「哼,你們這是不懂,怎麼說這也是我魏無可全款買命錢,你能把命交給銀行?當然不行,這命啊,只能自己捏著。」

魏無可白了他們一眼,然後抱著鼓鼓囊囊的背後,一臉的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

一路上,邢烏桓還是惜字如金,不停地看著那些模糊不清地衛星照片,時不時拿出手機發條簡訊,似乎在彙報工作一般。

佳佳和邢曉珊聊著女孩子的話題,大多是關於穿著打扮的,也聊些明星的話題,自從上次黑龍村之行后,邢曉珊似乎又恢復了一些從前的元氣,又開始活潑了幾分。

「女孩子啊,果然是奇怪的生物,還是你淺顯易懂,又體貼又溫暖。」魏無可聽了一會兒兩個女孩子的聊天,實在是無聊,只得拍著懷裡的書包繼續打著瞌睡。

他覺得自己也有些變化,以前的自己不說是網吧通宵大哥大,至少熬一兩個夜第二天起來那也是龍虎精神,但從黑龍村回來后,明明只有那一晚沒睡,但整個人就是特別容易疲。

「人到中年不如狗,毛衣秋褲跟著走啊。」魏無可張開大嘴打了個呵欠,靠在車窗上便睡著了。

渾渾噩噩之中,他似乎到了一座荒敗的木屋,屋子前方長滿了齊腰深的雜草,門虛掩著,他推開門,卻發現是一處黑悠悠的洞口,他看不見裡面有什麼,但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盆子小了,明兒個得去集市買個木桶。」

「好嘞,爹,就剩一個盆了,咱還要接嗎?」

「接啊,這不還有一個人呢。」

忽然洞中燭火通明,魏無可看見在他前方有兩個光著膀子的人,一老一少,老的差不多六七十歲,滿臉的皺紋,頭上扎著一條麻帶,留著長鬍子,拿著一把剁骨刀,小的是個五六歲的孩子,梳著羊角辮,兩人身上滿是血污,在他們身旁有一方分肉板,長有一丈有餘,上面躺著一個人,頭已經被砍掉了,脖子上血如泉涌,在分肉板半板頭前邊有個盆,盛滿了一整盆鮮紅的人血。

再看地上,橫七豎八好幾十具屍體,都是被砍掉了頭的,一旁放著很多裝滿血的盆,小孩手中還拿著最後一個空盆。

這時候一老一少都看著魏無可,詭異地笑著,一步步朝著他走來,初時慢慢走,不過三五秒后,竟然徑直朝著他沖了過來。

「啊....不要....」魏無可猛地一叫,正在開車的邢楠連忙剎車,邢烏桓也轉過頭來看著他,而身旁的佳佳嚇得整個人都躲進了邢曉珊的懷裡。

「大晚上的鬼喊鬼叫什麼?找死啊?」

邢楠從後視鏡里看到魏無可滿臉的汗,也知道他是做了噩夢,怒罵了幾句,便準備繼續上路,突然之間,她身子一顫,看著邢烏桓:

「大哥,怎麼會這樣?」

邢烏桓此時也是滿臉凝重,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開車,而後看著魏無可慢慢問道:

「魏無可,你剛才夢到了什麼?」

「啊?」魏無可還沒反應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本來想打開窗戶吹吹風,但一想到剛才的場景,又止住了念頭,身子往佳佳那邊靠了靠,他也怕夢裡的那倆傢伙突然出現在車窗外啊,畢竟電影里都是這麼演的。

等到覺得自己安全了,魏無可才長長呼了一口氣:

「媽的,剛才做了個噩夢,夢到我看到一座很爛的木屋子,推開門,竟然不是一般的客廳或者大堂,是個往下延伸的洞,開始洞裡面漆黑漆黑的,當老子走下去的時候,竟然突然亮了,然後裡面有一老一少兩個死變態,正在殺人砍頭用盆盛血。」

一想到剛才夢到的場景,魏無可又打了一個冷顫,瞄了一眼窗外,只見外面一片灰濛濛地,有樹影和月光在窗子上劃過,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這才安下心來繼續說道:

「他奶奶的,那倆傢伙也是凶哦,地上密密麻麻都是屍體,怕是有百來具,老子也是運氣差,當時他們的盆都接滿了,就只有一個空的,然後老子就撞槍口上了,他們想來抓我,然後我就被嚇醒了,就這樣啊。」

聽他說完,邢烏桓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身子拿出手機繼續發著信息。

透過後視鏡,魏無可看到邢楠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有什麼事瞞著他一樣。

「喂,邢大哥,我這不過是做了一場夢,應該不會噩夢成真吧?」

「不確定。」邢烏桓搖了搖頭。

「不確定?」聽到邢烏桓這樣說,魏無可頓時心頭一緊,如果是別人這麼說,魏無可只會覺得對方嘴賤故意在嚇他,但若是邢烏桓說出來這句話,那就真的有些玄機了。

「邢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這夢還有啥邪門的地方不成?」

邢烏桓深深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手機揣在懷裡,將座位稍微放下來點,側過頭便開始閉目養神。

「誒,楠姐,邢大哥有些累了,要不你幫我解解夢唄?不會我真的會出啥事吧?」

「不會。」

邢楠看著前方的話,說的話有些斬釘截鐵,但聽在魏無可的耳朵里卻覺得很是敷衍。

「楠姐,你別騙我啊,你們啥都不說弄得我心裡更加沒底啊。」

邢楠打開窗,點了一根煙,對著窗外吐了一口煙,「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咱們這次可能會有些事要發生,至於事情有多大,就不好去說,畢竟火字門主要還是誅邪滅鬼,那些掐算占卦的事,如果郭家有人在這兒,或許就能給你算算了。」

「郭家?什麼郭家?」

「那也是降鬼道五大家族的另一家,屬於風字門,有些扯遠了,以後你也會認識他們的。」

「行行行,扯遠了的話題咱們先不說,你就說說我那夢唄。」

魏無可現在是真有些怕,廢話,誰不怕,那可是被砍頭啊,說文藝點就是斬首,這放在古代唯有大奸大惡欺君之罪才有這樣的罪罰啊,他魏無可一介小屁民,這可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邢楠將煙頭掐滅,升起窗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降鬼道五大家族以衛家為首嗎?」

魏無可皺了皺眉,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搖了搖頭:「不知道。」

「因為衛家人只要開了闔棺手,便可通陰陽,也就是你現在的陰陽眼,能看到一些常人不能看到的東西,一般而言,通了陰陽的人是不可能做夢的,一旦做夢,那便是先示之兆,所以衛家人有天賜的趨吉避凶的本事。」

「你的意思是,咱們這一次...」

「沒錯,血光之災,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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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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