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越發棘手
該不會越發棘手的吧……
「哐——」一旁卧室的門忽然大開,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狂風呼嘯而來。凌沫凌生二人本就在沉思,被這一下險些沒站穩摔倒在地。
但怎麼說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便調整好狀態,將長劍拔出鞘,直指那間房間。
然而……
「……」
「……」
「……」
相對無言,氣氛陡然變得尷尬起來。
兩人相繼收起劍,凌沫微紅著臉,輕咳道:「無論如何,還是小心為妙。誒,那邊的那個,死了沒?」
「我……」我一時竟回不上話。
雖然清楚別人能騰出心思來關心你,已經是至仁至義了。但不管怎麼說,被這麼一問難免還是會不舒服。
「倒是回個聲兒啊!」
「……沒。」
后領口又被抓緊了些,脖子不由被勒得有些難受。
「姐姐……有東西,在那兒……」
阿寶的聲音很輕,即使是在這麼寂靜的環境之中,也只有我能夠勉強聽清。現在想想,藍芷憶真的挺好的,起碼還會有意無意地護我周全。
行……我知道不該這麼依賴別人。況且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關鍵時刻也是能自我保護的。
「姐姐……」
「沒事……」身後一團似乎有些顫抖,我難免有些心煩意亂,一時也找不著什麼話來安撫他,最終也只能合併成這乾巴巴的兩個字。
「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什麼?還嫌不夠亂么!」因為聽不到阿寶的聲音,只當我是自言自語。照凌沫那個烈性子,也難怪會爆了。
我全然忽視。
這個凌沫,看著也是個性急的丫頭,越是心煩意亂反而越容易遭襲。隱隱覺得,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似乎成真了?
要死……
「哎哎,等了這麼多天,終於是把你們盼來了~」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凌沫瞳孔陡縮,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摸劍。
昏暗的光線下,依稀能看出她的動作,彷彿渾身被定住一般,手僵在離劍柄的兩三寸處。
我不禁一抖,綾珣光芒早已黯淡,與一把廢鐵無異。
……
我錯了,早該料到的……照這把所謂「神器」的脾性,不到命懸一線的時候,基本派不上用場。
除了偶爾能用來裝個x之外。
可命都沒了,裝x有個屁用!
身體忽然控制不住地朝前傾倒,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撐住地面。「嘶啦」一聲,衣袖不知是擦到了什麼應聲破裂,但所幸身上沒有什麼傷處。
……似乎沒有什麼不對。
我能動??
看著凌生凌沫二人臉色蒼白地僵在原地,一種莫名的慶幸忽然在我心中蔓延開來。
「咯咯,這麼心急幹嘛,還沒好好玩呢~」聲音的主人像是完全沒注意到我一樣,語調依舊無比奇怪。
我悄然拔出綾珣。
「來嘛,玩個遊戲。贏了的話放你們走,輸了的話,就當作我的晚餐咯~」
「……沒興趣,有本事就光明正大,躲在陰處耍什麼花招!唔……!」
「玩啊玩啊。」我一把捂住凌沫的嘴,在其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笑嘻嘻地把她推到一邊,「玩什麼?規矩你定。」
「哦?剛才都沒注意到呢。唔……」聲音那頭隱隱有些失落,「你是想把自己的命賭上,還是把你們三人的命都堵上?」
三人?不是四個么。
身後某人支吾了一下,我嘴角抽了抽:「要賭就賭大點——你贏了,我們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歸你,包括人命;但是你輸了,記得把你自己的命給我。」
「你要她的命幹嘛。」凌沫似乎對我有所改觀,但依舊冷著一張臉。
廢話,裝x啊,還能怎樣。難不成說我們贏了放我們走?太慫了吧。
我撇了撇嘴角,卻沒有直接說出來:「秘密。」
「……」凌生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咯咯,那我公布遊戲規則了哦。一柱香的時間,能找到這家人的遺體,就算你贏。」
「……」
噫,好變態的要求。
「那具體範圍——」
「不告訴你。沒準兒在離這十萬八千里的地方哦。」
話音落下,只留下一聲聲清脆的嘲笑聲。
無所謂了,反正贏不了。
「你有把握?如今我們都被封住了……」
「沒把握。」我一口否認,「或者這麼說,我早就做好死的準備了。」
「什麼?!我告訴你,你這不是在開玩笑,魔界之人說得,根本不可信!就是你找到了,也只必定會出爾反爾。」
「安啦安啦,反正你動都動不了,在這干著急也沒用。」我隨意地甩甩手,走到門邊看著眼嚴重腐蝕的木門,猛地上腳踹——
「嘩啦——」
木門碎成幾片,無力地摔落在地面上。
果然也只有裝神弄鬼的份兒,結界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我提著綾珣,勉強將木頭碎片撥開:「嗯,這不就出來了么。」
「你想幹嘛?」凌沫的聲音遠遠地飄來。
「當然是離開。我跟你們無怨無仇非親非故,為什麼要救你們?反正那傢伙到時候看我人不在了,也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
「你——你這樣忘恩負義,不怕遭天譴么?!」
「忘恩負義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我還真不信現在劈落一到天雷把我劈死。」我無所謂地晃著腦袋,可謂是講無賴發揮到了極致。
之後,便由著凌沫恣意謾罵,我也絲毫沒有想要回頭的意思。
……
畢竟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再回頭,豈不是功虧一簣。
「難怪你父母會遺棄你不管,換作你是我孩子,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等你有了孩子再說唄,父母揚言要自己孩子死,還真是頭一回聽見。」
落井下石。
估摸著隱去了身形,那兩人再看不見,我便連忙迴轉腳步,隱入一旁的矮灌木叢中悄然走回去。
本就是件麻煩事,背上還吊著個小屁孩,真是……!
……呼,無論如何,這救是必須得救,只是過了這麼會兒,我已經差不多估計到這事的嚴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