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何方妖孽
陽光大好。
行人匆匆，過去的街道依舊未變。
我愜意地一伸懶腰——先前是在仙雲門，後來是被混蛋師兄坑了之後就進到了靈沄門，再然後，就是那片死氣極重的樹林了。
說來，好像從被那個面癱「收養」之後，就沒在接觸過正常人了。
小時候因為體質總招些不好的東西來，家裡人從來就沒擺過好臉色看。不過習慣了也就習慣了，被當作異類也無所謂，只是……
「唔……！」某人忽然滯住身形，頗為痛苦地捂著胸口，本就蒼白的臉色越顯得瘮人。
我眉角一抽，剛才裝感傷裝得好好的，忽然就這麼被打斷了——這還不算什麼，剛才他因為一身破破爛爛的黑衣、走路一瘸一拐就足夠引人注目了，不過是因為處於禮貌沒問罷了。現在因為一切都太過反常，總有些個不識趣的好事者會來瞎摻和。
「嘔……！」他面色慘白，扶著牆無比難過地乾嘔著。我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剛想扶他起來，才發覺周圍已經被一群好事者圍在了一角。
「……」
或許雲若寒當初不要我出仙雲門也是有道理的，怕我到處惹事，然後越描越黑到時候同一個大窟窿……
不管了，這群人怎麼想管我何事？我還是積點德吧！
「看什麼看？！」我一手擋住眾人的視線，努力裝出一副強硬的樣子，「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啊？！有什麼好看的！一邊去！！」
好吧，我承認是有點變扭……以及無力。
不過好在這群人也么那麼無事可做，見沒什麼可看的就都散開了。
「我說，你沒事吧？」
手最終還是停在了離他衣角的半寸處。
「沒事……只是有點不適應……」他支吾了一下，欲言又知道。
……
所以說這傢伙到底在期待什麼？昨天就想過有這種可能，只是我真沒想到他會為了什麼達到拚命的地步。
所以說，執念有時候真的會把人逼出問題來的……
尤其是腦子。
「這樣的話，我先走了……不想回去，回你的仙雲門吧。」他輕拍了拍胸口，一手扶著牆，勉勉強強地向前走了幾步。
「哪樣？」我條件反射地伸手擋住他，「不是你現在這樣子，怎麼回去？」
「走回去。」他眉頭微蹙，輕吁出一口氣。
「就你這樣……」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極其清脆的女聲橫空打斷。
怎麼說呢，就像是那種修仙不久，第一次出來實踐斬妖除魔的新手，充滿好奇心無比亢奮性格衝動之類的……
……像我這種胸無大志的老油條就不用提了啊。
剛才沒看到他的神色，但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轉瞬間消散——
不會這麼巧吧？！
我朝他偷偷一瞥，果然！剛才還無神的暗紅色瞳仁瞬間亮了好幾個程度！
這姑涼不會就是他口中的——要命，這是要上演仙魔虐戀么？還激動……沒聽見人家叫你什麼啊。
她這一吼極其清脆響亮，剛才還紛紛散開的好事者瞬間又圍了上來。我一陣心塞，二話不說便拽著還在走神的他衝出人群，後面那姑涼果然在我倆身後窮追不捨。
我知道自己越逃在她心中就是越心虛，所以才會如此確信——但我真想解釋一下，我逃只是想避開那群好事者的圍觀！！
「前面，左拐，空地。」
「……信你一次！」我一咬牙，撥開人群往前直衝——畢竟為了保命，除了沒好好修鍊之外，我其他做的還是挺好的，比如逃跑。
然而那妹子速度也奇快，原本還存在這一定的距離，現在居然就要被她追上了，而且那距離絕對不及一劍之長！
換個說法——就是她只要一抽劍就能把我捅死了啊！
「放開我手……鞋子都要被你磨破了……」
「你說什麼？」我面色一滯，結果一分神就忘了看路，腳下猛然踩到一截凸起的樹根。
「啊啊啊！！」
我慘叫著滾了好幾米遠，順帶著也鬆開了抓著他袖子的手。他一個踉蹌，還勉強能站穩，完全沒有我這個吃了一口灰的慘。
「咳，咳咳！」
我輕咳幾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逃不掉了吧！」後面那菇涼三兩步上前，提著長劍直指我們二人。
遭，忘了這一茬……
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綾珣。」他側目朝我瞥了眼。
「嗯？」
對哦，綾珣是神器來著能用它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我如夢方醒，但在腰間摸索一陣之後，臉色便再次變得慘白——
今早睡得半夢半醒的，我好像沒把劍帶出來？
「就知道不該對你抱什麼希望。」他瞥見我的臉色，嘴角也是一抽，「那東西好久都不出鞘，我都不知道用不用的習慣。」
「你們兩個再竊竊私語些什麼！」她將長劍舉在空中，高聲喊道。
「我們——」
「以為我看不出來么？自以為能力很高強別人發現不了？呵，做夢！遇上我，你們就別想胡作非為！」
「不是，我——」
「閉嘴！拿命來！」
眼見那把長劍就要刺入我眉心，我開口就是一句——「你他媽的聽我說完會死啊？！！」
她身形一頓，我趁機向後退了好幾步，讓她撲了個空。
情急之下，管它什麼形不形象！這妹子未免太過先入為主了點，有這種斬妖除魔的志向自然是好，可——起碼也得聽人先解釋完吧？！
除魔也要按照基本禮儀啊……更何況我還不是！
「你還是冷靜點少說點吧……」
「冷靜？」我狠狠完了他一眼，一肚子火沒處發泄，「說得輕巧，差點被捅的又不是你！」
「你這不也沒被捅到么？只是差點刺入眉心而已。」他斜睨我一眼，輕嗤。
「……」
又摳我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