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突如其來
「乘船？走水路？」我愕然道。
雲若寒不答反問：「海上的話，也不會有人不自量力到那種程度來挑釁你們吧？不然，你們有那精力御劍幾日幾夜么？」
「……」程凝墨聞言一怔，一把抽出自己的長劍，「嘁，為什麼不能御劍。」
「唔……！」不知是不是牽動了傷口，他臉色驟變，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傷口。
「怕疼的話，動作還是不要太大。」雲若寒見狀，也只得無奈搖了搖頭，「你如今的魔力勉強凝聚，若真要再御劍，就不是透支體力那麼簡單了！」
「透支體力？那你之前也是——」話到口頭卻忽然哽住了，只得愣愣地杵在原地。
「……」沉默須臾，「先前，若是不御劍又能如何？走回去不成？」
「錚——」
眼前一道見光略過，青灰色的地面上，又是幾枚泛著寒光的銀針。
「這……又來？！」我直接脫口喊道。
「習慣就好，況且對方也並非真正要取人性命。」他若無其事地蹲下身，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拈起銀針的一瞬，瞳孔似乎縮了一縮。
「你確定？是你反應太——」
後頸忽然一陣涼意，緊接著便是一道不以為意的男聲：「若真要取你性命，可能話都說不完，便一命嗚呼了。」
「雲若寒，也反應不過來吧。」他將手中的銀針隨意一扔，掉在地上聲聲清脆。
「你要說就說，動什麼手啊！」
「……」
「不對啊，你哪兒來的銀針？」
「隨手撿的。」他撇了撇嘴角，依舊不以為意道。
「你們兩個，快走。」
還未等我再開口說什麼，雲若寒便沉沉出了聲，語氣中隱隱可聽得幾分急促與憂慮。
「催什麼？」
「快走！」他忽然一聲低吼，身旁的木門應聲關閉，我們二人一下子便被攔之門外。
「……」
半晌，程凝墨緩緩抬手撫上木門，喃喃道，「……到時，可別讓自己死了。」
「雲若寒，怎麼忽然這麼急？」我起初就有些疑慮，畢竟平日這麼清冷的人，性子怎麼說變就變，若真是他所說訪問舊友，這麼以來，還真沒幾個人可能信了。
說起來，剛才若是要所謂的「演示」，根本沒必要這麼快。況且先前也偶爾撇見過他額角的汗珠，起初還不在意，現在想想，便可以串在一起了。
方才他捏著銀針的手，應該是牽動著傷口的。既然踏著么怕疼，又何必為了裝x又牽動自己傷口？
那不就只能是——
我猛地一激靈。
「咳！」他忽然輕咳一聲，我下意識的側過臉，捂著嘴的指縫間，已隱隱沁出血色。
「你怎麼樣？」
「沒事。」他輕聲否認，旋即抹去嘴角的血跡，道，「怎麼，反應過來了？也不是很慢么。」
還未等我開口，他便搶先道：「有什麼事，先出去說。」
「這裡，還真是憋得慌。」
屋外依舊是一片陰雲，全然不比屋內好多少。只不過出了屋，周圍的氣氛確實沒有先前壓抑了。
我這什麼體質啊這……怎麼次次都有生命危險啊！
「以雲若寒的能力，能應付得過來么？」
他眸光一黯：「曾經能。如今，難。」
「……」
言罷，他忽然沉默了，再不多說什麼。
「嗡嗡——」腰間的長劍又是一陣轟鳴，我下意識地將其抽出，銀白的劍身果真有淺色的金光環繞。
「綾珣……」我身形一滯，剛想迴轉過身去幫雲若寒，耳邊卻又是一聲咳嗽：「咳！」
「你真沒事吧？！」看他極力剋制的模樣，我越發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去幫雲若寒！」
他緊抓著自己胸口被汗水浸濕的衣衫，聲線漸轉柔和：「我，很快就來。」
我硬生生被他震開了好幾步。見他這幅模樣，也不再多耗下去，轉身便離開。
「啪——」一腳踹開緊鎖著的木門，入眼果然是半跪在地上，額角沁冷汗的雲若寒。
殷紅的血漬濺在雪白的衣衫上，他面上的表情卻依舊如先前的清冷。
「你怎麼回來了？」
「我要是不會來，任由你死活不管么？！到時候三師姐豈不是得哭死！」我上前一步，二話不說便將他扶起。他側目瞥了我一眼，眸光驀地一黯。
——我說，這不是輕鬆向的么？要不要整這些生離死別動不動就見血的劇情啊？！
眼前寒光閃過，我下意識地提起綾珣，打落一地的銀針。
「你身手何時這麼敏捷了？！」
一道披著黑袍的身形閃現再我們二人面前擋住全身的行裝，唯有露出小半張正臉。我一揮綾珣，不耐煩道：「關你什麼事！」
最煩這種有事沒事裝神秘的人了！
「呵。」
他嗤笑一聲，急速沖向前來。速度之快，竟只得看到殘影。我下意識地抬手一擋，手肘硬生生裝在他側臉。
「唔！」他一聲悶哼，一臉向後踉蹌好幾步。待站穩身形，才恨聲道：「女人，你下手可真狠！」
「……」
我能吐槽這種稱法么。
「反正如今前來，也不必要了你們的性命。頂多算是陪你們玩玩罷了，我的時間，多得是。」他反手又是一把利刃：「反正我武器多，我還真不信，等我扔完，你身上不見一點傷痕。」
「你們一個個的，都喜歡用這種暗器一類的東西么？！」
「哦？」他聞言忽然收起手中的短刃，「……嗯，現在想想，確實不上了。」
「嘩——」
通體黑紅的長劍應聲出鞘，他輕撫上還沾染著血漬的長劍，咧嘴一笑：「再來？」
「哈？！」
我、我現在認慫還來得及么？
「來不及了！」嗤笑伴著嘲諷，一併傳入我耳內，見迅速朝我刺來、只剩下殘影的那道身形，竟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放手！我又不是廢了，能擋！」
「錚——」
一道血光尤其刺眼，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一片黑暗之中，唯聽得一道輕佻的男聲：
「真是，本來不想透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