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任真,我們做朋友吧
?chapter12
第二天,在水苗導遊的熱情帶領下,任真同江河把整個學校轉了個遍。
學校比想象中的還要美,到處都洋溢著濃濃的文藝氣息,周遭一片生機勃勃。
傍晚,夕陽西下,天邊一片金燦燦的。
水苗帶著他們去了任真期待了一整天的玻璃房,暮光印在每一塊玻璃上,將玻璃房團團包圍著,暈出一道道光圈來。
周圍大大小小的梨花樹數不清,這個季節花瓣早就落盡了,滿樹翠綠裹著霞光。
任真站在房前感嘆,這房子太驚艷了,不論是設計,還是構思,都太贊了。
面前一塊玻璃印出任真的模樣,少女穿著一條亞麻連衣裙,白色的帆布鞋一塵不染,高束的馬尾輕輕垂在身後,隨著風的方向輕輕搖晃著。
恍惚中,她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高大又溫柔,從眼前一閃而過。
水苗站在旁邊一直念叨,說一定要弄清楚這房子是幹什麼的。
吃過晚飯,三個人在超市又買了些東西,去結賬的路上水苗遇見認識的朋友大家站著聊起來,剛聊沒幾句任真突然想起來有東西忘記買,又叫上江河陪她再去一次二樓飲品區。
水苗結完帳后一直在樓下等著,任真回來時整張臉紅完了,還時不時朝身後看很緊張的樣子。
水苗納悶:「你怎麼了?」
任真扯著水苗胳膊將她往門口角落裡拽,邊走邊解釋:「丟死人了,我剛認錯人了,以為是江河,直接跳人家背上去了。」
水苗一副八卦面孔:「然後呢…」
「然後…然後江河就出現了…再然後…就把我認領走了。」任真喪氣道。
水苗聽完食指在對方臉蛋上輕輕戳了戳,指尖燒呼呼的,轉而將購物袋掛在胳膊上蘭花指一轉,京劇腔道:「梨花開了,沒想桃花也開了。」
任真同腔回復:「滾~」
話剛落地江河提著滿滿兩袋子零食從收銀台方向走過來,水苗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盯著前方目不轉睛。從今早見第一眼開始,她就已經確定了下半生的去向。
江河走近,任真眼睛跟x光似的將對方全身上下掃了個遍:「哥,這身衣服可以送午門了。」
江河低頭看了看:「……」
「午門?」
任真:「斬了。」
江河笑的寵溺:「好,哥回去就把它處理了。」
衣服:我到底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件事,被水苗打趣了她整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收拾完去喊嗓前,水苗又提了一嘴。任真股著腮幫子倉鼠似的看著水苗,幽幽開口:「你也想去午門轉一圈?」
水苗兩手重疊搭著放在一側腰間,微微屈膝,畢恭畢敬道:「主子,我錯了。」
大學正如姥爺說的那樣,沒人管著人都懶散了,這會子絕大部分學生都還躲在宿舍里吹著空調蓋著被子呼呼大睡。
江河早早便去女生宿舍樓下等著,身邊站著冒菜,兩人正聊著。
本來冒菜是不打算跟著江河一起,結果江河無意間提了水苗的名字,這個人就突然之間跟迴光返照了一樣,極其速度的起床拾掇自己,竟然比江河還快了一步站去門口開門。
江河:「……」
……
兩個丫頭出來時,正商量一會兒早餐吃什麼。
水苗突然停了下來:「冒菜!」
任真回頭看她,杏仁眼眨了眨:「冒菜?你一大早上口這麼重啊。」
水苗啊一聲視線挪向任真,反應過來擺了擺手:「不是,我是說,你哥身邊那個…人。」說著她朝任真身後小心指了指。
任真隨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江河身邊是多了個還蠻幹凈清爽的男孩子,個頭跟江河差不多,身材比江河還要結實。
「你們認識?」任真傻乎乎問一句。
水苗嘆聲氣:「我從小到大的…隔壁班同學。」
任真哦一聲:「他喜歡你?」
水苗訝異:「你怎麼看出來的?!」
任真抓抓頭:「我…」
「水苗。」
話剛出口,冒菜看見她們,叫了一聲。
任真再次看過去,他正朝這邊招手。水苗卻站在一邊跟生氣魚似的不理會對方,任真向來是個老好人,於是揮了揮手。
四個人相互打過招呼后,水苗心沉了下來,沒想他倆竟然是舍友,造化弄人啊!老天爺…我叫您一聲爸爸還不行嗎?
喊嗓時水苗幾乎圍著人造湖走了一整圈,不管她站在哪,冒菜都一定在她一米以內。
任真看著搖了搖腦袋嘖了幾聲,開口唱道:「風有意,花無情,可憐痴情郎偏遇無情女~」
「任真!!!你說誰無情!!」悍婦一路朝她狂奔過來。
江河揣著褲兜往後挪了幾步讓出條道:「再不跑她一定會把你扔湖裡去的。」
吃早飯時,任真為了賠不是決定施行餵飽政策,水苗指哪個她便乖乖去買哪個。
正站窗口時,肩膀突然被人擠了擠,她仰頭,迎上冒菜正挑啊挑的騷眉毛:「任真,你還真是我愛情的助推器。」
任真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一樣,一把推開冒菜,手在他倆中間劈一下:「你別害我了,小水苗的愛情要她自己決定,我只是報她打趣我的仇。」
冒菜聽完后臉色怪怪的,就跟昨天那人是他似的。任真全然不知,昨晚她撞見的人正是她念了九年的呂叢,而呂叢手機里正對話的好死不死偏就是她眼前的冒菜。
只是呂叢交代了,不讓冒菜插手這事,冒菜才一直隻字不提。
任真卻一點沒看出來冒菜有什麼不對,繼續老老實實的為她的水苗主子排隊買包子。
等她買完往回走時,那三個沒良心的已經坐在餐廳盡頭處開始吃了。
她的飯是江河買的,正安靜的躺在江河身旁的桌上等她回來臨幸。
不遠處,一對小情侶擋在道中間正拌嘴,男生戴著頂鴨舌帽,看不清全臉,只能看見他因為無奈不時抿起的唇。
任真突然僵一下,他抿嘴的樣子,好熟悉。
她站在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位置,大概聽出他們的吵架的原因。
好像是訂婚什麼的這男孩跑了。
任真心裡暗暗罵了句髒話,這負心漢還有臉不高興?真是林子大了壞鳥放肆飛!
她正做著切的嘴形低頭翻白眼,對面男生無意抬頭,正撞上她嫌棄的嘴臉,下一秒帽檐下的黑眼虛起來,淡淡笑了一下。
這一切詭異的表情任真都沒看見,懶得理會他們,想著從他們身邊過去時,狠狠撞一下那負心人。
……
任真拔起正義的腳朝對面走去,眼看就要和小情侶擦身而過可以實行報復計劃了,卻被男生突然抬起指向她的手指給叫停。
一旁的女生也被弄得猝不及防,側過頭看向任真。
任真傻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再看看端端擺在面前的手指。
女生哼笑一聲滿臉寫著嫌棄:「她嗎?就她這樣的你確定?你瘋了嗎?」
男生收回手歪一下腦袋笑的沒心沒肺。
任真:「……」
還真是個禽獸。但…什麼叫她這樣的?
任真低頭左右看看自己,不至於那麼不入眼吧?
她抬起頭,沒好氣地來回看了眼小情侶,人氣鼓氣漲的準備離開,懶得理他們。
與男生擦肩而過時,手腕眨眼間被人牢牢握死,扯的她趔趄一下,差點撲對方懷裡去。
任真張大眼,這什麼情況?她先低頭盯了片刻那雙還挺好看的大手,又慢慢抬頭,男生個子實在高,她不得不又繼續仰了仰脖子。
「你幹什麼?」她受到驚嚇聲音有些大,想抽開手腕卻又掙扎不開。
呂叢低頭看著她,一雙長眼深不見底,胸膛微微的一起一伏著,手越攥越緊捏的任真生疼。
這麼近的距離,她竟然也沒認出自己。那雙杏仁眼還和從前一樣,忽閃忽閃透著光。
「你放開我…」任真委屈巴巴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馮曼白氣得跺腳,撂下一句什麼話任真也沒聽清,人就走了。
呂叢一點不在乎那人走了沒有,他逆光站著,任真看不清楚他眼裡的情緒,突然就被往前扯了一步。
「你,放開我。」站穩腳後任真小聲命令。
呂叢嘴角微微勾動一下,任真霎時間張了張眼,腦袋裡清楚的浮現出呂叢小時候的模樣,她盯著對方輕閉著的唇有些恍惚,這麼多年她都想不起他的模樣。
而此時這個陌生人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卻讓呂叢的樣子重新回到她的眼前。
更莫名其妙的是,任真突然一瞬間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睛里很快便細細盈起一層淚。
呂叢看著她欲哭的樣子,心突然像是停了一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聲奶聲奶氣的嗓音,他終於想起來了。
心就像是被她揪住一般,跳的快慢不均。
「我是…」他剛想開口。
「呂叢?」
遠遠看見任真正被人拽著的冒菜以為是小姑娘被欺負了,同江河水苗趕了過來,走近才發現是呂叢。
江河人僵了一下,腦袋忽然就空了,腳下像生了根一樣拔也拔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