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交手

「你說，他聽懂我們的意思了嗎？」羅啟梁問。

「他？」麥克搖著頭，撇了撇嘴。「我怎麼看都看不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不就是個原始人嘛！何澤漁把他稱作救世主，我看分明是在耍我們。哼！你們可別被他愚弄了。」

羅啟梁白了麥克一眼，沒好氣地說：「何澤漁是多麼精明的人，他犧牲如此大的成本復活王大衛，會是為了愚弄我們？別說你看不出王大衛有什麼過人之處，就連我們也看不出王大衛到底有什麼能力，但是何澤宇是誰，他的頭腦豈是我們所能想見的？越是常人看不出，我就越想知道這王大衛到底有什麼本事。所以我們更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拉攏他，要趕在其他領事反應過來之前。」

「嗯，我贊同。未來城先後發生了兩次攻擊事件，想必何澤漁也是無暇顧及王大衛。他把王大衛送到我城，這正是我們的機會，說不定他能夠成為扳倒何澤漁的一枚棋子。」

「對了，彩子女士，今日早晨在王大衛房間內的那段亂碼視頻修復好了嗎？他們到底在討論些什麼？」阿諾·范辛格突然想起，急切地詢問道。

小泉彩搖搖頭，說：「無法修復，應該是蘇搞的鬼。」

「蘇這個機械人煩人得很，從前在未來城就處處給我們臉色看。現在到了颶風城，沒了何澤宇的庇護，不如我們乾脆……」麥克捏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說。

「不可。」羅啟梁反駁道：「既然我們想要拉攏王大衛，就不要節外生枝。蘇對我們也沒什麼威脅，就先這樣吧。」

「明天我們還邀請王大衛加入遊戲嗎？」小泉彩問。

「當然，今天說的話沒說破，明天我們再提點提點他。」羅啟梁說完，又露出了狐狸般狡黠的目光。

終於，鼓點停歇，繁星退幕，黑夜消散，沒有動力的推動，大海也變得死氣沉沉、了無生氣。

蘇扶著跌跌撞撞的大衛回到房間。剛關上門，大衛就鬆開了蘇，站得筆直。

「你裝得可真像。」蘇微笑着說。「可神奇的是，你怎麼能騙過你的衣服，讓它閃著紅色和黃色的光？」

「神奇的不是我，是我的身體——不，應該說受體更合適。」大衛苦笑了一下。「我的受體對酒精的耐受度超出我的想像。」

大衛開始換衣服，蘇過來幫他解開扣子。

「新的作戰服已經送來了，有三套，你什麼時候試一試？」

「讓泰之和楊他們去試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只是，這裏不太安全……」

「沒關係，只要時間不太長，我都可以想辦法處理，不用擔心攝像頭。」

大衛欽佩的看着蘇點了點頭。

「四位領事想拉攏我對抗何澤漁，你怎麼看？」大衛直截了當地問。

蘇並不感到驚訝，這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她褪下大衛身上的光感蛛絲長袍，給他穿上浴衣。「如果我們先前的推測是對的，那麼『獵影』的目標應該是何澤漁沒錯了。那麼，我們此時投誠其他人應該是比較明智的做法。再者說，何澤漁與你有私人恩怨，你完全有理由這樣做。」

「但是……」大衛說。

「但是，你一旦邁出這一步，就完全沒有退路了。何澤漁實力非常強大，大到這一百多年間沒有人敢反抗他。萬一……失敗了怎麼辦？另外，這四位領事不是講義氣的人，一旦出事了一定會出賣你，然後再反戈倒向何澤宇。那時，我們又怎麼辦？」

大衛坐在床邊，凝視着窗外高大的旅人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蘇所說的，正如他所想的：他們四位並不可靠，要想扳倒何澤漁，他需要更可靠的盟友。

「無論你的抉擇是怎樣，我都會跟隨你。」蘇堅定地說。

「未來城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何澤漁把未來城的指揮權交給了中心指揮隊隊長，他的去向無人知曉。」

「有件事我一直沒想通，他為什麼要把我們送來颶風城，？應該不是擔心我們的安危這麼好心吧？一定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對他有益的目的。」大衛緊鎖眉頭思考着這個問題。

「他是不是想讓我們來處理『獵影』的事，等事情處理完了他再出現坐享其成？這可是他一貫的作風——當縮頭烏龜。」蘇猜測道。

「未來城地上的人員也安排到地下了嗎？他們的安全得到保障了嗎？這些你要同中心作戰隊好好商議，確保未來城民眾的安全。啊……我累了，要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休息。」說完大衛就躺在床上伸展四肢。

蘇也順勢躺在他身旁。

泰之和楊一拿到新作戰服，就迫不及待地換上了。

楊活動了一下，覺得作戰服雖然厚實，但卻柔軟輕便，便於行動。

楊兩眼炯炯有神，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泰之見狀，拿起頭盔給楊帶好。頭盔上垂下數根柔軟的膠質電極，緊貼於楊頭部的特定位置。

「集中注意力，放鬆。」說完，泰之就示意楊打他。

楊沒有絲毫猶疑，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泰之也不閃躲，當胸接下來。泰之毫無感覺，楊卻像搗在一堵牆上。

楊轉身一個飛踢，攻擊他的腰部。就在楊要踢到他的那一刻，他突然向後瞬間位移了三米多遠。楊撲了個空，連忙雙手撐地，凌空翻了個筋斗，半跪在地。

「有趣。」楊緊盯着泰之，好勝心激增。「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吧！可別手下留情啊！」

話還沒說完，楊突然感覺腳底有股衝力驟然發起，她還沒來得及想，自己就像一枚炮彈一樣朝泰之方向飛射出去。她連忙抓住泰之的肩膀，將泰之向後推起，速度快得驚人。楊眼看就要撞上牆了，可不知怎麼停下來——「咚——哐」！他們穿牆而過，跌落在院中……

大衛被巨響嚇醒了，睜開眼問蘇：「怎麼回事？我該擔心嗎？」

蘇抿嘴一笑，說：「兩個小孩在打鬧，不用擔心。」

大衛隨即又閉上眼，困頓地喃喃道：「年輕真好……」

泰之和楊從一堆散落的牆塊里攙扶著站起來，回頭一看，一樓客廳被他倆砸了一個大洞。楊悻悻然縮了下脖子。

「繼續？」泰之問。

「好啊！」楊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雖然她並不知道剛才是怎麼了。

楊做出抓捕獵物的動作，緊盯着泰之不放。就在楊撲過去的那一刻，泰之突然不見了。

楊站在原地，四面張望。「哼！跟我來這套，一樣抓住你！」

她閉上眼睛，認真傾聽四周的聲音。隨着她頭部的擺動，頭盔上的模擬耳廓開始依次對不同位置的聲音進行篩選放大。

也許是呼吸聲，也許是氣流的變化，也許是十幾年的叢林捕獵經驗使然——楊突然猛地轉身，一個餓虎撲食，就撲到了泰之懷裏。

「哈哈——就算你隱身我也能抓到你，服不服？」楊驕傲地說。

「你可抓好我，千萬別鬆手。」泰之說着，就把楊向後背一甩，飛了起來。

楊雙手緊緊摟住泰之的脖子，雙腿緊緊攀在泰之的腰上，就像猴子抱着大樹一般。

她只背着洋緩緩地向高空飛去，他們飛過周圍的大樹、高牆和樓房，飛過更多的泳池、噴泉和馬路。游著泳的人，在路上散步的人，在花園裏追逐戲耍的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抬着頭看向她。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周身發着銀光的人正以一種滑稽的姿勢，從他們的頭頂上空飄過。於是，人們便沖着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忍俊不禁。有的人甚至摘下帽子，沖着她揮舞大喊……

楊對這些一點也不在意。最初的害怕、緊張已然褪去，她正大睜着眼，興奮地看着下面的風景。

「飛的感覺真好，真自由。」楊激動地說。

泰之飛到沙灘上空，緩緩降落。快到地面時，楊鬆開手輕巧地跳落下來，她摘下頭盔，甩了甩被緊張的汗水浸濕的頭髮。

「這個作戰服到底怎麼用？我摸遍全身也沒找到一個按鈕。還有還有……我剛才怎麼給我自己彈出去了，嚇死我了……」楊一邊問，一邊在作戰服上找來找去。

泰之也摘下了頭盔，他笑着說：「別找了，這個作戰服不靠按鈕操控，而是靠——大腦。」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楊疑惑地望着泰之。

泰之繼續解釋道：「你往頭盔裏面看，看到有什麼特殊的東西了嗎？對，對，頭盔頂端有許多柔軟的像觸角一樣的東西，這是仿生膠質電極。當你戴上頭盔的時候，這些電極就會自動貼覆在腦袋的特定位置上，搜集大腦發出的腦電信號，並用一種特殊的演演算法對它進行解密，再把命令傳給作戰服。然後，作戰服就會根據你的指令，完成相應的動作。我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

楊還是很困惑。她皺着眉，努力消化著泰之剛才說的話。

「嗯……簡單的說就是，你戴上這款頭盔就可以通過意念控制作戰服。」泰之又解釋說。

楊似乎是聽懂了，她使勁地點了點頭。

「頭盔里的仿生膠質使用的是一種特殊的聚合物，它在搜集腦電信號的時候具有良好的導電性。這款頭盔基本上可以識別並執行大腦發出的幾乎所有的指令。」泰之自豪地說。「像我們剛才所見的瞬移、彈射、飛行、隱身，還有擬色，聽覺和視覺的篩選及放大，武器攻擊等等，它都能做到。怎麼樣，厲害吧！這可是我和大衛一夜未眠的成果啊！」

楊想起剛才的種種，不禁向泰之投以佩服的眼光。她好奇地問：「頭盔具體是怎樣指揮作戰服執行這些命令的呢？」

泰之微笑着說：「沒想到你還挺好學，那你就聽好了。頭盔佩戴好以後，頭盔和作戰服接縫處的仿生膠體就會自動融合，整個作戰服就變成了一個嚴絲合縫的整體。每立方厘米的作戰服都是由數以萬計的納米仿生電子神經纖維組成，這可以使頭盔發出的命令在微秒單位內就傳遍全身。作戰服自帶熱核聚變迷你反應爐來提供能量，腰背部配有六組噴氣孔，還具有呼吸支持系統，可以滿足近地短途飛行的需求。作戰服表面全部鋪以納米電子攝像機，可以全方位地反射周圍的景物，以達到隱形和擬色的效果。」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真有點兒口乾舌燥了。

「武力攻擊呢？怎麼攻擊？」楊又問。

「最安全的還是外配式武器，不過作戰服可以發射氘彈，可以在大範圍攻擊時使用。」泰之想了想，又補充說：「核聚變武器清潔、無核輻射，不會對地球環境產生任何負擔。」

「如此厲害的作戰服，只需要用意念就可以控制？這麼簡單嗎？」

泰之搖著頭說：「楊同學，這可一點也不簡單，你要同時做到足夠專註，還要足夠放鬆才可以。對於你這個新人，從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訓練，你可能要經過很長時間的集訓才可以實戰操作。」

楊迫不及待地說：「那我們今天就開始吧！你來訓練我，如何？我保證一定超前完成任務。」

泰之看着楊自信滿滿的樣子，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