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言

第10章 流言

等沉沉端著切好的醬牛肉端上桌,鄰桌的客人卻引起了她的注意,更確切的說,是他們談話的內容令沉沉感興趣。

他們的位置不錯,正好在火堆旁邊,男人的臉上被爐火烤的通紅,一雙虎眼炯炯有神,四周圍著的人,都是被他吸引來的。

「啪……」火堆的木材被燒的蹦出了一個火星,男子端上酒碗,與同桌的人小酌一下,喝到酣處,笑嘻嘻道:「你們也算運氣好,其他人我還不說呢?今天早上天山派這一出大戲啊。」

同桌的人被他吊起了胃口,「快說說,說說。」說完就順手給他續酒。

男人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今天早上是天山派的掌門即位的日子,本來大家是準備退居二弟子江有道,卻不想老掌門早有打算,病重期間就召回了大弟子齊子元,並且留下了後手。」

沉沉美目流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來昨天見到的那個青衣人就是雪山派的二弟子江有道。既然如此老掌門的死跟他脫不開關係。

昨天明明就是他們天山派的自己的恩怨,卻差點牽連到自己,她昨天若是跟上去,就是上了他齊子元的賊船,到時候她想脫身也難了。暗自呸了一聲,那傢伙時刻都在算計她。

沉沉豎起耳朵,繼續聽,想看看還發生了什麼。果然就想沉沉猜測的那樣。

「大弟子一出現就直指殺害自己師父的兇手。」

同桌人見那男子停下了,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是誰殺了老掌門?」

大漢喝了口酒,捋捋絡腮鬍子,「老掌門識人不清啊,誤把豺狼當成好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就是二弟子江有道。」

「啊?」圍著的人都被他的消息震住了,天地君親師,師雖然排在最後,但是師徒猶如父子,尤其是江湖中人對此特別看重。江有道殺害師父,自是與掌門之位無緣了,從此身敗名裂。

「這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人還未見聲先到,滄桑的嗓音傳入屋內,沉沉立刻把目光移向門外,接著,客棧大門被一到掌風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老人,他臉色黢黑,滿是褶皺,衣服還算乾淨、厚實,一個煙袋桿兒別在褲腰上,以沉沉的眼力,煙桿是湘妃竹做成的,上面有絞絲雕花。石青色的煙草荷包兒隨著身體的動作左左右右甩來甩去。他渾身冒著冷氣,顯然是已經在外面待了很久。

無視眾人看向他奇怪的目光,走向就像前台。一邊走還一邊講故事,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得了,就像是一個已經皺了的滑輪,「一個寒冷的冬天,趕集完回家的農夫在路邊發現了一條蛇,以為它凍僵了,於是就把它放在懷裡。蛇受到了驚嚇,等到完全蘇醒了,便本能地咬了農夫,最後殺了農夫。」

沉沉正待迎上去,清叔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走上前,遞上碗熱茶,「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宿。」

「給我開間房間,便宜點的。」

「客官,裡面請。」清叔在前面領路,帶他去了後院的土房子。

他一走,客棧內的氛圍還是有些尷尬,沉沉讓小七給各桌都上了一壺酒,她還想聽雪山派的故事。

在眾人的催促下大鬍子捋捋絡腮鬍子,繼續道:「可是二弟子當然不承認啊,大呼冤枉,說大師兄含血噴人,可齊大俠拿出證據,根本讓他無可反駁。」

火堆的另一邊的小七問道:「他哪來的證據?」

這個正好問道點子上,男子想來是對大弟子格外推崇,站起身道,一腳搭在凳子上:「原來齊大俠回來后,聽說師父已經病逝,一直沒有現身,在暗處在調查老掌門的死因,江有道聯合外人在老掌門病重期間,殺害了他的師父。」

大鬍子又想到了什麼稀奇的事,繼續說道:「而且黃掌柜就是因為聽到了他們的計劃被他們滅了口。」

沉沉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這些她已經猜到了,剛剛他們的話已經印證了她猜測。二弟子江有道聯合昨日的見到的那個少年殺了自己病重的師父,齊子元回來時就得到師父去世的消息,想來他是不相信的,又正好趕上黃掌柜的被殺,與師父一前一後,齊子元產生了懷疑,才有了之後的事。

她現在要去看看剛剛來的老爺子,那個老爺子可不是簡單的人。

都說六月的天,如同孩子的臉,說變就變,沉沉覺得玉門關這裡十一月的天也不曾多讓,上午還是晴空萬里,晚上就天空中出現了些烏雲。

沉沉還靠在躺椅上,正翻著清叔昨日又交給她的冊子。沉沉還在暗喜這麼快就有秘籍可以練了,果然是有功夫在手,心不慌。

「趕快收拾東西,將馬廄里的駱駝收拾好。」說話的是前兩天清叔留下的那個老者,他的聲音讓沉沉馬上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沉沉也看不出他的來歷,當日清叔跟他聊了一會兒,等她端著面去的時候,交談已經結束了,沉沉也沒有問,她有預感清叔什麼也不會說的。

剛剛這話是他對著小七說的,他面色凝重的望著天空,小七被他哄的一愣,他的目光掃到小七,見他還愣在那裡,大聲喊道,「還不快去。」說完自己也轉過身就跑了出去,往大廳一捆一捆的抱柴火。

沉沉也出來搬之前清嬸晾在院子里的衣物,一邊搬一邊聽著小七的聲音:「老爺子,您怎麼知道要變天了?」不過也沒搬多久,他們就出不了房間了,外面狂風大作,能把人吹到天上去。

他的眼神犀利如電,凝視天空,整人氣勢外放,本就滿是皺紋的臉上增添了幾分猙獰。那還是只知醉生夢死的醉鬼。

接下來還不到一刻,狂風就吹了起來,天色漸暗,再出門看,天空烏雲密布,這樣濃墨的黑雲沉沉從未見過,似乎下一刻就要壓下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沉沉此時也知道這是要變天了。

好在他們的東西也搬的差不多了,清叔問起,聲音中帶著一絲恭敬,「老爺子,您可知這風雪要持續多久?」

「大概要下上三天三夜,你小子不僅有眼力,你的家人心眼也不錯,老爺子在你這裡白吃白住了這麼多天,也不見你趕人,老頭子年輕的時候識人不清,從那以後練得就是這雙招子。」

楊清也正色道:「老爺子我保證,這客棧只要還是我的,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絕無二話。」

老爺子沉吟了一會兒,指了指沉沉道:「老頭子這一生從不牽別人人情,這丫頭百脈巨衰,這麼多年能調養到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我看這小丫頭還算順眼,以後她的手上功夫,老頭子來教。」

沉沉上前給他磕三個頭,接過杳杳遞過來的茶,遞到老爺子面前,磕過頭,喝過茶以後就是師徒。

老爺子搖搖頭,沒有去接沉沉手中的茶杯,「老頭子發過誓,再也不收徒弟了,你也不必叫我師父,我教你東西算是住在這酒錢。」

沉沉還待說點什麼,卻被清叔阻止,「就按您說的辦,按輩分沉沉該叫您爺爺。」

「就叫宋爺爺吧。」已經很多年沒有說過自己姓什麼了,久的他都該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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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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