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闖民宅

第六章 夜闖民宅

?「我知道了,你鼓動我去臨淄看殉馬坑,根本就不是為了尋找新的商機,為我們的事業拉長產業鏈。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裏有一件國寶。」老剛像個白痴一樣,把最近兩天自己經歷的事實複述了一遍。

「這個不重要,你不是還把一文不值的破三輪高價賣給我了嗎?而且那個摩托也準備再賣給我?」老悶對兩人之間這種互害行為,已經沒有興趣追究,「我們現在的主要問題是,盯緊老馬,改變命運。」

聽到「改變命運」這種詞,老剛立即就被催眠了,活了這麼多年,就對這個事沒有抵抗力。他總以為別人說的「改變命運」是讓生活變得更好,其實以你所處的階層,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當別人說你要「改變命運」的時候,更可能是讓你的生活過不下去,而老剛經常罔顧事實。

老剛堅持白天去,遭到了老悶的反對,「必須得晚上去,大白天明目張膽闖到別人家裏去,會鬧得滿城風雨,那個時候,別說寶,毛都沒了。」

當然,老剛並不是沒有夜晚作姦犯科的經驗,還是小學生的他,就多次深夜去偷別人家院子裏的石榴。

夜晚的衚衕透著白天不一樣的詭異,連石牆上的梧桐都顯得那麼陰森恐怖。

來到老馬家的門前,老悶很老練地往院子裏扔了一塊磚頭,「咣當」一聲巨響,兩人嚇得扭頭就跑,不幸還撞到了一起,老剛的鼻子登時血流如注。

「你砸到什麼了?」月光下,老剛捂著鼻子,瞪着一對眼睛,向老悶發出憤怒而無聲的質問。

老悶捂著額角蹲在陰影里,也是一副完全懵逼的表情。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兩人除了聽見鄰居有人像是起床查看之外,並沒有發現老馬院子裏有其他響動。

院門是從裏面鎖上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開始攀爬並不高的院牆。牆頭有爛酒瓶茬子,但他們早有準備,鋪上一張破棉被,用磚頭敲了兩下,手一撐,人就到了院子裏。

這時,老悶才發現,原來牆底下擺了幾個破大瓮,老剛這一磚頭砸爛了一隻。估計這老頭一定是早就預料到有人會來。院子裏沒動靜,當然不是老馬待會準備關門放狗,把這倆夥計活捉了。活捉這麼兩攤賊熊,沒有任何意義,肯定老馬是不在家了。

老剛壯著膽子,直接奔向北屋,這個小院兩間房子,一間西廂房,一間大北屋,北屋住人,西廂房是廚房。

北屋門上掛着鎖,看起來挺結實。為了日後好相見,當然不宜暴力破拆。

老剛兩人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窗戶上,對於兩個經常投下水道的人來說,開個鋁合金窗戶還是很平常的,更何況也沒有安裝防盜窗。

兩人爬進窗戶之後,打開了屋內的電燈。屋裏很乾凈,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擺設,就是普通人家。老剛翻了翻抽屜,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桌上暖瓶里是空的,但暖瓶內部是熱的,說明老頭臨走燒了一壺水帶着。

卧室里有個大漆的老式衣櫥,裏面只有幾件很髒的破衣服。「老頭真走了,而且並沒有打算再回來。這些傢具,應該都不是他的。這是老馬租的房子,而且租的時間也不長,他真正的窩不在這裏,他只是想讓我們來這裏見他。」

「不對,他一定留下了什麼線索,不會就為了見我們一面,才設了這麼複雜的一個局的。太麻煩了,先要事先租好房子,然後在池上集市上偶遇,又在河東村偶遇,還送我把扇子。他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麼?」老悶盯着老剛像是自言自語。

「難道是要我們的腎?」老剛驚呼!

「狗屁,你滋味這麼多年,腎早完蛋了,沒人惦記。」

第二天,老剛兩人直接找到這個衚衕的另外兩家住戶,終於打聽清楚,原來這個院子的主人已經搬到山上的青龍花園,這裏好長時間沒人住了。上個禮拜才有一個老頭租了下來,聽說交了半年房租呢。

「啊!?」老剛和老悶雙雙瞪起眼睛,不會吧?就我們這兩瓣爛蒜,不值半年房租啊。直接把房租給我們,我們什麼事情不交代,什麼事情不敢做?

道理既然講不通,必然就不是這麼講。說白了,肯定這個局不是專門為他倆設的,而是他們恰好撞進老馬設的這個局裏,把老馬一樁生意給攪黃了。

老悶絞盡腦汁回憶,池上、河東,這倆地方到底有什麼同樣的人,引起老馬興趣?

對了,難道是博山區醫院?上次在池上,醫院在搞義診,這次去河東村,也是碰上醫院義診。「是了,我在醫院裏,問過一個老中醫,問他馬骨頭,能不能當虎骨來用?當時,我記得老馬恰巧也在看病。」老悶找到了一塊合適的拼圖,「恐怕真不是巧合,他給我扇子,其實也是好奇,他不知道我們知道什麼,當他知道我們知道什麼的時候,他知道我們也知道他知道什麼了。所以,他就抓緊離開了。」

「什麼他知道我們知道,我們知道他知道,我啥也不知道啊。」老剛完全蒙了。

「劉大夫,劉大夫,老中醫劉大夫,他肯定知道點什麼!」想到這裏,老悶拔腿就跑。

「你別跑,我們還沒吃早上飯呢,先去吃個燴牛肉好不好?我昨天晚上撿了一個錢包。」

聽到老剛這話,老悶轉頭就回來了。「你從房子裏找到一個錢包啊?你怎麼不早說。」

「我覺得,裏面除了幾百塊錢,啥也沒有,我就啥也沒說啊。」

聽老剛這麼說,老悶氣的直翻白眼,一把奪過老剛手裏的錢包。這是一隻棕色牛皮錢包,正面有個皮雕,是一個背着刺刀的解放軍戰士,下面有一行字:我們一定要解放台灣。

老悶將錢包口朝下抖了抖,果然什麼也沒有,來回翻了幾次,一無所獲。又翻了一遍,那幾張百元鈔票,也沒什麼問題。

「這錢和錢包,我先拿回去研究一下。這個飯,我請你把。」老悶直接就把贓物沒收了。

在大核桃園的王記燴牛肉館,倆人一人點了一碗燴牛肉,老剛比平時點了四個油卷子,比平時飯量增了兩倍,這也是在無聲宣示自己的怒火也增加了兩倍。

這裏的燴牛肉做得是博山最好的,當然,有人非要說不是最好,那也沒辦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口味,這個地方合乎老剛兩人的口味,那就是最好的。主要是牛肉燉的細爛,豆腐搭配比例合適,關鍵是這裏腌的神鹹菜,酸辣適口,搭配牛肉湯非常帶勁。而且,吃的差不多了,還能免費加一勺牛肉湯。

老悶一邊低頭喝湯,一邊擺弄手裏的錢包,看的老剛是怒火中燒。

「起碼,這錢要五五分吧?」終於,老剛沉不住氣了。「我拿三也行啊。」

「你看着黃瓜的肉,得從白色腌到這種晶瑩的嫩黃色,這才是口感和味道最好的時候,再腌就老了,不脆生了。但早撈出來,味道也不夠。現在是剛剛好啊。」神鹹菜是免費吃,但這個腌鹹菜的功夫和手藝絕對是收費級別,老馬留下一個錢包,有三種可能,一個是確實丟了;另外一個是為了給他們點補償,意思是,哥們別再追下去了;第三就是想傳達點信息。

第一個根本不可能,丟錢包的話,錢包里除了錢,還得有別的啊。第二個也應該排除,如果是給點錢,不必留這個錢包。那就是第三點了,老馬想傳達什麼信息呢?

「你應該綜合考慮,留下點錢,給我,讓我不要再追查。留下錢包,給你,讓你去破解謎團。」老剛生氣的說。

「對啊。老剛你可以啊,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你這是見錢眼開,開了天眼啊。」老悶一拍大腿喊了起來。

兩人吃完飯,起身往醫院而去。老剛也很高興,他發現自己的腦子還是有價值的,只要能使用,絕對可以掙到錢。以前為什麼就沒有想過通過開發自己智力,改變命運呢?當然也不是沒有嘗試,關鍵是他發現自己的腦子一直沒法正常使用。

來到醫院,兩人直奔劉醫生辦公室,外面排隊的人很多。看來劉持會的醫術似乎深受信任。

「劉大夫是骨科大夫,待會進去,你就說昨天晚上鼻子被撞骨折了。」看到老剛頂着一個碩大的鼻子,老悶忽然覺得可以利用一下。

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老剛兩人。

看病的劉大夫年紀大約五六十歲,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架勢,先是用手指摸了摸老剛的鼻子,問道,「怎麼?打架了?」

「沒有,我們倆撞一塊了。」老剛有時候也是非常誠實的。

「好,你也去掛個號吧,待會我也給你看看。」劉大夫轉頭告訴老悶。

「劉大夫,你記得上次我來的時候,問你要不要馬骨頭的那天嗎?」老悶說,「那天有個老頭,叫馬傷柱,他那次找你看了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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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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