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菡萏花谷

第十八章 菡萏花谷

慕霄雖是傷重蒼白,也不想總是床上躺着,此時還是穿戴整齊坐在桌前的。看杯景過來有些疑惑,他站起身行了一禮:「您是?」

「鈴藍的師父。」

杯景踏步走入,坐在了慕霄對面,慕霄有些驚異,還是站着又行了一禮,緊張又拘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

「無妨,坐下吧,我便只是看看你的傷勢。」

來人面容不似老者卻有一份處事已久的看淡,一身白衣,與清荇的有些相似,想來是宗門同做的,說話也溫和帶着笑意,不似族裏那些長老一般咄咄逼人。

鈴藍的師父,那便是劍吾那位坐鎮的尊者,慕霄心想。

「小徒如今傷重在身,怕是暫時不能催化結契大陣,我來,是想先看看你的傷勢,為你煉幾副丹藥出來,以免傷勢更加嚴重。」

慕霄起身再行一禮,心中甚是忐忑。不解之一,他剛突破元嬰而鈴藍仙師元嬰後期修為竟能一掌廢了他的根基搗毀丹田;不解之二,入魔之時他本就是導火索,這些大派的仙長便是直接殺了他,者裂下套之人也沒臉追究,何故救他至此;不解之三,這師徒兩個似乎對他……太過上心了,一時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為了讓他重塑根基,鈴藍要與他結契。

「多謝仙長,我……」

「有惑便講,既是相逢,便算是朋友,不必拘束。」

「我想知道,鈴藍仙子如此幫我只是因為者裂山,是因為她心中的大義嗎?我想不懂……」

杯景想了想,似乎是在仔細思索:「或許是她看你俊俏不凡,對你一見傾心?」

慕霄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尊者莫要打趣我,我自知不可能。」再抬頭看卻發現杯景盯着他拿杯的左袖,袖中是鈴藍先前給他的牌符,見杯景似乎有所反應,慕霄還是拿了出來。

還未等杯景發問,慕霄先解釋了起來:「我修為盡廢,鈴藍仙子怕我一人獨處時出些意外,便將這枚符贈我護身。」慕霄此時有一絲見家長的慌張與拘謹,怕杯景覺得他獨拿了鈴藍東西又趕忙補了一句,「我便也將母親傳與我的玉佩給了鈴藍仙子,可掩她修為。」

杯景聽了之後更是疑惑,表面結契的關係,怎得還交換上定情信物了?這蠢徒是不是未曾沾染過此事,便呆呆傻傻異常好騙?

「為煉此符,我閉關七天,融我全盛一掌之力,若遇險無法化解,一滴血便可用。」

杯景說的很慢,彷彿在暗示什麼,慕霄一時抓不住其中深意。

鈴藍只告訴他此符可擋一傷,卻未曾告訴過他這些。一個化神巔峰修士的一掌之力,並不是尋常修者想像的到的。

慕霄頓時覺得這符無比燙手,但看杯景似乎並沒有因為徒兒將自己煉製的護符贈予他人而生氣,慕霄鬆了一口氣。

這邊剛鬆一口氣,他又覺得杯景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些改變?

「不過也無妨,你們小輩之間相處,自然是更隨意一些。」杯景點點頭,送便送了,者裂的族長玉牌也是難得的寶物。

「霄之所以將隨身玉牌贈予鈴藍仙子,是看她修為似乎極為不穩,有時毫無靈力,有時彷彿剛築基,有時又突然到了我參不透的境界。尊者可否為晚輩解惑?」想到若這是劍吾的獨門秘法,這樣問出去着實不合適,可那邊杯景似是不在乎,開始同他講其中緣由。

「這與她的法器有關,待她完全掌握她的法器,便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

法器?「可是那柄折水劍?」

杯景搖搖頭:「若是想知道,你可以直接問她。」

思索片刻,杯景還是決定提醒他一下:「星象指你為命途不凡之人,或許你與鈴藍結契后,她便沾了你光的能掌控那法器也說不定呢?」

這是何意?

雖是調侃,但慕霄想,這話中應該也是帶着三分真的。那便是,鈴藍也需要找一個機遇,恰好,這個人可能是我。

想到這個,慕霄有一些輕鬆釋然,若真是這樣多好,總歸是有些用處。

送走了杯景之後,慕霄拿起來那塊符,將之小心的收進袖中。

杯景先帶着清荇回宗派里療傷,鈴藍並未一同歸去,而是選擇同慕霄渠明在這樓里待着,幾個人靠着渠明的名氣倒是在這樓里呆出了主人的感覺。

那日師尊出關親手鎮壓了魔果,此事輕而易舉的便被破解。鈴藍對實力的渴望也被近來這些影響一併激發,若是她有驟允師祖的實力,又何鬚髮愁這些?只是修道之事急不得,更何況她本就有命盤加持,更當穩下心神用好秘寶。

不過此事已過,弘法大聖找回之前記憶重新衝擊至高佛道,總歸是好的,她隨命盤指引矯正命理已有千年,卻是第一次遇上師祖一輩的恩怨,前輩之事雖不該由她這個做小輩的質疑,但那靈蛇確實是個麻煩。還當找個機會說與師尊,讓他告知龍隱尊者才好。

封印開后,鈴藍的情緒似乎是越來越豐富,懊惱也有,對實力的渴望也有。但也算是好事,像之前那般雖修行一日千里,但總是對事理少了一處感悟,長久下來必是弊端。

傷終要愈,再加上有命盤加持,鈴藍完全恢復時方過四日不到。既已愈,鈴藍慕霄同著渠明辭了別便去向了菡萏花谷,蓮漪想着回去看看便也跟上了,還帶着一隻長睡不醒的狐狸——白瓷那日與螢珠同擋魔人一掌,說來奇怪,那一掌后毫髮無傷,但卻怎麼的也醒不過來。

一行人傍晚到花谷的時候正巧趕上菡萏花谷花宴,熱鬧的很。

慕霄這邊正驚訝於這些花的艷美,那邊蓮漪又開始了她對鈴藍日復一日的瘋狂洗腦。

「仙師,道侶之間是需要相互關愛和包容的,便像是血親一般,相互付出。您對慕公子總是過於冷淡了,這也不利於日後共同修行啊。」蓮漪見不得慕霄單方面的忐忑自卑,總希望鈴藍能表現得更多一點讓慕霄不那麼敏感。

鈴藍自破開封印那日之後,性格變了許多,平日裏話也多了起來,和大家也都能聊幾句,蓮漪對着她也算是敢說話了。不過渠明聽見還是拉了拉蓮漪,示意她不要多言。

鈴藍也並沒有怪罪她,點點頭回應了一句:「我知道了。」

蓮漪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哪裏不對,低低頭有些無措:「我……我去看花君今日花靈浴結束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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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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