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十三年,李茹差不多已經有十三年沒有見過自己得父母了。

父母的記憶漸漸得模糊,只在夜半驚醒得時候,才能略略的觸摸到他們的影子,真是可笑啊,她自己連父母都見不到,卻都已經為*為人母了。

人世間總是這麼充滿苦難的么?還是只是她是如此?

她不敢深想下去,

成為承湘最美女教師后,她的知名度和名望都提高了許多,往日那些看着自己的人,除了嚴肅的盯着自己的出行的每一個方向,有時候還會對自己友好的笑笑,以及點頭致意。走到哪兒,都會有人敬重的喊自己一聲「李老師嘎,李老師好哇!」

那個時候,在李茹的視角,那些對着自己釋放善意的當地人,竟然也有那麼一瞬間,不是那麼可怕。

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痛苦,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雖然沒被同化成同樣狠辣的人販子,但是現在居然漸漸的,漸漸的,在恐懼之中,對這群傷害自己的惡魔產生了歸屬之情,也許,再過些年,還不能從這裏出去的話,她大概是真的紮根此地,成為承湘的一份子了吧。

再為承湘的教育事業奉獻一生,為劉家的生活費和傳宗接代犧牲自由。

呵,女人,你真是偉大……

若真的如此,她也真的是對得起劉家、對得起學生們、對得起承湘市了,可是她獨獨對不起自己啊。

一定要離開這裏!一定!

李茹夜以繼日的準備着逃亡,不認路的時候就問問自己當地的學生有哪些路線,再省吃儉用的準備盤纏,終於,當她一切準備就緒想要逃跑的時候,又一噩耗傳來——學校要被封了。

政府發來最後通牒:這座李茹一手創辦得到希望小學是無證學校,不被法律所允許,應該徹底關閉,遣散學子。

李茹如遭雷擊,雖說自己走後,學校最後的結局也不一定回好到哪裏去,可是在自己還留在這裏,即將的走的節骨眼,發生了這種事,也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這所希望小學,雖然破舊,但是她一手創辦的,融進去了她多少心血!又承載了她多少心靈寄託?!現在說封就封!她只是想教教孩子,讓渴望知識的孩子擁有知識,那有錯嗎?她只是想讓自己有點事做,不讓自己屈死在這座噩夢一樣的城鎮,這有錯么?

怎麼就封了呢……像一場夢,被拐是夢,封校是夢,一切,都是一場夢。

醒不過來的噩夢。

衣衫破舊的孩子們,在臨行前對自己十分不舍,他們聚集在自己四周,神情依戀,眼中含淚,他們仰著小小的腦袋,看她:「老師、老師,我們想上學。」他們用清脆而稚嫩的嗓音喊着她,一聲聲,聽在李茹耳中,心如刀割。

又能怎麼辦呢?

一切都完了,孩子們太小,自己,自己又太弱小……

在強權面前,她什麼都做不了。

「回去吧……」李茹對孩子們,也對自己說。

身心俱疲。

離開學校返回村落里,那個劉家的茅草屋時,還是有許多人盯着她,因為她現在還是老師了,這裏極少的幾個知識分子,更加不能讓她離開這裏。但是此時,李茹對於他們的盯梢已經沒有畏懼和憎恨了——她累了,已經恨不起來了,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她也該成熟起來,學會用麻木來包裹自己炙熱的心了。

回到闊別已久的劉家時,她還是有點吃驚的,劉家人用自己寄過來的錢,加上已有的積蓄,建了一座二層小洋樓,一派翻新的氣象,原先那個關着自己的小涼棚,也被改建成一個在農村裏還不錯的小廚房。哦,原來在自己一邊被丈夫虐待,一邊打拚事業,一邊省吃儉用的日子裏,劉家已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慢慢富裕起來了啊。

回到已經陌生的家中,公婆倒是還像原來那樣對自己翻著白眼,不太理自己,動輒罵罵咧咧,說什麼怎麼還沒死在外面,臭*怎麼還知道回來了,之類之類的,但那些都沒什麼,只是,在這一派對李茹而言已經麻木的陰鬱的諷刺中,有一個小小的人兒無比刺眼。

那是她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面的親兒子——劉康建。

見到自己回來,劉康建和自己想像的一樣冷漠,不像學校里的孩子那樣對自己充滿感情。

畢竟自己也沒給多少愛給他,她可以理解的。

說起來,她的兒子現在已經12歲了啊,一半像自己,另一半,像那個她恨了十幾年的男人。

兒子去外地上學,一般是雙休回來,他擁有自己沒有的自由,而且,他還有手機。

是的,全家人都寵著自己的兒子,幾乎有求必應,又因為他在外地上學,所以給劉康建買了手機,只是,劉康建有了手機后,幾乎一直沉溺其中,在李茹回來的第一天,連眼皮子都不抬一抬,並且,經過劉康建的時候,她還聞得到一股淡淡的煙味兒,也能清楚的看見少年清秀的臉上,桀驁的神情。

她隱隱約約得到感覺,兒子已經被這個沒有遠見的家,寵壞了。不過她都放任了十幾年,現在要管么?而且她管得了嗎?

這些天,她在家裏幹活兒,兒子都一直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丈夫打工回來后,又是先打她一頓然後呼呼睡去,但這她早已習慣。

只是劉康建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如今變成這般任性,墮落的模樣,到底還是會不忍,而且也會很鐵不成綱。

於是在某個中午,趁公婆不在的時候,她難得的多了一句嘴:「別盤手機了!你這樣下去,以後就完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管我?!」劉康建用並不十分標準的普通話回應,然後把門一摔,回房去了,李茹搖搖腦袋,不再多嘴。

或者說,她也沒有多嘴的機會了,劉康建極其不適應突如其來的母親,也不喜歡李茹管着自己,說自己,所以……

在某個夜晚,李茹的丈夫外出時,劉康建偷偷潛入李茹的房間,趁著自己睡著了,然後拿着菜刀,將其殺害,並砍掉了四肢。

血流如注,但她還沒有死,這很奇怪,她還有意思,他能感覺到劉康建的一絲慌亂,然後又可怕的很快平靜,他將自己鎖在卧室,用一個並不高明的謊言欺騙着所有人,過了好多天,才讓人發現自己。

燒年弒母,這並不是一件小事,即便這裏的人都時一夥兒的,可是弒母一事,還是引得一點轟動。

而據說,警方抓到劉康建的時候,他還在逃課中,並且還偷了村民不少東西……

而李茹在醫院經過一番搶救無果,最後真的如她所願,死掉了,終於可以擺脫活着的折磨。

但時她死了也並沒有解脫,她是枉死,死前怨氣極大,所以死後,她化作了沒有理智的厲鬼,為禍人間。

而李茹所死掉的醫院,正是流澈目前所待的醫院——承湘市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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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流澈的講述,初剎不知為何心氣得一陣一陣得抽搐。

「真是太過分了!」初剎道:「不過那鬼也聰明,知道給你託夢……」

「姐姐,姐姐,那個夢太真實了,我覺得真的有必要調查一番,有你在得話,姐姐,只有有你在,我覺得一定能好好解決這事!」

「我?我為什麼要幫她?雖然我也很氣憤,但眼下,我們有更重要得事不是嗎?」初剎道,她不喜歡多管閑事,然後惹麻煩上身,原來得初夏是個麻煩精,可她不是,她追求的是效率,是怎樣更好的達到目的。

現在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幹掉那隻人彘幽靈,為流澈的養傷創造良好得到幻境,然後上茅山。

看見初剎拒絕的果斷,流澈的神情里有一瞬間的失落,接着就變成了一種自嘲,初剎她憑什麼要幫自己呢?說起來是姐姐姐姐的稱呼,但是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頂了天算是共用一個心臟而已,他為什麼會奢望初剎會幫助他?

他早該知道的,初夏變了,正如她所說,她現在是初剎。

只是,在這個時候,流澈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初夏見面時的場景,他一時不慎,害死了一個少年,還因為自己的過度愧疚,而產生極強的執念,困住了將要去往生的靈魂。那個時候,是初夏幫了自己啊,那時候,她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沉寂多年的心靈。

而現在陽光被陰雲遮蓋,初夏她已經不再了。

「你好好休息,我要去收拾那個惡靈了!」初剎莫名的有些不忍心流澈這般落寞的神情,是因為和他共用着一顆心臟的原因嗎?他難過時,她的心也不會好過。

一旁的明玉似乎看出了初剎的痛楚,他沉吟良久,最後他拍了拍流澈的肩,然後對着他耳語了幾句話,流澈灰暗的眼神突然散發出七分晶瑩的光彩,是希冀的光。

初剎疼痛的心瞬間好了許多,她好奇的問明玉:「你對他說了什麼?」

「秘密。」明玉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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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橫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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