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妻不成妻，妾不成妾
看來，這些年自己依然是他的心病，他並沒有放下。
「過了，便忘了，你也一樣，忘記那些不屬於你的一切，如此都會好過。」她風輕雲淡的語氣，讓吳穆贇內心好似被針扎一般。
這些年他不曾忘記過莫芊桃，可這個女人不竟忘了他，還說這番沒心沒肺的話，簡直就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的事，就是當初拒絕章楨將你送給我做妾的事，若不然，你現在早不知給我生多少娃娃了。」
雖說這世上沒有後悔葯，可他就是無時無刻的不在懊悔這件事，每每想來他都極其的痛恨自己。
若當時他同意，壓根就沒夏淳灃什麼事。
他的話，讓莫芊桃覺得可笑，甚至幼稚，他們之間本就有緣無分，各自娶妻嫁人，已經是木已成舟，還在妄想其他……
這人是越活越回去了……
「吳大人你這邊行跡，被人瞧見可不好。」她十分冷靜，甚至可以說冷漠。
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猶如當初，吳穆贇就這麼看著，回想起從前的許多事來。此時，這雙眼睛的主人對他沒有任何感情，就好似看陌生人一樣。
這讓吳穆贇十分難受。一個轉身，將她壓在牆角，正準備偷香。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耳邊吹過一道風聲，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吳穆贇一時大意，被划傷手臂。
「什麼人！竟敢傷害朝廷官員！」吳穆贇快速往後一退，避開閃爍的劍光。
來人青色衣裳，蒙面露眼，擋在莫芊桃面前呈現保護姿態。
吳穆贇明白是玄機閣的密探，他一直跟在莫芊桃身邊保護著。
「大人請自重。」那人警告一聲，用劍尖抵向他脖子，心裡毫無畏懼之意。
「你……」吳穆贇將視線轉向驚魂未定的莫芊桃，心裡似乎藏了滿腹的話要與她說，可眼下這情況不合適，他更是不知從何說起。可她對的思戀，估計是說兩天兩夜都道不盡。
「看來他十分疼惜你。」吳穆贇倒退一步，一臉挫敗。「如此也好……」
他好似自言自語一般重複說著。
莫芊桃點點頭，「他對我確實很好……」提到夏淳灃莫芊桃覺得自己想念得緊，希望能馬上見到他，雖然知道不可能。
一聲苦笑過後，吳穆贇消失了。
回到白鶴院，莫芊桃全身幾乎淋濕。她先去蕭家，打算接回夏滿星。
莞姚待在院子里抱著小暖，夏滿星和蕭翰凌圍著妹妹玩鬧著。
莫芊桃的模樣有些狼狽，莞姚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妹子，這是怎的了？」她抱著小暖站起身，朝蕭翰凌招呼一句，「帶著滿星妹妹四處玩玩，娘一會兒去找你們。」
蕭翰凌懂事的點點頭，領著夏滿星離開了。
不多時，莫芊桃便將心中顧慮全盤脫出。
「前些日子還聽蕭大哥提起在旬國的生意不好做呢，還說過些日子要親自過去看看。」莞姚一邊餵奶，一邊為她擔憂。心裡感概這兩人也是好事多磨。
「你莫急，待蕭大哥打探完全情況，咱們心裡有個底，再做打算。」
莫芊桃點點頭，有幾分無奈。繼而將目光轉向她懷中的小暖，紅撲撲的小臉，看著煞是可愛。
「幾日不見小暖，竟大了許多。」莫芊桃心中唏噓光陰易逝，轉眼莞姚的二孩都兩三月了。
莫不是夏淳灃心疼她生娃之苦，眼下夏滿星也應添了妹妹，或弟弟。
兩人扯到家長里短，沉重的氣氛隨之緩解。
另外一邊，夏滿星和蕭翰凌在依依不捨話別多時。
「滿星妹妹，你若能時常住我們家就好了。」蕭翰凌嘆著氣，手中舉著樹枝，不停朝空中虛畫著。
「我娘說男子和女子只有成親了，才能住一塊。」夏滿星一臉正色。
成親才能住一塊？
蕭翰凌想不通，他偶爾還和娘一塊住，偶爾也和爹爹一塊住驛站，那……他們也是成親了？這個問題似乎有點深奧，待他一會兒去問問娘親。
「滿星——」
遠處傳來莫芊桃催促的聲音，夏滿星不情不願的站起身，朝她走起。
「你與凌兒在說什麼呢？」莫芊桃純屬好奇。
她歪著頭道:「凌哥哥說要與我住一塊呢。」
莫芊桃心裡咯噔一下，這兩傢伙不會有早戀的傾向吧。她心裡躊躇如何與她說明白，男女之間該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讓他們這段天真爛漫的感情，很好的維繫下去。
思來想去，竟也沒個好的說辭，便想著乾脆放一放。
*
浟湙瀲灧，水蓮垂萎。
莫芊桃坐在亭子里，目光空洞的看著院子里的景象，竟覺得一切都顯得蒼白。
眨眼又是一個月過去，院子里也只剩下枯敗的落葉，以及零星的葉子掛在枝頭搖晃。回到屋子裡她打算將秋裝翻出來。沒想到翻出了夏淳灃留給自己的令牌，她便拽著令牌，走到窗前……
「我知道你在，你出來，我有事找你。」她將窗戶打開，對著空無一人的植林輕輕喚了幾句。
不多時一個身影出現，筆直的落在窗前。
「夫人有何吩咐？」
「你……叫什麼名字？」
想著自己要求他辦事，總得知道姓名吧，不能時常對著空氣叫喚。
那人有片刻沉默，過了一會兒，便硬生生開口道:「屬下只有代號，沒有名字。」
想來也是可以諒解，畢竟他們這一行，保密性高，代號就代號吧，莫芊桃也無甚意見。
「屬下赤天殿揚天。」
「揚天兄弟，你可能幫我查查荀國眼下情況如何，你們閣主又在何處？」莫芊桃又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他搖搖頭，「屬下的責任是保護夫人您和小姐的安危。」
莫芊桃從手中舉起令牌，冷靜的問道:「現在呢？」
「夫人身邊離不得人，屬下會將命令傳達下去，此事會有其他弟兄去差辦，請夫人放心。」他心中猶豫，可見那令牌也不得不服從。
「閣主有的是本領，一般人輕易動不了他，夫人無需這般憂心，況且若閣主有危險，我們內部應早有風聲。」揚天對玄機閣的實力十分有信心，莫芊桃對他們的機構不了解，心中只有無限忐忑。
莫芊桃眸光輕輕一挑，「需幾日能回復我？」
揚天一愣，想不到她態度轉變這般快。
「五日即可。」
她滿意點點頭，關上窗戶坐下了。
手中的令牌似乎還有著夏淳灃的餘溫，不曾因為他數月的離開而變得冰冷。莫芊桃細細摩挲著凹凸不平的牌面，將它貼向自己的面頰。心裡在一遍又一遍的期待他平安無事。
吳府。
妻不成妻，妾不成妾。
便是吳府最真實的寫照。李小桃為吳穆贇生下二子后，便搬到了新修繕的院子里去住了。
吃穿用的，沒有一樣比鳳榕溪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從前，鳳榕溪怎能咽下這口氣，可她現在已經是丟盔棄甲，直接舉雙手投降。可心裡的固執不曾放下這主母的位置，即便是死她也要霸佔著，讓任何人討不到便宜。
她這般想時，殊不知最大的輸家是她自己。
張嬤嬤和李嬤嬤熬了這些年，就等著哪天生病能借故離開，鳳榕溪實在固執，她們也是無能力勸說，只能聽之任之。
「上回大人進宮得來的賞賜全部給了四姨娘呢，這事你們可知？」
韻蘭院的丫鬟早已口無遮攔，反正不管說什麼鳳榕溪這般也沒有反應，乾脆躲在一塊胡天海地的聊起來。
「還是四姨娘命好，雖然說只是妾室，卻也得了主母一般的榮寵，就連那死去的翠紅姨娘也沒她這般受寵呢。」年長的丫鬟入府時間長，話題聊開，也不介意滿足這些小丫頭的好奇心。
「那翠紅姨娘我亦是聽說過，不是說最後死得很凄慘嗎？」年幼的丫鬟眨著眼睛充滿了好奇心。
「誰說不是呢。算了算了，不說翠紅了，瘮得慌。」年長丫鬟搓著雙臂，有些打冷顫。「這大人說來也是怪，想當年，夫人樣貌也是拔尖，大人就是不拿正眼瞧，反而是這個品貌一般的四姨娘入了他青眼。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所以說，女人還是要有些手段才是，生得好眉好貌的，也無甚用處。」年幼的丫鬟似乎得到啟發，搖頭晃腦的開始講道理。
年長的聽完，禁不住咯咯笑了，「那你到說說女人需要何手段？」
那丫鬟一窘，面色緋紅。
「你明明知道的，還故意說出開，羞不羞。」
「誰羞了？你才該羞呢。」年長丫鬟往她滾燙的臉頰上掐了一把，兩人嬉鬧著跑開了。
此時，鳳榕溪正躲在門背後，將手中的帕子都快絞爛了。她咬著下唇，內心恨得要命，不知在何時咬破了唇角，竟都沒察覺。
是她無用嗎？
是那吳穆贇壓根就沒中意過自己。一開始就是圖利而已。
可那李小桃又何德何能得到他得寵愛？模樣一般，身子一般，難不成真是床.上功.夫了得，讓吳穆贇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