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嘗試

第二天，曹秀芳早早就起了床，把昨天晚上做了沒吃的疙瘩湯隨便熱了熱，湊活著吃了點兒，又把昨天買的面和了一點，等著今天下午回來以後蒸點饅頭。

話說，這個起床號真是個絕佳的鬧鐘，聲音如雷貫耳、經久不衰，讓人震耳欲聾，關鍵是還不怕你手動關掉，就算你起不來，還有出操號、吃飯號對你進行輪番轟炸，效果是你想象不到的好。

因為是八點上班，所以即使是住在山區營地里，也給了曹秀芳充足的時間。曹秀芳到的時候工廠里還沒去幾個人，車間門還沒有開，索性她就坐在工廠的座椅上，想一下之後的打算。首先，曹秀芳知道，在車間里做包裝的活肯定不是長久之計，但是她卻可以在這裡有所作為。在曹秀芳還是白鷺時，是美術學院的高材生，主修的是國畫專業。一雙手可謂是能妙手生花，雖然不會做衣服，但是畫一些花樣子，設計一些衣服總是可以的，畢竟自己來自未來世界，傳承的是自古以來的各種知識、傳統與理念，腦子裡是當代最前沿的時尚風潮，在這個娛樂匱乏又渴望標新立異、蓬勃發展的新時代，曹秀芳手裡有大把的資本去創造一些財富、去創造一些影響。但是話又說回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自己空有想法，沒有門道，這是絕對不行的。這個時代對時尚與美的追求剛剛起步，對設計的需求量也沒有那麼大，自己不知道去哪裡打開這條路。

「唉~」曹秀芳表示極其的、非常的、十分的苦惱。

「姑娘，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咦，大嬸兒，是您，昨天還沒有謝謝您幫了我呢！我家離這裡遠，怕來不及，就早點過來了。」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對曹秀芳伸以援助之手的大嬸兒。

「你家是哪裡的？」

「奧，是這樣的嬸兒，我老家不是這裡，我在這裡住，住的地方離這裡有點兒遠，有10公里呢。」曹秀芳並不想把自己住在軍區的事說出去，一來是住不久，二來是原主劣跡斑斑，這個話題實在難以啟齒。

「奧，那得起的挺早啊。」對方見曹秀芳不想說，也就沒追問下去。「其實你可以晚點兒起，這裡的工人在家裡都種著莊稼，早晨都是下地干點兒活再來這裡做工，基本上都是卡著點來的。」

「恩，我知道了，謝謝嬸兒。」

「哎，這都不是事兒。」

這一番交談下來，曹秀芳對這位老人的好感就多了起來。說起來這位大嬸兒長得一米五左右，瘦瘦小小，不知為什麼總是愁眉苦臉，老是喜歡看天，讓人不忍去打擾。

「嬸兒，今天是會下雨嗎？你為什麼老是看天？」

「奧奧，沒事兒，沒事兒，走吧，咱開工去吧。」說著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往前走了。

唉，看來誰都有一段傷心的往事啊，曹秀芳內心感嘆一句，跟了上去。

今天曹秀芳乾的活比昨天熟練多了，加上那個大嬸兒告訴了曹秀芳一些小竅門，一個上午，曹秀芳就干出了300的量。中午，曹秀芳拒絕了那個大嬸兒去她家吃飯的邀請，去旁邊的饅頭店買了兩個饅頭，然後邊咬著邊在周圍逛著。

不逛不知道，原來周圍就這一個服裝廠，周圍都是一些建築工地，要不就是一些食品廠。這個服裝廠佔地面積特別大，趕上別人三個廠子了，對了，還有一個洋氣的名字，叫尚雅服裝廠。看來自己目前只能在這個廠子里謀發展了，誰讓她對建築和食品都一竅不通，只會畫畫呢~

對了！畫畫！曹秀芳靈機一動，去周圍的小賣店裡買了一支鉛筆，一本工作筆記，想了想然後在馬上在上面寫寫畫畫，畫完之後直衝招工辦公室。

「李叔，你在嗎？」曹秀芳平地一聲雷，把正在吃飯的李叔嚇得夠嗆！

「哎呀，祖宗哎，你嚇死我了！」

曹秀芳來不及多做解釋，馬上把剛剛畫的圖拍在桌子上，問到：「叔，這裡招設計師嗎？你看看這幾張設計圖怎麼樣？這是衣服的，還有這幾個，是窗帘的花樣子，您看看怎麼樣？」

「我說姑奶奶啊，你能讓我先緩緩嗎？」

「不好意思，李叔，我太激動了，不好意思。」

「你啊~」說著帶上眼睛看了起來。半晌后說道：「閨女，你這些畫都是哪裡來的？」

「我自己畫的啊。」

「就你？一個鄉下來的胖丫頭？別唬我，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還可以再畫的，你就告訴我這裡招不招設計師，就是畫衣服樣子的那種。」曹秀芳從李叔嚴肅的表情中看到了希望。

「真的？」

「真的！你看我紙和筆都還在這兒呢，你看這還有我畫的印子。」曹秀芳怕李叔不相信，還特意拿手裡的本子給他看。

李叔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曹秀芳，說道：「我們這是工廠，只負責生產，畫樣子的事兒應該歸公司管，總之，我們這裡只招工人。」

曹秀芳聽后頓時泄了氣。

「你也別灰心，這事兒我也不懂，這東西我也就是在收拾垃圾的時候看過，本來想當廢品賣了，誰知道廠長看到後跟我說這事公司機密，就算是廢圖也是要銷毀的，要不然誰也承擔不了公司的損失。我看你畫的也像模像樣，這樣吧，我改天碰到廠長把這些花樣子拿給他看看，再給你答覆，你看怎麼樣？」

曹秀芳聽后頓時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再三道了謝之後懷著無比高興又期待的心情回到了車間。她彷彿看到了她即將脫離李國平，開始過屬於自己人生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