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人間親情(2)

第4章 2.人間親情(2)

天一擦黑,一家子就關上了門,上炕睡覺。靈靈堅決拒絕了和娘一個被窩,她精神頭正好,還要趁著一家子睡著了,進空間幹活呢!

爹娘和哥哥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一天的辛苦勞作對於整年都吃不飽的爹娘來說是極為沉重的負擔,只能靠睡眠加以緩解。至於虎子,畢竟只有五六歲,又要照顧妹妹,又要承擔家務,也夠難為這孩子的。

在確認了一家子短時間不會蘇醒之後,靈靈閃身進入自己的空間。為了節約時間,直接落腳在麥地旁邊。雖然還沒有成熟,可麥穗已經很飽滿,離成熟也不過就是十來天的時間。問題是,她忽略了自己現在的高度,那麥子比她還高啊啊啊啊!

靈靈小姑娘鬱悶極了,這讓她怎麼割麥子?怎麼割?!

空間什麼時候才能成長到使用精神力就能收穫的時候啊?!

她踮起腳尖夠了夠,剛剛和麥穗等高。好在折斷麥穗的力氣還有,她找准了麥節,將麥穗折下,剝出甜嫩的麥粒丟進嘴裏,真好吃。

一邊吃着麥粒零食,一邊往旁邊的田地走去,她可是記得除了小麥,她還種了其他作物來着。玉米才剛出苗,大豆也才開花,穀子,哎呦,穀子可以收割了。

沉甸甸的金黃色谷穗從莖稈上垂下,正好到她的胸口。她種的這種穀子比較矮,以前還嫌太矮不好割,現在卻格外慶幸。鐮刀就在地邊的竹筐里,她有在每塊地邊放各種工具的習慣,反正她以前也不差那點兒錢。拿出比自己身高短不了多少的鐮刀,她一手抓住幾根穀子的莖稈,一手拿鐮刀在根部一劃,呃,高估了這副小身板的力氣,沒成功。再使些力氣,終於成功地將手裏那幾根穀子割了下來。

忙碌了一個小時,才割了不過十幾平米,就覺得疲累不堪了。靈靈小姑娘畢竟只有一周歲半,田地里的勞動對她來說絕對是難以承擔的。穀子的莖稈還是綠的,她也顧不上其中的漏洞了。反正她現在是小孩子說不清楚話,讓那一家子自己找理由去吧。

空間里就有小池塘,裏面被她種了藕,現在開的荷花正好。她也懶得把頭仰得高高的去欣賞荷花,只在池塘邊洗乾淨身體,順便哀悼了一下她那些化成淤泥的魚,這才出了空間。見一家子睡得極香,美滋滋地把自己收穫的一大捆穀子放在了窗台上。幸虧窗枱就靠着炕,高度和寬度正好讓她這副身體把它當椅子坐,要不還真不太好放。這可是她經過觀察之後才找到的最合適的地點,她決定以後就把這個窗枱當成基地了,可以造成是外人從窗外放東西進來的假象。

打個哈欠,靈靈小姑娘瞬間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她不出意外地被一聲驚叫吵醒。睜開惺忪的眼睛,還是有些睏啊,拿小手使勁揉揉,不能睡,她還得看看家裏人的反應好做下一步安排呢!

最先醒過來的是娘,在看到窗台上那一大捆穀子之後,控制不住地驚叫了一聲,連推帶搡地把自家男人叫醒了。

「他爹,他爹,你快看看,快看看。」看一眼,還在。使勁閉上眼睛再睜開,還在。

爹也被驚著了,這,這是哪裏來的啊!

這下水也不挑了,趕緊穿衣服下炕。

「俺得找爹去,這事兒太大了!」

在屋門口又轉過身來,指著那一大捆穀子說:「快,藏起來,別讓人看見,這是能救命的東西!」

對着被吵醒的愣愣的虎子囑咐:「別說出去,跟誰都不能說,知道不?」

虎子下意識地點頭,爹還想囑咐一下小閨女,看了她一眼就算了,這麼點兒小孩兒,還不會說呢。

爹出門找他爹去了,靈靈小姑娘腦子飛速運轉,她爹的爹,嗯,她得叫爺爺。這個地方是叫爺爺不?還是看哥哥怎麼叫好了。不過,昨天一天都沒見爺爺,這應該是分家了。這就分家了?不是說老人還活着就不能分家嗎?她上輩子就一直沒給孩子們分家。呃,不對,上輩子她一個農婦出身,啥也沒有。就一個兒子,家產除了那一個宅院,全都是當公主的兒媳給置辦的。至於和兒子差不多大的小叔子,雖然是她養大的,可人家讀書好,官運強,自己也置辦了不少家產。她那空間里的一些好東西,還都是小叔子孝敬的呢。

停,不能想了,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多想無益。她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吧!

等把注意力放在旁邊的人身上時,自己的衣服都已經被哥哥穿好了。娘正在屋子裏轉圈,不知道該把這些東西放在哪裏才好。轉了半天才想明白,先去把院門鎖了。

虎子摟着妹妹,敬畏地看着窗台上的穀子,這是什麼東西啊?他印象里好像沒見過。

「娘,這是啥啊?」

娘把穀子從窗台上抱下來,放在屋子裏的小桌子上:「這是穀子,畝產趕不上麥子,咱們大隊好幾年沒種了。」

「穀子是啥?」

「去了殼就是小米。」

虎子知道了,去年跟着娘去姥娘家的時候,姥娘給他喝過一碗香極了的小米粥,那味道他至今還記得呢。

虎子充滿熱忱地盯着那一大捆穀子,這麼一大捆,能熬多少碗香噴噴的小米粥啊!

他哪裏都不去了,抓着妹妹的小手不讓她碰,端坐在小桌旁邊,膜拜這一大捆穀子。

靈靈小姑娘很想翻白眼,哥哥我要去解決個人問題好不好?掙了掙沒掙開,只好張口:「尿尿。」

小孩兒的身體,老年人的靈魂,好尷尬啊。堅決拒絕哥哥幫忙!

「靈靈咋還害臊了呢?」娘笑,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等她終於抗爭到自己解決個人問題的權利之後,爺爺也到了。來的不僅有爺爺,還有奶奶。

她沒有辦法看出兩個人的具體年齡,看面孔的蒼老程度,像是七十多歲;看腿腳,像是六十多歲。等爺爺一張嘴說話,聽聲音,像是五十多歲。

她決定放過這個問題,衡量了一下自己這一天多的表現,決定低調一些,只衝着爺爺奶奶笑,就不喊人了。

也沒人在意這個,爺爺奶奶也被那一大捆穀子驚著了。大兒子沒說清楚,只說家裏出了點兒蹊蹺事兒,哪裏想到會是這麼蹊蹺的事兒。

「這事兒蹺蹊。」爺爺摩挲著穀子的新鮮莖葉:「大柱,你就沒聽見啥?」

嗯,她爹叫大柱。

「桂蘭啊,你也沒聽見?」這是奶奶的話。

哦,她娘叫桂蘭。

大柱和桂蘭都搖頭,昨天晚上睡得太死了,真的啥都沒聽見。

不過,大柱想起了昨天另外一件蹊蹺事。

「爹,夜來晌午,虎子還拿回來倆甜瓜呢。倆孩子餓極了,沒給你送去……」聲音越來越低,有好東西沒給爹娘送去,真是不孝,大柱的臉都紅了。

「也怪不得你,孩子要緊。」奶奶急忙勸,怕老頭子訓兒子。

爺爺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不過是倆甜瓜,孩子吃了也就吃了,不過這種事不能姑息,他們老徐家可是以孝傳家的。等等,甜瓜?

「這時候哪來的甜瓜?哪個大隊還種甜瓜?」

「就是啊,要不說蹺蹊呢。」大柱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爹說了一遍,把自家人的分析也說了。

靈靈小姑娘正在努力地消化方言中。「夜來晌午」,根據推斷,那應該是昨天中午。為什麼昨天要叫「夜來」呢?然後她又聽到了一個詞:夜來後晌。

根據他們的談話內容分析,這是指昨天晚上。

暈,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還有,為什麼把蹊蹺說成蹺蹊?明明別的話不難聽懂啊,怎麼專有名詞這麼多呢,還把話倒過來說。

等等,倒過來說,不會是山東吧?

果然,她聽到了驗證。

爺爺分析,這一大捆穀子應該是某個久違了的解放軍送來的。話說當年解放軍打咱們這兒經過的時候,喏,就是從你們家外面這條路走的,哎呦那人啊,那騾子馬啊,那叫一個多,村裏的孩子啊牲口啊都跟着跑。俺那時候可是積極分子,推著咱家的小推車,車上放着三大口袋糧食,是咱們家大半年的口糧。對了,還有你娘給解放軍做的好幾雙千層底棉鞋。俺推著車,跟咱們公社的好多家一起,嗯,除了咱們老徐家,還有桂蘭你們老褚家,俺跟你爹就是那時候認識的,要不咋結了親家呢!哦,話說遠了,俺們就跟着大部隊走啊,走啊,一直走到江蘇,把糧食和鞋給了解放軍,俺們一路要飯回來的。有一個解放軍的連長,說啥都要給俺寫張借條,還給俺敬了個禮呢。那麼大官,給俺這老百姓敬禮,要不說解放軍好呢……

爺爺滔滔不絕地追憶當年,靈靈成功地捕獲了幾條關鍵信息。

她家姓徐,她娘姓褚;

第二,她爺爺奶奶是當年的支前模範,至今家裏還保留着某位解放軍連長的借條,她得找機會看看那上面寫的啥;

第三,那位神秘的解放軍連長替她背了鍋,還被爺爺給按到了南方,要不那新鮮的穀子和甜瓜是哪裏來的呢?至於人家為什麼不著面,要不說人家解放軍好呢?

第四,這東西為啥送到他們家來呢?她家這不靠着大路嘛,人家解放軍那麼忙,肯定是順路,就放到他們家了。人家解放軍能幹着呢,肯定早就打聽清楚她爹徐大柱是他徐老栓的大兒子了。

好吧,這下,她連爺爺的名字都知道了。

奶奶興奮地問:「你說,那解放軍還能記住俺的名字不?」做了好幾雙棉鞋呢,熬了好幾宿。

徐老栓肯定地說:「你那名好記,李小能,還是人家大首長給起的呢,肯定能記住。」

爺爺你真給力,原來她奶奶叫李小能,還是一個大首長給起的名字。

爺爺你故事講得真好聽,鼓掌!

一家子都讓她逗樂了。你個小丫頭還拍巴掌,聽懂了沒有啊就拍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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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嫂當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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