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靜觀其變(9)
無醫婆婆走出門，把門關上，停留在門前一陣子。她行醫多年仔細想來弟子欲希在蓬萊山帶回來的傷者沒有一個人是可以用人間藥物來醫治，那些只是受點皮肉傷者自己可以解決用不著求助她。若是他們來，無醫婆婆只用草藥就能醫好那些人的傷，倘若他們身上沒帶銀子也沒隨身物品的，無醫婆婆沒要求他們給出銀子，沒有強迫性的逼迫。而只是急需些草藥，要他們幫忙采一天的葯罷了。
與其說無醫婆婆醫術高明，還不願其意真真切切說她武功高強，兩者之間樣樣了得，無愧是華佗轉世，菩薩心腸。
無醫婆婆伸手輕碰門前，還想進去說著些事情，因為只是輕輕地一碰，所以沒發出任何的聲音，裡邊的花妖肯定是聽不見的。在門前猶豫好長時間，既不能進去也不能再等下去，救風無度要緊一點時間也不能耽擱，下意識收回手，立即朝風無度屋裡走著去。
無醫婆婆來到風無度床前，替他把脈，翻看眼瞳，尚覺有氣息。當下叫來欲希幫忙，她便施法救人，將著體內精元灌入風無度體內，再運行內力，打通風無度全身上下經脈，直至經脈相連通逼出風無度體內的瘴氣毒血，又運行內力，風無度咳出血跡，瘴氣沒得及時排除，無醫婆婆身感不適口吐鮮血險些運行內力不當而死。
欲希及時抱住將要倒在地上的無醫婆婆，從袖子里取出包治百病的丹藥讓她服下，無醫婆婆感覺好些許，指著也要風無度服下一顆。欲希摻扶無醫婆婆且讓她坐著歇息，找來布拭去嘴邊血跡，遞上一杯茶。接著欲希取下丹藥，去給風無度服下，還是沒有反應，順著替他擦擦血。
無醫婆婆喝了茶擱在桌邊上，她身子倒是弱些只覺渾身無力，既是答應花妖在先，事未辦成，不覺苦道，「那小哥叫甚名。」
「聽花妖說，他叫風無度，是花妖的救命恩人。」欲希應道。
無醫婆婆嘆口長長的氣。
「風無度？聽人名倒是很俠義，想來是因救人喪命。是我一時大意，他所中的瘴氣既非來自凡界也不是神界又非妖界，此等瘴氣三界未有。這是幻界的瘴氣！沒錯，來自幻界的瘴氣。」
幻界！如夢似幻，幻影般的生活。住在幻界裡邊的人皆是一等一的高人，或是逃避仇家或是隱居得道的高人，一般到幻界里的人不是因好奇想來。那是由於這些人經歷了鬼一般的痛苦煎熬，經不起折磨無法忍受痛苦，既非普通人能夠承受，所以選擇躲在幻界里去。加上幻界里沒有痛苦只有快樂，沒有悲傷只有歡樂，到這裡的人都覺時間很長，殊不知一天相當凡界的一年，沒多少人願意到幻界，裡邊的人少之又少，沒有幾個人挨得過寂寞。
欲希聽是幻界有些害怕，不曾到過幻界的他是無法想象幻界到底是什麼樣子。他聽得有些擔心，細細地想細細地問，「這麼說來，狼妖在幻界。敢問婆婆，幻界里的瘴氣為何如此難解！」
無醫婆婆和欲希是師徒關係，兩人如同母子，皆與長輩關係尊稱。
無醫婆婆越來越覺身子無力，有氣在卻無力，雙眉緊蹙，「提起狼妖來我便憎恨，狼妖傷人無數，死在他手裡的人成千上萬，風無度沒死是個萬幸。這世界上的瘴氣本來無人能解！我是近幾年來偶然間醫治過中瘴氣人才知有解瘴之法，卻以犧牲自身為解。我如今大傷在身，想也不用想，狼妖瘴氣恕我實在無能為力。」
風無度仍是不醒。欲希從沒見過會這樣子，無醫婆婆醫治過的人從來沒有失敗過。他信以為真，顯得很焦急，「婆婆，風無度果真沒得救？其他辦法也沒有了嗎？」
無醫婆婆在低聲說出「有」字。方法肯定還有，卻是遠在天邊。待花妖初俞之時便告訴她，她聽得見風無度救不活險些嚇得個半死不活，日日夜夜陪伴在風無度身邊，思來想去后，不能讓師父知道且不得再猶豫下去，她再做不出決定來，風無度的死亡幾率會大一些。
眼前，花妖是最適合的人選，欲希離不開身又不能同花妖到幻界去找狼妖。再者無醫婆婆武功不高，法力有限，她只能短暫打開幻界之門不能同時放兩個人進去，若是違背那就是要她死。瘴氣是狼妖放出來的，只有幻界才有這種瘴氣，需用狼妖身上的血作為藥引子。現今只有這樣也只有這個法子。
自古以來的瘴氣不同，各有各的不一樣，下瘴氣出自何人之手，必要時懂得此人下瘴之法和力度。無醫婆婆自知自明，硬是犧牲自身為別人解瘴，方法倒是容易卻也傷精元。傳說有位得道高人替人解瘴抓來下瘴人用他的一滴血果然救活那人。同是一個方法用在不同一個中瘴人身上，沒想救不活反倒害死人，原來他不知下瘴出何人之手斷斷不敢私自做主。
無醫婆婆至始至終相信這則傳說，不敢亂拿人命的事當作開玩笑。她答應花妖在先，事未成功，心生內疚。無醫婆婆只好捨己救人，答應照顧好風無度，用盡全力打開幻界之門。她法力可是有限只能維持花妖在幻界兩年的時間，兩年內必須找到狼妖取下他的血然後咬破手指回來，要不然時間一到花妖自然消失在幻界回到這裡來。
無醫婆婆當即種了一朵一年一開七夕花，花開了一次，沒見人回來，再等，七夕花終於再開一次花，人空著手回來。
……
……
「找了兩年，結果都沒找到狼妖嗎？」葛雲端張大著眼睛問，李瀟然有所震驚。
肆無意有些不可思議，發生的事萬萬令他沒想到，連忙問花妖，「最後又發生了何事？」
花妖依是流著眼淚，淡淡的憂傷，「無醫婆婆沒能救得無度哥哥，我在那又呆了一年，我見無度哥哥仍是不醒不想再打擾人，我便偷著無度哥哥帶回萬蒼山來。我和他日久生情，接著接著我便叫著他無度哥哥。」
肆無意趕緊介面，「所以，你舍下一顆內丹給我堂哥。」
葛雲端仔細想想，有些事情不對，他問道，「兩人若不相愛怎能舍內丹給對方。難道的是，你和風無度發生了肌膚之親？」
冷清風惡狠狠瞪著葛雲端，有種要掐死他的憤怒。
亦是如此，花妖顧不上這些，她日日夜夜的陪伴風無度早已對他生情，從恩公叫到無度，再然後是無度哥哥，她完全把心交給風無度。
事情的經過既是這樣，沒有人說花妖的不是。
肆無意很焦急風無度的生命安危，對冷不熱道，「冷前輩，你可有辦法救活我堂哥？」他對冷不熱抱著一絲希望。
冷不熱深思熟慮，說道，「我若救他！必先讓他暫時安置在這裡，待我去無醫那裡求得她打開幻界之門找到狼妖取到狼血再回來救他。我早年得到無醫幫助去過幻界，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取回狼血！」
葛雲端介面道，「早知道是這樣，花妖你早該讓你師父去幻界幹嘛要隱瞞你師父到現在才說出來，有時候我覺得你們這些女的個個古里古怪，我真的摸不著頭腦不懂你們這是何意！」
冷清風看著葛雲端，她低聲嘆道，「女兒家的事你既然不懂得，反正風無度不是好好的嗎？有花妖照顧著能不好嗎？不告訴風無度爹娘那是風無度說的，花妖能不答應嗎？」
讓風無度暫時安置在這裡，正是花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