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刻骨銘心之痛

第59章:刻骨銘心之痛

他非醫者,卻知道心鬱氣結,定是對這種病患略知一二。身為醫者,談歆很快就答應下來:「好,我跟你出去。」

祁恆嘴角微微揚起,笑著看向談歡:「歡歡,我跟你爹出門有些事要辦,在我們沒回來時,荀生就交給你了。」

談歡喜歡談歆,也喜歡祁恆,最喜歡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聽見他們要出門辦事,她心中樂得不行,連連催促道:「你們快去吧。」

於是,談歆跟祁恆出了門。

兩人下了樓,談歆就停住了腳步:「祁先生,在下認為,在這裡就可以說了,荀生不會聽見。」

祁恆道:「他是聽不見,而我待在這裡有些悶,只想出去走走,我們不如邊走邊說?」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祁恆卻絲毫沒有停下之意,說話時,已是朝前走去。

為了弄清心鬱氣結的對症之法,談歆只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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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外,祁恆往西北方向走去,談歆陪在身旁。

沿河柳樹鬱鬱蔥蔥,枝條垂在水面,微風扶過,柳枝劃過水面,盪起絲絲漣漪。

談歆盯著湖面看了好一會兒,也未曾聽見祁恆開口說話,只好提醒道:「祁先生,現在能說了么?」

話音方落,祁恆就停住了腳步,側目看向她道:「譚先生,身為醫者,操之過急可不好。」

原來他還知道她在著急,她以為他不知道呢!她道:「荀生不僅只是心鬱氣結,他的嗓子也有很大問題,今日我也看了他的眼睛,若是在這般哭下去,只怕眼睛也會壞掉。聽趙管家說,他已有多日不好好吃飯……」

「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病患,那麼他即便沒有病,也會認為自己生了病。」祁恆微微頓了片刻,見談歆面露疑惑,又道:「怎麼,談先生也有不懂之處?」

談歆大方承認:「是。」

祁恆輕聲一笑,頗為欣賞道:「談先生,你心有謀略,又直爽坦誠。大興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知你是否願意當朝為官,為朝廷獻計?」

談歆不答反問:「如果我說不願意,祁先生難道就不告訴我如何醫治心鬱氣結的人么?」

祁恆道:「你可以試試看。」

談歆不假思索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要好好照顧談歡,不問朝政。即便你再問一百次,我依舊是這個答案。」

「難道祁先生就沒有想過,照顧談歡與當朝為官,其實可以二者兼得?」

談歆快走幾步,在祁恆前面停了下來,兩人之間相隔幾丈,這讓她不必仰視對方,她鄭重與祁恆道:「我不會讓談歡踏入是非之地。」

她目光執著堅定,語氣沉穩認真,言行舉止無不體現她的態度。祁恆見她這般,倒是一笑:「不過是隨意一問,你不必放在心上。」

祁恆走到談歆身邊,繼續道:「雖然我未曾與心鬱氣結的人打過交道,但我想,能患此病的人大都心胸狹隘、亦或突然遭到巨大變故。只要讓他們忘記在意的人或事,就能減輕病症。」

「刻骨銘心之痛,如何能忘?」談歆問。

「如果不能忘,就試著讓他忙起來,忙到只有吃飯睡覺的時間,他就不會再胡思亂想。」祁恆道。

「可是……他還是個孩子。」談歆不禁心疼道。

「正是因為是個孩子,才會好的更快。」祁恆別有意味道:「這個法子連你都受用,荀生更不用說。」

「你……你知道什麼。」談歆再不理他,大步朝前走去。

她每日與談歡一起破案念書,才不是要忘記悲傷疼痛。談琛死去后,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難過。因為她已經為他報仇雪恨了,已經讓他入土為安了。人固有一死,不過是早死晚死之別……

祁恆微微搖頭,跟了上去。

再往前走,便是墓地。

看著坐坐墓碑,談歆起初以為自己看錯了。胡庄只有一片墓地,但之前來墓地是,分明是從客棧南面走來,故而跟著祁恆出門時看到方向不同,她也並未多想。

站在墓地後方朝前看,大片墓地之中,有塊墓碑嶄新,比其他墓碑樹的高出許多。雖然並未看到前面碑銘,然而談歆卻清楚墓主是誰。

荀晉為了彰顯對陳嬌的愛意,就連墓碑都要修的與其他人與眾不同。所有人都羨慕陳嬌有個好丈夫,哪裡知曉正是因為這個好丈夫,陳嬌才會含冤而死。

待祁恆跟上來時,談歆已是斂去心中惆悵:「既然想看我驗屍,就過來搭把手。」

搭手?

大興放眼望去,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談歆絕對是第一個。祁恆看著走進墓地的人,唇角一揚,笑著走了過去。

穿過坐坐墓碑,談歆來到陳嬌墓前。碑前白菊很新鮮,花瓣還沾著顆顆水珠。此時日頭正足,祭奠之人許是擔心白菊過早枯萎,才會在上面撒了些水。

墓碑附近有新的腳印,談歆以手丈量腳印尺寸,將尺寸默默記下,然後笑了。

「可有新線索?」祁恆問。

談歆道:「你想知道?」

祁恆點頭。

談歆故作神秘:「但我不想告訴你。」

祁恆:「……」

看著祁恆無言以對的模樣,談歆終於覺得心情暢快許多,這種被祁恆牽著走的感覺實在太糟。她指著陳嬌的墓,笑道:「如果你能在半刻時間內,你能挖墳取屍,我就告訴你新線索。」

挖墳取屍?

祁恆低下頭,瞧著滿眼精光的談歆:「這種事,難道不應先知會官府?」

談歆道:「從律法上考慮,確實應該這樣。但是如果驚動官府,勢必也會驚動荀晉。荀晉這人不似一般兇手,他太過鎮靜,心思也十分縝密,我擔心他到時候想出應變之法,到時再找出破綻可就難了。」

祁恆問:「秦家兄弟與荀晉,誰更勝一籌?」

談歆微微思了片刻:「各有千秋。」

「你似乎在欣賞他們。」

「有他們在前,我才能被磨鍊出來。我只有不斷的變強大,才能讓世間冤屈少上一分。」談歆負手而立,垂眸看向陳嬌之墓:「我不想讓人再重蹈我爹的覆轍……」

說完,她又回頭看著祁恆微微一笑,得意洋洋道:「官府破不掉的案子,就會重金懸賞。我既能為百姓伸冤,又能拿下賞金,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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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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